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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紧跟卫兵在营地中行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营中战马所在的营房附近。那卫兵对着守在营房边的侍卫报告了一番,就将牛二交给了侍卫。
那侍卫盯着牛二问道:“你是何人,见王将军有何事?”
牛二被侍卫盯得发毛,那白脸儿也没说过会被侍卫盘问啊。心思急转,牛二低头抱拳道:“小人牛二,奉王家主之命前来求见校尉大人。有要事禀报,还请官爷代为通报。”
侍卫进入营帐通报,不一会便出来对着牛二说到:“进去吧。”牛二连忙道:“谢官爷。”
进得营帐,就见一蓬头散发男子立于案前,正全神贯注地执笔行书。听见有人进来,也不抬头,只是淡淡地问道:“家中有何要事,特遣你来报信。”说罢,手中狼毫放下。案上便已有一副气势凌人地字帖躺在那里。笔锋飘逸而又苍劲有力,银钩铁画好似一个个小人在手舞足蹈,又似一个个剑客在奋力搏杀。
那公子接着说道:“我未曾记得家中有名叫牛二的仆从,你又是从何处受到的差遣?”说着,公子眼中精光乍起,好似一柄出鞘利刃,蓄势待发。
牛二俯身到:“小人确是王家管家所遣,只是并非禀报公子家中之事。”话音方落,牛二只觉得盯着自己的目光又锐利了几分,连忙继续说道:“小人欲北上渡河寻找失散多年的父亲,只是在彭州城中与人询问渡河门路时方知现如今只有王家有此能力能力。贵府管家只教我来军营中寻王家主事之人说是王家带来的就可以,未曾教如何应对将军的侍从。情急之下,才隐瞒谎报。还望将军恕罪。”
那公子眉毛蹙起,心生疑惑:王管家办事周全,这等小事,必然不会将人直接带到这里,此人可疑。心中想定,继续问道:“我府中管事办事向来周全,怎会平白无故让侍卫带一个陌生人来此。你,究竟是谁?”
牛二心里骂娘,这白脸儿只说是到这里就能助他成事,可没说和他接头的竟然是人家家主的少公子啊。而且偷渡这种事用得着让一位少将军来安排吗?被坑了啊!
王公子见牛二只是低头而不应答,便要叫人将其拿下。正在此时,帐外进来一人,那人头戴亮银狮子盔,身着饕餮吞天甲。腰缠蛟龙覆海索,脚踏皂云跨山靴。威风凛凛,好不英雄。未等王公子开口,便听到来人朗声说到:“听闻右将军遣家仆送信,可是将朝堂众公于会阴那次的集序带来了?听闻右将军此序可是在诸公中博了个头名,徽之可不得藏私啊!”
王徽之抱拳行礼道:“见过桓将军,家仆误事,来的路上将书信弄丢了,我正训斥他呢。故此,恐让将军失望了。”话说完转头对着牛二训道:“还不下去领罚。”
牛二懵懵懂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他进来的侍卫给拉走了。
看着牛二被王徽之的侍卫带走,桓冲眉毛微皱。这王徽之自上任以来就没正经当过值,职内本分更是一无所知。若非他家族是当朝权贵,而这人又只是举止怪异,却没有扰乱军政,自己也就由着他自在快活。只是今天听军士禀报说有一个陌生人来找王徽之,还说是有要紧事,就过来看一看。如今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不是王家的家仆;王徽之有事瞒着自己。
听到王徽之的说辞,桓冲大叹可惜:“右将军文采斐然,书法更是当世一绝。家信竟被这家奴遗失,着实可恨。不若为兄替子猷教训教训这蠢奴?”说着,就要遣左右把牛二带走。
王徽之看了看牛二,觉得自家管家既然让这人来直接找自己,想来还是有些深意。如此,便不好让桓冲直接将人带走。于是拦道:“不劳将军,想来家父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怕是担心这憨货忘记交代的事才特意记于纸上。待我小惩之后再问过不迟,还望将军见谅。”
看到王徽之婉拒了自己,自己也不能强行将人带走,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插手徽之家事了。只是若真有右将军的集序,还望徽之不吝借阅才是。”说着,桓冲打着哈哈离开了王徽之的营帐。
“来人,将刚才那人带回来。”
牛二刚才是懵懵懂懂被带走的,现在又是迷迷糊糊被带回来的。这当官的办事都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吗。看着将头发束起踩着脚踏坐在床上的少年将军,心中疑窦丛生。这人,要干嘛?
看着满脸疑惑的牛二,王徽之也若有所思。如今时局动荡,河北胡蛮连年攻伐。而去年自家朝中还发生了自家军队相互攻击的事件。虽然事后,主事者被贬为民永不录用,但也逼反了一员干将外叛敌国。如今还主动偷渡出境的人几乎没有了。南渡尚且没有门路,北上的?难不成是敌军探子?“来人,搜一下他,看看藏没藏通敌信件。”门外侍卫应声而至。牛二心里不断地问候着王徽之的家人,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二次被搜身了。上一次还是在破庙前,差点被人削了脑袋。
侍卫对着牛二一阵搜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件。“禀将军,未发现可疑信件。”
听着侍卫的报告,王徽之挥手将侍卫遣退。“你到底是谁?王管家不会把一个平平无奇的人送到我这里。”
牛二听着这话,回想着和那个白脸儿的对话。那白脸儿见面就直说有路子,就是说他是在听到麻脸的话之后就对我的身份做出了判断。那我和麻脸说的是?“孙老板。”牛二暗骂一声自己糊涂。孙老板是江湖中专门搞情报的贩子这他是从师父那里知道的。既然孙老板都没办法办到的事,王家却能办到,说明王家的本事比孙老板大得多。那他们自然知道孙老板的真实身份,而自己有说出是从孙老板那里打听的。牛二拍了下脑袋,叹了口气,骂了自己一声糊涂。
王徽之看到牛二的表现,知道他发现自己漏了马脚,继续追问道:“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出了纰漏,还不如实说来。”严肃的王徽之此时就像是一把利剑立在那里。锐利的目光像是一道道剑气,向着牛二袭来。
牛二坦然道:“我确实是要北上寻父,我也确实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只不过在我家举家南迁的时候,路上遇到兵乱。我父亲被抓走充军。幸运的是我们遇到了我后来的师父,我和我的家人才免于横祸。之后我们就居住在彭城外数十里的山中。前几日师父要外出云游,而我则是决定北上寻父,仅此而已。”
“这么说,你也是会些本事的?”话音刚落,只听锵啷一声,利刃出鞘。王徽之拔出一直静卧在案台上充当镇纸的宝剑,抬手向牛二刺来。
牛二只是听见对方话音和剑鸣声几乎同时传入耳内,条件反射地仰身撑地,脚尖往上一踢。王徽之见牛二踢他手腕,顺势变刺为点,这一剑点中,牛二势必重伤。
但牛二另一只脚后发先至,朝着王徽之胸口一蹬。如此,牛二一只脚顶着握剑的手腕,另一只脚将王徽之的身体蹬开。王徽之发不了力,借力后退准备再做进攻。牛二化解攻势,急忙拧身调节站位。
见牛二做好姿势,王徽之挺剑再刺。牛二心里发苦,上次地方宽敞,方便逃跑都差点栽了。这回外面都是兵,跑是跑不了了,可自己的武器偏偏被孙老头要走了。再精妙的招式也难敌刀砍斧劈啊。虽说如此,牛二却也没有坐以待毙。身形往后退的同时,手里已经摸出了一物向着王徽之面门掷去。
王徽之见牛二从怀里摸了什么向自己扔来,急忙立剑格挡。只是这一变招,给了牛二机会。牛二不退反进,脚一趟身一靠就欺身到前,右手扣住王徽之手腕就要拿腕缴械。可王徽之的手腕却并没有牛二想象中的纤弱。反倒是强劲的脉搏让牛二意识到对方不仅会耍剑,还是个内力雄劲的家伙。
王徽之右手被拿,撒手将剑倒换左手反握就要向上撩砍。牛二见拿腕制不住他,拧又拧不太动,只能低声说到:“得罪了。”然后竟迎着撩过来的剑刃,右手将王徽之的手一举,一拽,身子顺势滑进王徽之身前,背顶着对方,左手再次将王徽之的另一只手拿住,然后一个背摔,将他抛打在地。
此时的王徽之双手被反拧,人脸贴着地,好不狼狈。
“你好卑鄙,竟然扔暗器。”
牛二松开王徽之,拉开距离说到:“迫不得已,多有得罪。”心里则在骂娘:说老子卑鄙?你拿剑砍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不更卑鄙,我呸!
王徽之起身,也没再追击,也没捡起剑。两手扑了扑身上的灰说到:“朝廷准备北伐,普通渡河的路子你就别想了。若是信得过我,就留在我身边当个侍卫,等北伐开始,你随我行军到河北不是难事。若是你信不过我,我派人将你送出去。你看如何。”说着,又朝听见响声进来查探的侍卫指了指。
牛二看了眼警戒的侍卫,对着王徽之抱拳道:“全凭公子调遣。”
王徽之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牛二答道:“小人牛二。”
王徽之摇了摇头道:“我问你的真名。”说着屏退了侍卫。牛二一愣,说到:“小人刘耳,乡里人时常叫成牛二,念着念着也就跟着成了牛二了。”
“有趣,谐音也能当名字。既然如此,以我就叫你牛二吧。”王徽之转头对侍卫说到:“你带他去将做那里领一套兵甲,就说是我说的。以后他就跟着你了,你可明白?”
那侍卫点头,领命带着牛二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