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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爹跟二叔进了破庙,宁昭解开阿发系在树上的缰绳,对二婶说道,“等下杀起人来,你莫要害怕,也别高声呼喊。”
家中其他人她是不担心的,在定居彰德府之前,宁家人一路上什么风雨没见过,见过杀人,也杀过人,即便是娘也捂死过一个报信的孩子。
只有二婶是第一次遭遇强盗,所以她叮嘱宁青青,一旦乱起来,记得牵着阿发,护着它驮二婶往来时方向跑。
又见她惴惴不安,便解释了一番目前情形,“不妨事的,强盗既然需要将人引开,说明他们的人也不多,驼队连伙计就有二十人,加上咱们家几个,够对付了。”
“但是出去打水跟捡柴的就有四个,后来怕他们陷入泥淖,又使了四人去找,现在驼队里只有十二个人了。”
马王庙里原来有三个乞丐在生火,宁老爹花钱买了其中一人去捡柴,现在回去逼问那人何时回来,果然庙里剩下的两个乞丐,眼珠乱转,不敢正眼看人。
宁二叔直接将两个人绑了,拿刀逼问是不是外面还有其他同伙,打算杀人劫道,两个乞丐高喊救命,一下把外面驼队的人招来了。
驼队主事惊讶非常,“宁东家,你们这是做什么。”
宁老爹说了自己的担心,主事摆手,不以为意地道,“我们可打着郑家的旗帜,哪个不长眼的劫匪敢打郑家的主意,兴许是那个乞丐走的远,捡的柴火多,说不定现下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宁东家,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走散了八个伙计,要请他们两个带路去把人找回来,你先放了他们行不行。”
两个乞丐连连点头,“我愿意带路,我知道路,肯定把人找回来。”
另一个更有恃无恐些,“就是就是,收了你钱的乞丐我们也不认识,他真拿了钱跑了,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啊。”
宁二叔眼睛一咪,刀划开了此人的喉咙,血喷涌而出,眼看是活不了了,主事脸一沉,看向宁老爹,“这点面子都不给郑家吗?”
宁老爹打了一个哈哈,告罪了一声,“我这弟弟从小穷怕了,谁动了他的钱,就得见见血下火,再说找人带路,一个人也够了。”
宁老爹示意宁二叔收起兵器,“老二,可以了,这个人就交由主事的带走吧。”
主事点了两个人的名字,叫他们由乞丐带路,把走散的伙计找回来,三人一路呼喊着走散伙计的名字,消失在了黑夜渐渐笼罩的密林。
驼队里只剩下十个人了,两人回到自家马车边上,跟家人交待一番,避开驼队主事的目光,偷偷循着声音坠上了三人。
果然有鬼,走出去八百米不到,也就是马王庙那边听不到声音的时候,两个伙计突然被绊倒了,明明是跟着乞丐走的,前头乞丐走过去没事,他们两个人却倒下了。
林子里有绊马索,月光照在树冠上,投进林子下面的光线少,伙计看不见正常,以为是普通树藤绊倒自己,正骂骂咧咧想站起来的时候。
从树后窜出来两个人,手上举了块石头,骑坐在两人背上,使他们爬不起来,转不了身,接着用手中的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后脑勺上。
说是这两个人短短时间内就解决了八人,宁老爹是不信的,肯定还有别的帮手藏在暗中,而且他眼力绝佳,认出两人都不是收钱的那个乞丐。
所以他没有现身阻拦,他要等强盗集合起来再收拾他们,遂冷眼继续看着那三人用力砸烂倒地伙计的脑壳,直到伙计身体不再抽搐,三人才停手。
宁二叔过来汇合时,两个人交换了一下信息,宁老爹道,“至少有五个人,庙里那个死了,还有一个不在这边。”
宁二叔则说,“我闻着血腥味找到了六具尸体,剩下两人要么没死,被抓回去问话了,要么干脆就是强盗的内应。”
郑家家丁做内应,不可能?
带路的乞丐拉着两人道,“马队里两个管事的起疑心了,我们得快点解决,庙里头剩下的人不多,还有几个是妇女小孩,不如回去喊上大伙将他们一锅端了吧。”
“行,走吧。”
两人跟着三个强盗找到了一个里头燃烧着火光的窝棚,里头的人似乎在吵架,宁二叔偏头细听,“他们闹起来了,一个说要把郑家的人还回去。”
“另外几个说,不能放他们回去,怕郑家人回来报复,郑家的两个伙计还活着,嘴很硬,说郑家人来了,要将这片山林烧成白地。”
“咦,这不是胡闹么,把强盗激怒了,就没命了啊。”
宁老爹一语成谶,窝棚里头的强盗很快统一了想法。
“那就全杀了,马杀了吃肉,车跟箱子烧成灰,能吃的吃掉,不能吃的全烧掉,不给郑家人发现是我们劫掠了郑家的货物就好。”
“好,大哥,我们听你的。”
那个带路的强盗说直接硬攻吧,结果被大哥一诈,“怎么只有你回来了,黑鼻头呢。”听起来被自己割喉的人诨号叫黑鼻头。
那人吓得跪倒在地,将庙里人起疑心,杀了黑鼻头的事一说,大哥便不同意强攻,不想损伤人手了,“还是得把人引出来才行,他们靠着马车,强行攻打又要丢下几条命。”
“另一个人踹了地上乞丐一脚,“没卵用的东西,不如这样,叫他回去再引些人出来,就说有伙计陷在池沼里,两个人拉不出来,需要叫多几个人帮忙,这样肯定能把剩下的男丁引走。”
“解决了他们之后,庙里就剩个管事跟几个妇人小孩,我带几个人就能攻下来,不用大哥你亲自上。”
边上又一个人反对,“你这出的什么蠢主意,都说了有人起疑心,叫他再引人出来不是坐实了嫌疑吗,你这是想他死,故意出的馊主意。”
“还有什么叫不用大哥亲自上,你疑心大哥贪生怕死是不是,若不是为了保全我们这些兄弟,大哥怎么会迟疑不去。”
还有人劝,“不能强攻,那就等夜里人都睡了,我们拉了车走。”
“那也不行,荒郊野外走散了一半人,是你你能睡得着么,他们肯定会打起精神来守夜。”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想个能行的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