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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四日早晨,东方既白,随着努尔哈赤一声令下,后金军擂响了第一通战鼓,出乎明军的意料之外,努尔哈赤竟然集中优势兵力抢攻宁远城西南角,要知道后金军的大本营在沈阳,他们一直是沿着渤海由东北向西南方向进攻的,所以袁崇焕才会押宝在宁远城东南角,可没想到,努尔哈赤却扎营在了宁远城的西面,并选择了西南角作为主要进攻点,其实努尔哈赤这一招并不稀奇,一方面有情报显示宁远城西南角的防守最弱,史书上没有说四面城墙的守军各有多少,但是点出了总兵满桂镇守东南角,镇守西南角的为副将左辅,宁远城的明军正规军约有不到2万人,其中还包括了袁崇焕亲自率领的机动部队,剩下的主力大部分在镇守东南角。那么,可以肯定的说,西南角的正规军少于5000人,而且很有可能不到3000人,兵力最薄弱,加上守城将领名气最小,不打你打谁?另一方面,努尔哈赤特别喜欢围城打援,他是这样想的,若山海关派兵来援助宁远的话,必然是从西南方向过来,这时候只要在西线埋下伏兵,就可以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全力拿下宁远,来一个一箭双雕,全歼明朝主力,可以说,努尔哈赤的战略战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关键是他错看了山海关的明朝大军,特别是错看了高第,高第压根就没打算出兵援救,另外他还错看了宁远城西南角的守将。
一通战鼓过后,几百名后金兵应声而出,他们一字排开,两人一组,手里推着用牛皮裹挟的木质楯车,像一堵移动的城墙一样向城脚下冲来,所谓的楯车,就是在车前加装五六寸厚的木板,再裹上生牛皮,车下装着一对轮子,可以前后转动,可以说是一种迷你小战车了,此车专对付明兵的火器的,有些人可能会有疑惑,为什么后金军要在楯车上裹上生牛皮,其实这是一种战争的智慧,生牛皮是一种天然的防火装备,即使你明军发火箭来攻击我,也奈何不了我。话说回来,后金兵个个能征惯战,手中推着的牛皮车仍健步如飞,城上的明军哪里见过这样的攻城队伍,仍然按照既定方针,报以矢石,但一轮狂风暴雨般的箭雨攻击过后,却看到后金军的大部分小车依然坚挺,车盖上立着深深浅浅的箭矢好像一只只的刺猬一样扎过来。就在明军准备第二轮攻击的间隙,大队的骑兵、步兵从楯车后面闪身而出,搭弓射箭,一时间万箭齐发,飞蝗一般飞向城去,落满城堞与悬牌,明军士兵赶忙猫在城垛下。这时候的楯车也没有停着,快速移动到了城墙下,在楯车的掩护下,后金军开始肆无忌惮的挖起墙根来了,见此情形,城上的明军只好顶着飞箭往下泄石料,可是后金军的楯车看来都挺皮实,几吨石料下去,只伤十之一二。到中午的时候,城上的明军已经开始痛苦焦虑,而后金人的弓箭仿佛射也射不完,其实这与努尔哈赤的闪电战术有关,如果他是想打持久战的话,多半会围而不攻,把宁远城的粮道一掐,围个半年一年,保准宁远城举城皆降,可这时候的努尔哈赤恨不能一天就把宁远拿下,所以不管了,弓箭有多少就上多少,这才把守城的明军射成了缩头乌龟,更可气的还是楯车掩护下的挖墙部队,还在“嘿哟、嘿哟”的打洞,有几处甚至已经“吹弹可破”了,大队的明军在破洞的另一边汗涔涔的垒着土堆,几近绝望等待城破以后与后金军的殊死一战。。
战事异常紧张,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副将左辅派人飞马向袁崇焕禀报战况,而我们的袁崇焕大将军,此时正与几个幕僚聊的兴起,在听到战报后,丝毫没有紧张的神情,镇定自若的上了他的官轿,请注意,袁崇焕在听到战况报告以后居然不是上马疾行而是选择了坐轿子,这个心理素质可以说是相当的高了,要知道后金军20万人马正在围城,西城守军尚不足3000人,可这才是一位领袖该做的,只有这样才能稳住人心,也许您会说,也许是他不会骑马呢,袁崇焕当然会骑马,而且应该是常骑马的,别忘了他少年时期就曾单骑走边关。
这边袁崇焕不慌不忙的坐着官轿来到前线,另外一边的努尔哈赤见自己的第一波攻势已然奏效,已经下令擂响第二通战鼓,全军挺进,猛将代善、多铎拨马即出,黑压压的后金军像飓风下的海浪一样汹涌而来,伴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地上的黄土被后金军的马蹄扬起几米高,然后和空气混合在一起,气势汹汹地朝着太阳的方向裹挟而去,本来就被冷到缩成一团的”太阳公公”,看到这一幕就更加“隐居”起来了。这时候的袁崇焕已经全面接管了西南城墙的防务工作,看到来势汹汹的后金大军,他表现得镇静如常,并与来中国充当朝鲜使翻译的韩瑗谈古论今,其实在袁崇焕的心里,时间每一秒都好像一个冬夜那么漫长而令人煎熬,正月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快乐而满足的,而对于宁远城中的袁崇焕来说却像噩梦一样,他的每一天都是和部将一起度过的,白天去视察城防,晚上则彻夜思考退敌良策。而此时此刻,看着如排山倒海般的后金军汹涌而来,袁崇焕感到耳朵都仿佛昏聩了,伫立着像一个等待水烧开的孩子。1000米、900米、800米…眼见后金军越来越近了,袁崇焕这才不慌不忙地打出了他的第一张牌——红夷大炮,在他的家丁罗立指挥下,部署在城西和城南的炮兵往后金军方向猛轰,随着震耳欲聋的大炮轰鸣声,城上忽地抛出几轮火红的太阳,疯了似地一头扎进后金部队那摩肩接踵的密集队伍里,然后像牡丹一样先后“盛开”了,那时候的红夷大炮已经初具现代大炮的雏形,发射出的炮弹会引发第二次爆炸,随之而来的是包裹在里面的钢珠、铁屑、沙石等的放射型攻击。不一会儿又是第二轮、第三轮炮击,后金的楯车抵不住威力强大的西洋大炮,只要一击中,就被炸得粉碎,躲在楯车后面的后金兵自然也是一命呜呼,后金人的铁骑也没好多少,那些战马哪见过这阵势,一下子像刚被捣了蜂窝的马蜂一样到处乱窜。见此景,努尔哈赤不禁眉头紧锁,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其实在前几年,明军的守城战中就不时有用到大炮,此番使用的大炮也是从前线上撤下来集中屯放在宁远的,在努尔哈赤内心里是对火炮畏惧的,但由于之前的战斗中,遇到的大炮数量较少,质量较差,不能对后金的铁骑形成大范围杀伤,所以努尔哈赤并没有放弃走自己的优势骑兵路线而去研究大炮,这一次兴兵讨明更是意在速战速决,“收复”辽地即可,哪管你几门土炮?他哪里知道,天启年间,明朝大搞军事研发,以泉州地区为主,已经攻克了“西洋巨炮”的技术难关,生产出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吕宋铜炮,也就是史书上所说的“红夷大炮”,其威力在当时世界上来说是首屈一指的,根据泉州石狮市博物馆中的一块明代墓志铭记载,公元1620年前后,努尔哈赤率军进攻东北辽阳,时任明代兵部尚书的黄克缵请黄调焕招募泉州同安懂得造炮的14人到北京,铸造出了30门大炮,调了6门到东北前线,其中有一门竟重达三千斤,相信当时部署在宁远城中就有这些大炮的身影。后金军也不傻,知道这一次碰上了狠角色,从破坏力就能判断出来,明军城楼上的那几门大炮的威力较之从前的土炮厉害10倍不止,可战争就是一场豪赌,不是赢就是输,努尔哈赤输不起,于是他抽出宝刀,锋指城楼,带动将士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