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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讲完,接着是无数件“小事”。
比如敲定第一批工坊放开名单,这需要在靠近成周的地方另建一个工坊区,方便对外。
比如农业生产,明确两季小麦、农肥腌熟、瓜果蔬菜种植商业化……等一些细节,农业这块现在由邙姬跟进。
比如烧制水泥和红砖的技术已经基本掌握,要用来先建哪些建筑,高兆还是否决了建城墙,要求建樱城中央广场和城内道路,甚至规划硬化樱城到成周的湹水官道。
又比如韩非已经拟定重罪、轻罪、民文等几部法律,大家先前讨论过几回了,现在由高兆最后确认。
高兆这是把樱城当作一个国家在治理,众人各自心知肚明,他有他的野望,每人有着自己的目的或理想,也明知上的是着火战车,但都心甘情愿。
当会议结束,屋外传来鸡鸣。
“今天会议就到这里吧,我去看下白芳。”
白芳就是大白,小白叫白兰。
高兆总是神龙头不见尾,很多人眼神交替,都想跟着一起离开,路上能多说几句话,包括庆轲,但这次被虎子抢了先。
就像在战斗,一马当先,别人见了都怕。
一个多月不见,他看上去更加强壮,体型几乎是三个成人的合体,身上原本的肥肉结实许多,配上黝黑得发亮的肤色,俨然一头巨熊。
议事阁外,圆月如盘,星星仍在,天边露出一丝鱼白。
晨露如雾。
“哥,你骗我。”
虎子低垂着头,不像埋怨。
高兆于是明白过来他所说的“骗”,苦笑了笑。
那是一个半月前,高兆提议将他升任为预备队都尉,丫头一开始不同意,认为他年纪太小,性格又胆小怕死,根本没有“将军样”,后面见他训练刻苦,有很大改变,而且在抵挡猗府偷袭财库的战斗中立下彪悍战功,最终同意。
但当时她的同意,被高兆刻意营造成虎子以为的“同意追求”。
后面肯定闹出不少笑话。
比如送花,殷勤伺服……
“什么时候发现的?”高兆想笑,但这个时侯显然不太好笑出来。
“就是进攻翟泉后的第五天,她改名字后的第三天。
换药时我问她为什么要改名,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哭了,哭得很伤心。
后面我鼓起勇气跟她说了很多话,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不喜欢我,当时她只是同意我升任都尉。”虎子说着,最后耷下黑黝黝的光脑袋。
“她有说过为什么要改名吗?”
“不知道,不过韩非公子说她想做另外一个女人……对了,她每天从大白姐姐房间出来,都会很不开心,改名字前几天甚至都偷偷哭了,我亲眼看见的。”
“为什么?”高兆更加好奇了,这跟大白有什么关系?
“大白姐姐每天都有喊哥您好几回,但丫头姐姐似乎很不喜欢,还很伤心。”
“每天喊……”
高兆的喉咙顿时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也更加明白庆轲为何气恼了。
接着是一路无话,只有虫鸣。
前面就是大白所在的房间,高兆才又开口:“你刚才说换药,进攻翟泉你受伤了?”
“我全身铠甲,才不会受伤呢,只是挫伤了肩膀……”
“没受伤就好……对了,高倩……这回丫头是真同意你追求她了,但你也有竞争对手,所以你要更加努力才行。”
虎子愣住了,小眼睛不停眨动。
高兆没有过多解释,让他自己去细细品味,思考。
他轻挥了挥手,只身敲门进入大白房间。
屋内,大白昏迷平躺。
白皙玲珑的脸庞上,表情恬静,透着一份坚毅。
“主公?”
“主公!”
两名侍女正在陪护,见到高兆进来,惊喜招呼。
高兆示意两人免礼,发现大白的手此时竟然在握着拳头。
于是过去松开,但很快又握了起来。
“高公子,高公子……”大白忽然开口,眉头紧蹙起来,拳头握得更紧。
“我在。”高兆落坐床边回应。
那是她昏迷状态下的呓语,接着不停重复:“医疗队……高公子,我能行的……高公子……您快走啊,不要管我……”
高兆紧紧握住她手,感到心脏在被人不断撞击,视野开始模糊。
手似乎有些冷。
他于是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想要去温暖。
“你一定会没事的。”
要说此前对大白的感觉是内疚,惭愧,她是因为自己被伏击才变成这样子的,那现在高兆的感觉便是感动。
可以想像得到,她应该一直停留在邀请组建女子医疗队,以及被伏击时的梦境里。
“她一直都很敬佩你,可是又没有勇气说出来。”
庆轲不知什么站在了门口,双手抱大剑,凝望向窗外,“她还不仅一次跟我提起你们初次见面的情景,说那时很傻,以为你是一个纨绔公子爷。
可亲眼看着你一步一步披荆走来,创造出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才知道原来你是比所有人都要厉害的大英雄。”
说完,庆轲眼眶湿红,扭头把脸侧向一边。
“那晚伏击我们的不是猗府,猗冬庚的目标是我的生意,要取我性命的是苏府。”
高兆决定说出真相。
他本就没有要隐瞒幕后黑手的意思,只是不想大家过早地去面对苏府。
因为苏府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人恐惧。
成周城东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田地是他们的,成周大半的丝绸是他们与齐国的贸易,还有王廷太师身份、孟津控制权、成周城防兵权……
单是家主苏厉,就能让人听到名字就感到恐惧,那是与苏秦苏代同级别的人物。
这些还都是台面上的,底下的关系盘综错节,无以计数,比如各大赌场、酒楼、勾栏、酒坊……或多或少都有苏府的影子。
他们崇拜纵横之术,不管是生意还是势力,最终目的是服务官场。
所以煤矿开采权被他们夺去,高兆没有一点惊讶。
大剑被庆轲握着在柄内龙吟嗡振。
“但他们也只是棋子。”高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雒阳苏府台面上的族卫可能只有一两千,但真要扯起争斗,那便是与整个东室对抗了。
这就是虎子他们与苏氏在谷城山起了冲突,高兆要强压大家的怒火,不要逞一时痛快,不然分分钟钟给人连根拔起,全部毁灭的。
看到庆轲滚动的圆眼珠子,高兆摇头苦笑:“你猜得没错,王室索要一百万钱,煤矿开采权转给苏府,东君对樱城征税……这些全是苏府所为。”
“我想不明白,雒阳苏府这么强大,还有谁能够驱使他们!”
“王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