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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逐渐洒满大地,鸟儿的歌声唤醒了万籁俱寂的早晨。晨曦中,蒙古包内的牧民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清香的奶茶在锅里翻滚,散发出温暖的香气。牧民们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刚刚煮好的稀粥,长辈们一边吃着稀粥,一边对大一些的孩子交代今天的工作,温馨的烟火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部落内,一些十几岁的孩子们,一早就兴致勃勃地准备迎接新的一天。他们换上放牧专用的破旧服饰,浑身都是补丁,但是昨日的篝火盛况余温未散,让他们充满了活力。
他们将毡房的门帘掀起,让阳光和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他们互相追逐打闹着,青春的欢笑声在部落内回荡。
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拿着鞭子,准备去放羊。他们嘴里哼唱着新学的歌谣——火红的撒日朗。随着歌声,孩子们一路跳跃着,熟练地驱赶着羊群。阳光照耀在羊群的毛发上,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为草原平添了几分暖意。
远处,连绵起伏的丘陵在蓝天的映衬下,若隐若现。绿草覆盖着山坡,点缀着点点花朵。河流在静谧的清晨流淌,流水潺潺,倒映着天空的蔚蓝。草原的广袤美丽让人心旷神怡,如同大地之母的宠儿。
孩子们赶着羊群越来越远,他们手中的鞭子舞动得轻快。随着初生的太阳,草原也在这一刻舒展开那曼妙的身姿……
陈尊从毡房中醒来,昨天他喝了一些马奶酒,头还稍微有点酸痛。蒙古帐子内的环境质朴无华,一张简陋的木床,几张高凳,还有一张磨损的木桌。他穿上衣服,找到一个陶制水壶,粗糙的表面泛着岁月的痕迹。喝了几口水,解了口渴,掀开帘子走出帐子。
一出帐子,陈尊发现牧民们已经开始忙碌地进行着一天的生活。他们热情地向他打招呼,陈尊微笑着回礼。
忽然,一群七八岁的孩子们嬉笑着朝他跑了过来,把陈尊围在中间。众人中为首的是豪兰,他拽着陈尊的衣角,忽闪着大眼睛:“珂凡哥哥!珂凡哥哥,陪我们玩!”其他孩子也喊道:“珂凡先生!珂凡先生!陪我们一起玩……”
他亲昵地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然后故作深沉,板起脸,低声说:“以后都统一叫珂凡哥哥,不许叫先生了!一会哥哥一会先生的,乱七八糟的,我这么年轻雄壮,先生,先生的都把我叫成了老头子了,老的弱不经风一样……”
说着,他把脸嘟囔起来,攥紧拳头用力弯曲胳膊,鼓起了健硕的肱二头肌。他用手指着,滑稽地说:“看,这是哥哥的肌肉,多么威猛多么雄壮!哪里像个老先生?”似乎他自己也陶醉其中。
“好厉害,好厉害欧!”豪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夸张地张着嘴,使劲地鼓着掌,演技丝毫不比陈尊差。
“真的好厉害,是啊好厉害!”其他孩子们似乎也被豪兰感染,有样学样,纷纷赞叹起来。
陈尊一脸无语,暗道:“好家伙!一群小演员。”
此时有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名字叫做古尔,他奶声奶气地说:“珂凡哥哥,听豪兰姐姐说,你特别会讲故事,你能不能给我讲个好听的故事呀?”
“是呀,是呀!豪兰姐姐说你讲故事可好听了……”孩子们齐声附和着。
此时豪兰抓着陈尊的衣角反复甩动,撒着娇说:“你上次讲的铁臂马桶木的故事可好听了……这回给我们再讲一个更好听的吧?”
陈尊一脸黑线,暗想:“这都什么对什么啊?怎么变成马桶木了?算了,马桶木就马桶木吧……”陈尊也懒得解释。
铁壁阿童木这个故事他讲给豪兰的时候,改了一下时代背景,阿童木直接音译,故事由未来改成了古代。用神话包装了铁臂阿通木的诞生,表现了他的强大能力,以及他伸张正义与英勇无畏的精神。
他眉头微皱,眼睛转动,略一沉思,想到了一个好故事,于是他口沫横飞地讲了起来……
孩子们坐在草团上,全都鸦雀无声,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讲述的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陈尊生动地描述着孙悟空如何在天宫里横冲直撞,他的金箍棒如同闪电般击败了一位又一位的天兵天将,孩子们眼中闪烁着敬佩和向往的神色……
就在此刻,满头白发的巴尔图老人走了过来,在陈尊附近停下,似乎有重要事情要与陈尊商议。
陈尊转过身,向老人行了一礼。老人微笑着回礼。
孩子们拉着陈尊,希望他继续讲故事。陈尊笑着安慰他们:“等我忙完事情,一定给你们讲完。”
豪兰眨巴着大眼睛,看了一眼爷爷,似乎知道他有要事相告。
她清了清嗓子,装作小大人一样:“好了好了!我们先去别处玩,大人们有要事要谈,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说完,豪兰懂事地带着其他孩子们依依不舍地离去。
巴尔图老人在他儿子死后,一直担任着本部落的族长。他看着带领孩子们离开的豪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他轻叹一声:“唉……这些可怜的孩子啊……”
“他们的父亲大多战死沙场,剩下的要么被弄瞎眼睛,要么被弄断手脚。”老人说完后,略微低头,眼睛似乎有些湿润,随即陷入沉思。
定了定神,他接着说:“贝尔伊娜和豪兰,她们的母亲很早就离世了,父亲……又惨死沙场之上……”
老人的语气逐渐哽咽,侧过头,含着泪光擦拭着眼角。
“我能理解……我能感受到这种痛苦!”
陈尊说着,脸上流露出悲伤,慢慢低下头,双拳紧握,身体逐渐剧烈颤抖起来。
这种哀伤演变成无尽的愤怒,接着脸上青筋开始暴突......
这一过程一气呵成,一旁的老人被惊的愣住了……
但是表演并未就此结束!此时的陈尊,似乎已经完全被愤怒淹没了理智。
他猛地暴起一拳!“砰”的一声!打在了旁边的木栅栏上,栅栏不断震颤,木屑四处乱飞……
慢慢的,他的呼吸开始平稳,似乎怒气得到了宣泄,脸上的青筋也逐步舒缓,渐渐地他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他慢慢低下头,黯然的叹了口气……
他表情和身体的配合恰到好处,节奏变化张弛有度,似乎是经历过大悲大难之人应有的反应一般。
哀伤之下是愤怒,愤怒之下是无奈......
此时,陈尊影帝附体,演技已臻化境,登峰造极……
巴尔图老人见状,震惊之余,却深感愧疚,以为揭开了陈尊心中的伤疤,让他想起了被杀害的亲人。
但老人的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反而有些兴奋,他整理了一下雪白的胡须,镇定了一下心神。
郑重地说:“珂凡先生,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阿拉坦汗王。从今往后,你的仇就是我们黑龙泉的仇。虽然我们部落实力不足,但若你有需要,我们会竭尽全力相助!”
陈尊心中窃喜,暗道:“老族长啊,老族长!您老人家等我这投名状,等的好辛苦吧?”
陈尊缓和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族长,这是哪里的话?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我自认是黑龙泉的一员。我的至亲被巴雅尔部害死了,我如今无颜回中原!黑龙泉部就是我的家。这里的人就是我的至亲!”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老者,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巴尔图老人热泪盈眶,这一刻他真的被感动了……
老人转过身去,背对着陈尊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微微侧头。
“原本我们部落已陷入困境,我的心几近绝望,只希望能带领族人在夹缝中苟活,将孩子们抚养成人,或许在草原还有一线生存的机会……”
老人轻轻擦拭着眼泪,平静的说着,然而脸上的哀愁却难以掩饰。
“可是这种局面终究无法长久,那些已经十几岁的孩子们还记得曾经的仇恨,他们深知家人所受的痛苦……”
“总有一天,他们会忍不住激愤,或者变得更加懦弱……”
老人言辞愈发悲凉,似乎看到了部落的末路。
陈尊试探性地问:“族长,您是否已经为部落的未来做好了打算?”
老人似有所悟,转身看了陈尊一眼,叹了口气,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
“草原上并非只有牛羊,更多的是猛兽豺狼。它们择人而噬从不留情,只有强大才能生存。即便是勉强活下来,也会受尽欺凌,沦为奴隶,最后走向灭亡……”
老人沉稳地说着,作为一个长者,他深知部落当前的困境。
“我们部落至今仍能苟延残喘,全靠阿拉坦汗王需要我们活着。以我们残缺的身躯、惨淡的生活,告诫那些反抗他的人,若不顺从他,将遭受比死亡还要痛苦的命运……”老者平静地说着。
“如果我们不能打破现状,用不了多久,周边的那些猛如虎狼的部落便会对我们下手。他们会奸淫我们的女人,杀死残疾的男人和老人,奴役我们的孩子们……”
说到这里,老人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陈尊暗自钦佩老人的睿智和远见,这番话显然是给说他听的。
“族长,您有什么计划吗?”陈尊神色凝重的问。
老人注视着陈尊,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语气诚恳地说道:“先生,你如今已非外人,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陈尊略加思索,不再推辞:“距离我们百里之内,有三个部落,分别是安图部、奥古斯部以及赤苏部。其中,赤苏部实力最强,他们拥有更多的战士和更好的马匹,占据着周围百里内最肥沃的牧场和最丰富的水源。因此,我们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了……”
陈尊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巴尔图老人。
老人抚摸着胡须,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让赤苏部与其他两个部落交恶?”
陈尊眼神平静地回答:“没错,正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老者颇具智谋,但没想到他能迅速地直击要害。
“这段时间,赤苏部一直在派人暗中观察我们,至少已经有一个月了。大约每十天左右,就会有斥候悄然逼近三里之内,想必您也是心知肚明的。”陈尊面色平静的说着。
老人叹息:“唉……又能如何呢?我们部落如今衰弱至此,阿拉坦汗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甚至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价值……被吞并只是时间问题啊……”说着,老人目光落在陈尊身上,颇为感慨。
“我知道您心中早已明白形势的严峻,之所以迟迟未作举动,问题就出在我这里。”陈尊笃定的说。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旋即恍然,自嘲地笑道:“先生果然聪慧。唉……如今我也无需再隐瞒什么了。”
他继续道:“若非有你,我真的不敢去想这些危险的事情。即使如同猪狗般毫无尊严地活着,我也要带领大家在这片草原上艰难求生。然而,你的到来,改变了我的想法……”
此刻的老人表情坚定无比,目光如炬地看着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