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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残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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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一桐原本就是防卫心重的人,她刚转入新英的时候,总是臭着一张脸,也不愿意结交朋友,认识程铭和阿秋林芳后才渐渐有了笑容,在医院和程铭吵架后,她再度伪装自己,戴上【冷漠的面具】。
  她对任何人都是不理不睬,见到程铭更是刻意回避,面对师长也是面无表情,林芳试着逗她开心,却只换来她一记白眼。
  程铭是校园风云人物,受到许多人的喜欢,李一桐和程铭闹翻后,同学们大多把问题指向李一桐,怀疑是她对程铭不好,才搞到感情破裂,就连阿秋也直觉是李一桐惹程铭不快。
  只有林芳认为问题出在程铭,李一桐的个性不容易与人交好,这种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绝对会非常珍惜感情,何况李一桐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身为好友的她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爱着程铭。
  若不是程铭犯了李一桐的大忌,她不会为了小事闹冷战,甚至一并疏远好友。
  程铭是不是有什么事骗了李一桐?才让她再一次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吵架近一个月来,程铭在学校找不到机会和李一桐说话,放学后又忙着录制专辑和探病,只能等到晚上九点多时,才有空打电话到蒋家,但李一桐说什么也不肯接电话,程铭不放弃,一次又一次又打到蒋家。
  蒋思珍受不了天天接到程铭的电话,
  气冲冲地跑到李一桐房间大吼:“拜托你叫程铭别再打了,我接电话接得很烦!”
  李一桐做了个深呼吸,心想这样下去太打扰蒋家人的生活,她必须制止程铭的行为,于是接起吵架后的第一通电话,“喂?”
  “小桐?小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我有好多话想说,我现在去找你好吗?”
  “程铭,我们分…”李一桐这通电话只打算说一句分手,然而话到嘴边又打住,她比自己想像中更喜欢程铭,即使被他欺骗,她也无法狠心提分手。
  她舍不得这段感情,舍不得放开程铭的手。
  “小桐?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去找你,拜托你见我一面,好不好?”电话那头的程铭急切恳求。
  李一桐说不下去了,直接挂断电话,躲回房间哭泣,她不想分手,却也没办法再信任程铭,这段感情还走得下去吗……….
  隔天一早,李一桐肿着眼睛出门上学,却在小区门口前碰上程铭。
  “我并不想故意堵你,但若不这么做,恐怕你不愿意听我说话。”
  “就算你到家里等我,我也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
  李一桐直接掠过程铭,却被程铭拉住手,“小桐,我爸快不行了。”
  李一桐一愣。
  程铭哽咽着说起程父的病情:“那天见到你之后,我爸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吃了安眠药也睡不好,抵抗力不断下降,医生原本估计还有半年可活,前几天却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小桐,他就快死了。”
  李一桐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回一声:“哦”
  “我知道你恨他,但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我求你去见他最后一面,了却他的心愿吧!他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获得你的原谅!”程铭接着又改口:“不,你不用原谅他,只需要假装原谅他,去他的病床旁说一句我不恨了就行,之后你要怎么怨恨程家都没关系!”
  李一桐冷笑,“见他最后一面?”
  “小桐,拜托你就当做件善事,完成一个快死之人的心愿吧!”程铭抓着李一桐的手频频发抖,他知道这个请求很厚脸皮,但为了父亲,他不得不这么做。
  程父瘦得不成人形,虚弱得再也下不了床,如厕也必须使尿布,他不再是叱吒风云的大老板,他只是一名病弱老人,一个心怀遗憾的将死之人。
  为了尽最后的孝心,他无论如何也要请李一桐见父亲最后一面,这是身为儿子最后能做的事
  程铭的哀求私毫没有唤起李一桐的怜惘心,她想起的是母亲凄凉的身影,以及那段时间程父的无情无义。
  李一桐甩开程铭的手,眼神森寒地说:“我也拜托过他来见妈妈最后一面,他来见了吗?他没有!他当年如此狠心,凭什么现在要我心软?”
  “不是他….…”程铭的眼神飘忽不定,脸色惨白,喃喃说着:“不是我爸不肯去”
  “什么意思”
  “李阿姨自杀后,你打来的那通电话,是、是我接的……也是我挂断的………”程铭的头垂得很低,完全不敢对视李一桐的目光。
  李一桐简直不敢相信,“程铭,你再说一次。”
  “三年前,我妈过世不久,我爸就爱上李阿姨,我不能接受爸爸变心,更不能接受他爱的是一个酒女………我当时非常讨厌李阿姨,我和哥哥竭尽所能阻止他们来往,我还故意在爸爸的衣服留下女人的香水味、口红痕迹,为的就是破坏他们的感情……”
  李一桐觉得脑子很涨,双腿无力,光是站着就耗费她所有力气,她必须很努力才能继续听程铭说下去。
  “我的小伎俩奏效了,爸爸和李阿姨的关系生变,后来我爸确诊肝硬化,身体大不如前,于是向李阿姨提出分手,李阿姨分手后抑郁症复发,我爸一度想复合,但被我和哥哥制止了………”
  李一桐大口喘气,强迫自己听完事情原委。
  伴随着程铭的描述,她想起妈妈曾埋怨程叔叔劈腿,为此哭了好几夜,当时她好恨程叔叔,却没想到那是别人刻意制造的误会……
  “你和你哥怎么可以…”李一桐忍不住泪眼汪汪,走上前捶打程铭的胸膛,“当酒女错了吗?如果可以,谁想做那种工作?我们也想正正经经地过日子,我们也想当有钱人啊!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你们怎么可以因为她的工作就耻笑她,你们根本不知道就算是当个酒女,对她来说都有多么不容易……”
  “李阿姨自杀那天,我爸有事出门,他的手机忘在客厅,电话响起后,我擅自接起来,听到一个女生哭着说李淑芬快死了,求我爸去见她,我以为李阿姨故意耍招数想引起我爸的注意,一句话也没回就挂断电话,对方不死心,打了好几次,我就挂了好几次……”
  “太过分了………呜呜,太过分了……”李一桐一拳一拳打在程铭身上,拳头却虚软无力。
  程铭任由李一桐捶打自己,一一接下她的怨恨。
  他早就该挨这顿打,若不是当年自己的无知幼稚,李一桐也不用经历那么痛苦的往事。
  “直到李阿姨自杀过世,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不该介入大人的感情,你和李阿姨的痛苦是我造成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程铭也哭了,他模样狼狈地恳求:“小桐,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恨我爸爸,拜托你去见见他吧………”
  李一桐没有答应,追究起另一件事,“我转到新英的时候,你刻意接近我、对我好,就是想弥补当年的过错吧?”
  “我……”
  “说什么十四岁那年在街头演唱,我称赞你,让你留下印象,所以才主动认识我……全是骗人的吧?事实上,你对我的友善只是因为歉疚,是不是?”
  “十四岁的事是真的!”程铭连忙解释:“我一直记得十四岁那年与你的相遇,没想到再见到你时,却是在你妈妈的葬礼上……”
  “你有来参加葬礼?我记得当时只见到你爸爸………”
  “我不敢进去,待在外面等,我从外头见到你崩溃大哭,也认出你是当年在街头鼓励我的女生,我很后悔,十四岁时你给我努力的动力,可是我却害你失去家人……你转学到班上时,我认为这是上天给我的弥补机会,想着我一定要对你很好…”
  李一桐总算想通所有的一切,她当时就觉得奇怪,程铭这种人气王何必缠着她不放?那么多女孩子心仪他,他又为什么偏偏选了个性孤僻的她?
  原来………这不是缘分、不是爱情,只是程铭自以为是的赎罪。
  李一桐虚弱地靠在墙上,讽刺地笑说:“你说喜欢我,也是骗我的吧?”
  “不是!我发誓我是真心的!我一开始对你好确实是基于弥补心态,但后来是真的喜欢你,我真心喜欢李一桐这个女孩!无关乎你是谁的女儿!”
  李一桐听不进去,她重新整理与程铭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程铭的每个微笑、每份温柔、以及每一声“小桐”,全都是欺骗。
  她与程铭的爱情,不过是一场骗局。
  妈妈在世时,她笑妈妈为爱情痴傻、骂妈妈为男人掏心掏肺,原来她也是,她也是傻子。
  大傻瓜一个。
  “小桐,我承认我骗了你,我也道歉当年对李阿姨太过无情,可是………可是唯有对你的心意,我没有半分虚假!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程铭激动地抓着李一桐的肩膀,俊美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泪。
  他很害怕,很害怕李一桐怀疑他的真心,他不想失去她!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女孩子令他如此倾心,他有种预感,如果错过李一桐,未来也无法再爱上别人。
  李一桐使劲推开程铭,怒瞪着他,“不要再叫我小桐、也不要碰我!我们分手!”
  “小——”程铭担心再喊【小桐】会更激怒她,及时改口:“一桐,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不隐瞒你任何事,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一个骗子的话能听吗?”
  “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相信我?”只要他做得到的,他一定竭尽所能去完成!
  “你做再多都没办法让我妈活过来!又有什么用?”李一桐咬牙切齿地说,瞪大的双眼不断流下眼泪,她对程铭的信任和爱情正一点一滴流失,“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去看你爸!从今天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一桐告诉自己,这段爱情、这场骗局、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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