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我们进去吧。”
　　林青竹心虚。
　　她刚刚太难受了，手背抹了鼻子没洗，看到程旷伸过来的手，触电般藏起自己的，错开身先上楼。
　　“林青竹，东西。”秦溢喊她，她才发现袋子在他手里。是那个昊子拉她的时候，袋子掉在地上，她忘了捡起来。
　　“谢谢啊。”林青竹打开看看，东西都在，还好没弄脏。
　　等她返回，抬头一看，程旷的黑色衣角已经到了三楼。
　　他不是说接她的吗？他就是这么接人的，自己还在一楼呢。
　　回到班上，程旷摆了张卷子，算题，草稿纸连翻几页，冗长的公式一眼望不到头，林青竹好几次想把礼物送给他，说声节日快乐，都没找到机会。
　　她开始还以为自己惹到他，可是他刚刚给她冲热水袋了呀。应该是下周就要去嘉华参加比赛，时间紧张吧。
　　林青竹在他身边安静写作业，没有出声。
　　下课。
　　安舒伏在林青竹桌上，摸摸袋子，偷偷在她耳边笑说：“要给心上人送礼物啦。”
　　“嘘！”林青竹急忙捂安舒的嘴，被她说得难为情，飞快看了旁边人一眼，还好他在专心做题。两个人头贴在一块儿，说悄悄话。
　　程旷笔尖的黑点在加深，他看见秦溢送东西给她，她还接了。现在和安舒聊的那么欢，她什么意思？谁送的东西她都要？
　　“旷总，还是老规矩？”李明晞扒拉一圈，除去贺卡、巧克力，围巾，手套都十好几个。
　　“不然呢？我什么时候用过来路不明的东西？”程旷活动发酸的手腕。
　　尤进也在翻，昨天平安夜他和李明晞帮程旷搬了两盒礼物放失物招领处了，今晚东西少，他一个人就可以抱过去，“我帮你处理。”
　　程旷说了句谢谢。
　　李明晞展开一个包装袋，开玩笑：“围巾看着不错，亲手织的，该多暖和，要不留下？”
　　尤金：“程旷只穿牌子货，这些东西看着就廉价，围脖子过敏算谁的？”
　　林青竹听到程旷“嗯”了声。
　　牌子货啊，她买不起。
　　她把廉价的衣服原封不动地带回去了。
　　一晚上，他们之间只有笔游走在页面的声音。
　　安舒在校门口碰见程旷，发现他两手空空，觉得很奇怪。
　　“咦，程草，青青送你的礼物怎么不拿？不会是嫌弃难看吧?青青挑了一中午，饭都没吃。”
　　程旷脑子轰隆一声，响起炸雷，“你说什么？什么礼物？”
　　“就你们俩椅子中间的那袋东西，青青送给你的。你不知道？那你们晚自习那会出去干嘛了？”安舒以为青青不好意思，在外面送给他礼物，可看程旷样子，完全不知情。
　　“安姐，谢了，明天请你吃饭，地点你选。”
　　“哦，好。”
　　安舒看到程旷丢下莫名其妙的话，大笑着往学校跑，跟个愣头青一样。路人也和安舒一样，看到个长相英俊的少年，在冬夜里卯足劲奔跑，一双含笑的桃花眼装满了星辰。
　　林青竹捧着本英语书泡脚，枕头下边屏幕亮起，丝毫不知。
　　寝室有人敲门。
　　韩薇薇撕开火腿肠才去开门，是个不认识的女生。
　　“林青竹，你男朋友在下面等你。”
　　“我没有男朋友。”林青竹合上书，以为是圣诞节的恶作剧，早上何田田就被她们班男生用这个借口骗过。
　　“他说他叫程旷，我就负责传信，去不去随你。”女生说完就离开了。
　　韩薇薇的火腿肠掉了一截到地上，把嘴里的猛嚼几口吞下去，“你赶紧下去啊，大冷天的，别把我们一中之光冻熄火了。”
　　韩薇薇比她还急，又是递外套，又是拿鞋袜，三两下把林青竹推出去。
　　林青竹看到程旷就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布满了寒气。
　　她出了门，程旷就迎了上来。
　　“林青竹，我的衣服呢？”
　　她听见他欣喜的声音，随着袅袅的雾气从嘴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