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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唐风和钱勇被带到森林里一片巨大空旷的广场上,地面上铺着一块块整齐的长方形白石头,和刚才两人经过的粗鄙原始的居住区相比,让人立刻心生敬畏。广场中心是一个百米高的,四面有数十级白石台阶的金字塔形建筑,建筑顶端平台上用几十根直径超过一米的原木搭建成的约三、四十米高的中式飞檐屋顶的宏伟神殿,让人一见之下就有想要匍匐在地朝拜的卑微感。
白石台阶的入口处有一个英武的亚赛女战士,身穿皮甲也掩饰不住傲人的身材,正背着手来回走着猫步,显然她是两边台阶上依次整齐站立着的男女战士们的首领。她远远就注意到了博亚和他带来的唐风和钱勇两个外来人,在和博亚简单交谈了几句以后,绝美的面容露出惊喜的表情,随即转身就带领众人往台阶拾阶而上。
钱勇自从看到猫女战士以后就魂不守舍,视线没离开过她的身子,他和唐风跟随着女战士往神殿走,结果钱勇没注意到前面的台阶,绊了一跤结果直接一把抱住了女战士的大长腿。女战士又羞又怒,可是也知道钱勇不是故意的,只好在众人的讪笑声中扶起了他,并幽怨地白了钱勇一眼。钱勇似乎脚受了伤,一边走一边牢牢抱着女战士的手臂不肯放手。
台阶顶部神殿入口处平台中间坐着一个身披棕色亚麻布,约五旬开外的老者,皮肤上一片片鳞片掉落后露出惨白化脓的伤痕。亚赛人离开水时间长了就浑身奇痒难忍,泡在水里才能有所缓解,核辐射后的皮肤病和变异后的鳞片病痛折磨了整个族群近十个世纪,以至于很少有活过五十的亚赛人。因为形象怪异,自卑导致了自我放逐和离群索居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越来越和外面的世界隔绝,所以被称为野人。在满嘴自由和平等的‘文明人’面前是肯定不会被认为是‘人’,最多被视为类似于狗之类的比较聪明的动物,但是地位肯定不如狗,毕竟狗一直被认为是人类的朋友嘛。
据说古人类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奥洲也曾投票表决土著是人还是动物,西大陆的土著在几乎被完全灭绝前也一直被认为是动物。据说古代西大陆有个当过猎杀土著的民团团长的,叫华圣顿的伟人曾说过,他认识的最好的土著就是死了的土著,并且建议一个朋友‘从大腿根到脚剥下整张皮,可以做一双漂亮的长筒靴’,并且自己的满口假牙就是从活的土著嘴里生生拔出来的健康牙齿做的。让一个高等文明的人把低等土著当人看,是有些为难人家了。而且既然国家都是人家的,躲在森林里不交税肯定是不对的,贡献几个女人出来当宠物是很正常的。毕竟养活一头猪,猪都知道贡献自己一身的肉让人吃呢。
“尊贵的客人,请坐。我是亚赛族长莫离,请告诉我们您们的来意”,莫离面带微笑指了指地上的几个草编的花纹精致的蒲团,可能他也看到了钱勇的囧样。首领说的是汉语,虽然口音有明显差异,但听懂还是没问题。
唐风并没有落座,先抱拳鞠了一躬说:“我们知道贵部落是秦族的分支,和我们有共同的祖先,并经历了比我们更深重的千年苦难,共同受到西方贵族的压迫和剥削。我们准备起义反抗暴政,机缘巧合下我们找到了一个秦族千年前的补给基地,从里面学到了些先进的技术,我们希望能和贵部落联合,组织军队将殖民统治的贵族赶出华夏,恢复秦国的荣光”,唐风答到。
平台两边众人兴奋地切切私语,莫离族长也两眼放光,“补给基地?有些什么技术?”
“很多,比如冶炼、机器制造、制药、医疗、人工智能等等”。唐风回答。
亚赛族人更兴奋了,每一种技术都是族人最需要的。
“我还带来了能治好贵部落皮肤病的药膏”,唐风从包裹里取出了药膏递给族长。族长急切的沾了些药膏涂在身上,一阵清凉的感觉,随后皮肤上以前无时不刻都在的奇痒消失了。
莫离兴奋地对大家说:“你们也试试!”接着不禁热泪盈眶张开双臂朝天大喊:“苍天啊,我们有救了!”
这时候莫离身后神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两名战士搀着一位身穿白衣拄着龙头拐杖的高大老者走出了殿门。莫离赶紧起身带领众人朝老者躬身行礼:“大祭司吉祥!”并手指着唐风要向老者介绍,还没开口就被老者挥手止住:“我都知道了”。
大祭司目光炯炯看着唐风:“秦族经典《易经》中说,一千零二十四年为一量劫,一劫枯一劫荣,周而复始;自大毁灭至今已逾千年,这千年劫难也快到头了,看来你就是应劫而生,带领我们进入繁荣期的人了。尊贵的客人请随我进殿”。
神殿每年祭祀龙神时才开一次门,除了各部落首领和神殿护卫以外甚至亚赛族人都不被允许进入;今天大祭司要带一个外人进入神殿不禁让众人惊讶万分。唐风、钱勇随祭司进入殿内,莫离、博亚和女战士首领也紧随着进了神殿。
殿内地面的石头被打磨得光洁如镜一尘不染,中央立着一尊三十多米高直达殿顶的人形龙首神像,是用整根一米多直径的金丝楠木雕成的,龙神身体是宽袍大袖的古人形象,胸前挂着的一颗宝石发出莹莹金光。大祭司躬身对神像行了一礼,对唐风解释道:“这是我族供奉的龙神,这龙神像也是千年前的遗物。龙乃兴云布雨正神,翻手是云覆手是雨。我族在大毁灭战争之后几乎伤亡殆尽,是龙神护佑了我们,在我们的虔诚朝拜下让我们长出鳞片适应了恶劣的环境,族群才没有灭绝,历经千年繁衍才有了现在千万人的规模”。
大祭司随即带领唐风、钱勇参观殿内墙上的浮雕,一幅幅浮雕像是连环画般描绘了远古先民祭拜龙神的情形,看来对龙神的崇拜是在远古时代就有了;然后是几幅宛如清明上河图的繁荣世俗生活的画面;还有车水马龙的城市景象和农村繁忙的机械化收割景象;中间一副是大毁灭之日断壁残垣的凄惨情形,唐风因为看过基地内的视频,所以不用解释也知道了事情原委;后面有描绘毁灭后披荆斩棘艰苦生活的浮雕;还有描绘众人齐心协力建设金字塔和重建神龙庙的浮雕。
钱勇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浮雕一边魂不守舍地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女战士身上,尽管现在似乎腿不怎么瘸了,仍然抓着女战士的手不愿意放,挣扎无果的女战士也只好由着他拉手。
最后一幅浮雕是一群拜服在地的人们朝拜一个站立在龙神雕像前的人,似乎是个领袖。大祭司的解释说:“传说中一量劫以后会有带领大家重新迎来繁荣的圣主出世”,一边说一边笑咪咪地看着唐风。唐风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在刚上岸时装得有的过头了,自己哪里敢当什么圣主;赶紧说:“我看可能是有点误会了”。
“你怎么知道误会本身不是上天注定的呢?”大祭司笑眯眯地似乎看透了唐风的想法。
唐风语塞了,难道真的误会也是上天注定的一部分?看着这间宏伟的神殿,还有祭司、护卫、千万亚塞族人,这是多么巨大的一股力量啊。大祭司似乎话有所指,在暗示自己有可能掌握这样庞大的力量?有这样的力量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他心里开始有些活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