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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后,程父去世。
直到临死前,他都没能见上李一桐,他死去的时候,两颊还留着悔恨的泪痕。
程家的丧礼结束后,程铭在上学前来到蒋家。
“小桐,早。”程铭脸色苍白,看得出来失眠好几夜了。
李一桐见状,心头紧缩了下,但仍表现淡漠,“不要和我说话。”
“李一桐,你的心好狠啊………”这是程铭第一次不带感情地呼唤她的名字,“我爸生前,你不肯见他,他死后,你也不愿意来上一柱香…………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李一桐闭了闭眼,深呼吸提醒自己别受程铭的情绪影响,他不回应程铭的话,转身想赶紧去学校。
程铭拽住她的左手,非常用力地,像是要把怨恨和痛苦都掐进她的肌肤里,让她也尝尝这份心痛。
“你放手!”李一桐试着挣扎,却抵不过程铭的力气。
“我当时就应该把你硬拉到医院,逼你装出原谅我爸的样子,这样我爸就不会哭着死去………”
程铭越抓越用力,李一桐的手麻了,她气恼地吼:“放手!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
“你为什么不肯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来?我爸死了!他死了!死前还叨念着对不起你,他只是个可怜病人,我求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狠心不肯相见!”
李一桐彻底被激怒,朝程铭的右胳膊狠狠一咬,程铭疼得放开手,错愕地看着李一桐。
“我狠心?你就不狠心吗?我当年不也打了好多次电话,你心软过吗?没看到我妈的尸体前,你还污蔑她是为了钱接近你爸!你才狠心!你们程家都是无情鬼!”
“所以我说了错在于我,不干我爸的事,你—”
不等程铭说完,李一桐接着又说:“我等了三年,才等到报复的机会,我怎么舍得错过?我就是故意不去看他,我就是要他死得跟我妈一样凄凉!”
“都说了错在于我,你报复的对象也该是我,为什么要迁怒于我爸?这分明是两回事!”
“就是一码事!”李一桐声嘶力竭地吼,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你害死我妈,我让你爸死不瞑目,如今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程铭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就是他深爱的女人吗?如此残忍无情……
他愿意交出任何东西还清当年害惨李母的债,就算是音乐前途也可以,可是李一桐偏偏要拿父亲的事折磨他……她的心该有多狠,才能做出这个决定?才能明知有个老人在病榻前等她,却连做做样子也不肯来见一面,就连现在也没有一丝后悔………
他拿真心相待,李一桐视而不见,只记着三年前的帐,无视他的哀求和悲伤,一心只想着报复。
他对李一桐失望透了,心寒得流下眼泪。
“小桐……”程铭心想,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喊她,“你问我喜欢你是不是骗人的,我也想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她也像他那样深爱着,怎么会对他的伤痛一再视而不见?
他骗过她,但李一桐是不是也骗了他的感情?
李一桐没有回答,她紧紧握着拳头,也在心里问着自己,她爱他吗?她爱啊!很爱很爱他!
所以他的欺骗才重重伤了她,令她心痛得再无心力关心别人的伤。
不过一切总算都结束了,今天之后,程铭不会再来缠着她,他们的关系也断得一干二净了。
从今往后,她的世界不再有爱情,爱情再也不能伤害她了。
如果早知道分别如此沉痛,她宁愿从来没有爱过。
李一桐拎起书包,收起对程铭的所有情意,安静地转身离开。
程铭目送李一桐离去的背影,瞥见她左手腕上的红色痕迹,那是他刚刚用力抓疼她所留下的印记,他再瞧瞧自己右手臂,李一桐的齿痕还印在上头。
真是讽刺,初恋留给彼此的纪念品,竟是血淋淋的伤!
……
五月中旬,程铭发行首张国语专辑《程铭同名专辑》,一上市便造成轰动,陆续夺下各大销售排行榜冠军,传闻唱片公司正积极筹备第二张专辑。
与此同时,李一桐被保送到C大医学系的名额已经确定,她的优异表现令蒋家两老十分欣慰。
接着,时间来到六月,又是新英学校一年一度的毕业舞会,程铭和李一桐分手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连着几天都有女生到程铭班上邀请他当舞伴,但全都被拒绝了。
“阿铭,我和林芳能进来吗?”阿秋站在爱音社社长办公室门口,敲门问道。
程铭分手后,每天把自己关在这里做音乐,他不再热情地指导学弟妹,也不太和社员们互动,如果有人擅自跑进办公室,程铭也会冷漠地请对方离开。
就连阿秋林芳来了,程铭也爱理不理的。
阿秋敲门后没人回应,猜想是不是没人在,于是打开办公室的门,不料程铭正躺在里头的沙发睡觉,乐谱随意地盖在脸上,阿秋走过去拿开乐谱,只见他头发凌乱,胡渣也没刮干净。
林芳叹了一口气,轻轻踢了下沙发,程铭睡眼惺忪地瞧着她,“林芳?”
“分手后准备做乞丐是不是?这是什么德性?”
程铭抓抓头发,坐起身来,不在乎自己模样邋遢,“有事吗?”
林芳说道:“你简直像个流浪汉,粉丝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哭死了。”
“出席公开场合时有化妆师帮我打理,不用担心。”
“学校也是公开场合,但这里可没有化妆师。”
程铭懒得再回应林芳,站起来伸伸懒腰,又问:“所以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和阿秋担心你,特地来关心你的。”林芳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冰可乐,扔给程铭,“喝点凉的,提提精神吧!”
程铭瞧了眼手中的可乐,喃喃:“之前我喝这玩意儿时,小桐老嫌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劝我少喝,她真是很适合当医生。”
阿秋脸色微愠地抱怨:“别提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你对她那么好,她却死不肯去见程叔叔。”
阿秋虽然知道李一桐不愿见程父的原因,但仍是无法原谅她,他认为就算程家曾亏欠她,看在程铭的一片真心上,她也不该做得如此绝情。
林芳不发表意见,她也觉得李一桐做得有些过分,但一想到李一桐孤单的背影,她又不忍心苛责。
李一桐对别人的确冷酷,可是她最残忍对待的人,却是自己。
阿秋又继续说:“你们分手后,她也不和林芳来往了,果然无情。”
“好了,别说了。”林芳开口制止阿秋。
程铭一个字也没吭,手指无意识地搓着可乐外瓶,他不会再替李一桐说好话,却也没办法跟着阿秋讲她的不是,连一句“是啊,她真坏”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还爱着她。
爱情真是折磨人,明明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却也移不走对她的爱。
阿秋体谅程铭的心情,识相地没再说李一桐的坏话,转而关心程铭手臂上的伤口:“那个齿痕怎么还没消?”
程铭没向人坦承这是李一桐咬的,谎称是某个女生因为告白被拒才咬伤的。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说谎,也许是他心里还想保护李一桐,所以替她保留颜面。
“过几天就消了。”程铭淡淡地说。
“到底咬多大力才能印下那么深的痕迹?”阿秋深感女人有时实在恐怖,以后得小心林芳的牙齿才行。
程铭动了动嘴角,没再说话。
其实,齿痕早该消了,只是每当齿痕快消失时,他就再狠狠咬下,这是李一桐最后送的礼物,他希望留久一点。
他觉得自己傻,但就是怎么也忘不了李一桐,任何关于她的回忆,他都小心翼翼地收在心底最深处。
“阿铭,毕业舞会你打算找谁当舞伴?小黑?长颈鹿?还是其他人?总不会随便挑个女生当舞伴吧?”林芳问。
“那天我会上台表演,唱完歌就走人,我不打算找舞伴。”
阿秋大惊,“高中最后一场舞会,不好好玩一场怎么行!”
“我没兴趣。少了李一桐,跳舞还有什么意思?”
“反正每天都有人告白,你就挑个漂亮女生当舞伴,错过毕业舞会,多年以后一定会遗憾的!”
林芳打断阿秋的话,“上台表演也算参加舞会,没什么好遗憾的。”
林芳察觉程铭对李一桐的情意,未来程铭若对高中生活有所遗憾,不会是因为没在毕业舞会上和女生跳舞,而是因为错过李一桐。
可是她仍私心地希望程铭早点忘了李一桐,那个女孩儿犹如一朵长满刺的玫瑰,看着美丽,太靠近却会刺伤,拥抱更是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但愿程铭能遇见更平易近人的女孩,别再拿爱情折磨白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