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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家丁得了管家殷九的吩咐,骑着快马,来到了柳家,通报过后,自然被柳家的人引入,面见王妃。
王妃韦怡,此时一改平日的端庄严肃,脸上洋溢着笑容,毕竟是儿子将要成婚。她出身高贵,嫁的又是西北王,也是识得大体,在贵圈纵横捭阖,游刃有余。对于亲家,她自然不会甩脸装样,也乐得笑脸迎人。
“妹子,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过些日子咱们就是亲家了,你得多来,我经常闷得慌,咱们多说说话。“王妃笑着说话,对面主位上的贵妇人,直点头,陪着笑脸。旁边的几位贵妇人,更是羡慕的看着她。
“哎呀,姐姐,咱们家磬雪真是好福气,知书达礼,模样周正,如今更是得了良配,殷二公子可是咱们西北难得的青年才俊咧。”柳家二奶奶,此时对着柳家主母赵丽装着恭维,泛着酸水。
母凭子贵,女儿虽是嫁出去得人,泼出去的水,但要是她有心,日后照拂一二,她那几位兄弟,也是受益无穷。毕竟那是西北王儿媳妇。
另外几位柳家贵妇也是附庸着,说些体己的话,也不敢喧宾夺主。只是眼中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至于那位二公子殷宁,早已经坐立不安,他此时总算明白,他三弟总是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长舌妇果然厉害,东拉西扯的没完没了。当然他也不敢吱声,他母妃可不从不惯着他。
直到王府的小斯进来,禀报消息,三少爷回了,殷宁立马来了底气。
“母后,三弟回来了,已经到了王府,咱们早些回去吧。”殷宁此时也大着胆子,想着正事也谈得差不多了,王妃也就是闲着无事,想多说些话而已。
“哦,扬儿回来了,那我早些回去,亲家,改日咱们再聊。”王妃听得殷宁的话,喜上眉梢,便起了身。柳家的人也不敢留,只顺着王妃。
“来日再上王府,叨扰王妃。”赵丽也赶忙起身相送。
“那感情好,亲家可一定要来。”王妃又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悄悄话,便不再多言,随着家丁与殷宁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老陈,快些,我赶着回去给扬儿弄几样东西。”王妃刚上车,便催促车夫。
“哎,夫人且坐好。”老陈赶忙挥舞着鞭子,加速赶路。家丁与殷宁,前头开路,后头家将骑马跟着。
回到王府,王妃便火急火燎的喊着:“殷九,扬儿咧?”
“三少爷有事去了后山,说是晚宴前回来。”殷九有点小尴尬,不敢大声。
王妃倒是不在意,直往厨房走。
“早些日子,我准备的那些食材,都拿到厨房来,让厨师细心些,好好烹饪,那都是扬儿爱吃的。“殷母想着久未归家的儿子,仔仔细细的吩咐跟着的侍女。
“殷九,你去盯着厨房。”王妃叮嘱管家,又自言自语道:“还是我亲自去。”
“王妃,那里头脏乱的很,您还是别去了,我会盯着的。”殷九连忙回道。
“那也行,赶快做,菜品较多,别等人回了,菜还没上齐。”王妃也不在坚持去厨房,改道去了主厅,又是吩咐打扫,擦桌子,准备着晚宴。
天渐渐暗了,王府早已经掌起灯,灯油透着香气,普通人家可用不起。
西北王殷无敌也已经回了,正和爱妻聊着闲话,大公子殷杰和殷宁坐在了一起,讨论着军中一些事情,又聊到殷宁的婚事,一家人其乐融融。
家丁又添了一次灯油,菜也满满登登上了一桌,原本冒着的热气,消失不见了,家丁们不敢吱声,小碗更是站立不安,祈祷着她家公子爷早点回来,王妃恐怕要冒火了。
此时的王妃,已然不再说话,脸色难看无比,那两位殷家兄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看着门口。
西北王殷无敌倒是镇定自若,但也不敢在火上添油。
“小碗,你家公子干什么去了。”王妃冷着脸问。
小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去看看公子爷回了没。“小碗逃离式的向着后门去。
看到一匹高头大马正被家丁牵往马骝,殷扬正在弹身上的灰尘,小碗已经急不可耐的上前说道:“公子爷,快点吧,夫人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我估摸着快烧着了,您倒好,还在这不急不慢的。”
小碗边说,边拉着殷扬,生怕他慢吞吞。
殷扬也有些愧疚,只是贪恋卷宗,不知不觉晚了时辰,更让殷母等了这么久,愧为人子。
跨步赶着,比小碗更快些。
“三少爷。“大厅门口的家丁,行着礼
殷扬心里装着事情,着急忙慌的,也不理会,边走边想着对策。
刚进门,整个大厅安静无比,气氛却是有些凝重,特别是王妃韦怡,全无表情。
“父亲,母亲,两位兄长。“殷扬压着嗓子,用他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表达着歉意。
王妃韦怡并不领情,冷笑到:“三少爷,贵人事忙啊。”
旁边的两位兄长,也不敢帮忙搭腔,只顾在那里挤眉弄眼,想看着这位聪明绝顶,素有早慧的三弟,如何应对!!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殷扬上前一跪。
“担忧,我担忧什么,这么一大桌子菜,怕撑死我呀!”王妃根本不买账,冷冷地说道。
幼年的殷扬经常用这一招,动不动就往母亲身边一跪,闯祸的时候跪,撒娇的时候跪。
殷扬见母亲没有什么表示,双手一拉衣服,上身便裸露出来了,那小麦色的肌肤和一身的腱子肉相得益彰,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身上横着竖着许许多多的伤疤,大多已经年深日久,早已愈合。唯独胸口上那道疤,又长又新,浅红色,看着狰狞恐怖。
殷扬跪的地方很讲究,离着圆桌还有段距离,完全没有遮挡殷母的视线,接着他又跪步向前走了两步,挺了挺胸口,生怕别人看不着。
“请母亲责罚!”殷扬委屈道,那声音,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王妃韦怡看到殷扬的伤口,已经眼睛通红,也不再怪他晚来了,急忙起身上前。
“扬儿,你这是怎么弄的?”王妃韦怡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旁边那么多家丁侍女,她还是非常注意保持王妃的格调,并没有流下泪来。
“殷祖也是狠心,扬儿才这么小,用得着这么修炼么!!“殷母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便是殷家老祖,也逃不了为人母的埋怨。
向来在家里少言语的殷无敌此时却一反常态:“好了,扬儿不是没事么,殷祖他老人家自有分寸,再说了,我殷家儿郎没有养尊处优的。”
王妃韦怡自知失态,不再分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不好撒娇耍泼。只是横了一眼那蛮汉。拉着殷扬入座。西北王殷无敌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入心头。
王妃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吩咐着侍女掀开碗盖,一一介绍起那些殷扬爱吃的汤菜。
殷杰殷宁两兄弟也是侧目,眼中透着佩服,暗地里竖着大拇指,他们这位三弟,果然将母后的脾气摸得通透。
殷扬倒是没觉得骄傲,只是殷母每介绍一个菜,便大快朵颐,直呼好吃,又捡些殷母爱听的话,直拍马屁。
”兄长,你们也吃啊。”殷扬嘴里塞满了山珍海味,也不顾形象,招呼两位兄长。
王妃又气又笑:“扬儿,你慢点。”又转头看了另外两个儿子,怒道:“刚才你三弟跪着,你们也不去扶一把,还有没有个当兄长的样,还不吃饭!“
殷杰殷宁两兄弟,顿时傻眼,不知何时刮得这风,下得这雨。只好闷头吃饭。等西北王也拿起筷子,一家人也不再言说其他,只说着些家长里短,惬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