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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被树影剪成零碎的斑驳,散落在地上,散落在撑脸望着远方发呆的少女窗前。
窗外是嘈杂的人群。或许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说,放学铃是最好的兴奋剂。肆意挥洒的活力,还有空气中流通的荷尔蒙,它们会诠释青春的含义。
路伊辰微微仰着头,也不知道在看哪,又或许什么也没看。耳边,同桌单梓凝的声音与窗外吱吱蝉鸣混合在一起,唧唧喳喳的。
“喂,你真的在听吗?”
路伊辰揉了揉被吵得发疼的太阳穴,撇了撇嘴,“不用听也知道,还不又是你那些该死的青春伤痛文学。”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像是屋顶上晒太阳的猫,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你放屁!”单梓凝就差从座位上跳起来了,“什么青春伤痛文学,我一直只看小甜饼的好吧。”
“嗯嗯嗯。”路伊辰敷衍了几声,却好像并不能浇灭单梓凝的热情。
“我说啊,女主第一次见到男主时,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啊对了,就像今天一样...”
“我呸...真老套。”路伊辰在心里骂了一句,准备暂时“关上”自己的耳朵,好继续神游。
“魏有期!魏有期!!”
是某个听起来有几分熟悉的男声,但并不能辨认出是谁。想来,应该是隔壁班有过几面之缘的某个男生。
也许美好事物的一切都会引发人类心底的愉悦,路伊辰的心,没由来地荡漾起来。“魏有期魏有期,有期...真好听的名字。”路伊辰想着,连带嘴角也不知觉上扬了一个幅度。
太阳又是什么时候悄悄偏转了角度?阳光突然变得大方起来,一整片一整片地洒满了走廊。
似有所感,路伊辰看向走廊另一边。在光延伸的尽头,在光与影的分割线,模模糊糊,有一个修长的身影,好像踏碎了一方暮光,沐浴在黄昏里,款款而来。
路伊辰舔舔干涩的唇,瞳孔随着来者的接近而微微放大。
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从未见过他。准确地说,路伊辰也从未见过这么有气质的男孩子。
阳光是偏心的,它如此匀称地涂抹在少年的脸上。却又细致地勾勒出他流转的眉眼,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白衬衫被砌上了光辉,领口处,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也被所有者严谨地扣好,只有最下方的一角,正随着少年步伐下的清风,一阵一阵起伏着。
“好熟悉。”路伊辰想,可是无论如何绞尽脑汁,搜刮到记忆的最深处,也没办法想到任何一点有关于他的记忆。最后,路伊辰只好承认,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时光好像定格于油画般的少年,还是青春理应为此一瞥而惊艳。他像是湖畔缓缓走来的少年宙斯,又像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不过这次播下的,是在路伊辰心里燎起的一场大火,一场永不湮灭的大火。
“那么,只能是在梦里见过他了。”
…
有一个词是一见钟情,有另一个词叫见色起意,但千言万语又该如何描述此刻的怦然心动呢?
路伊辰觉得,这是梦境走进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