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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历史军事 / 白马康城 /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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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军剿匪失利的消息在康南数镇传开,夜里何晨雨和冯晚晴吃饭讨论着。冯晚晴问道:“晨雨哥,听说今天解放军攻打龙虎寨吃了败仗,你听说了吗?”
  何晨雨现在心有不快,如果杨连长听他的话,解放军又怎么会惨败,他放下筷子唉声叹道:“哎,不听我劝诫呀,我说这龙虎寨工事牢固,地势又险要,不易强攻,不听啊。这一仗败了,长了魏成龙的威风,对以后的剿匪工作非常不利啊。”
  太平镇的解放军剿匪失利,让冯晚晴不由得担心起儿子,她又问道:“晨雨哥,也不知道我们的林儿在哪个部队?”
  “前两天太平镇上的解放军不是请我去了解龙虎寨的情况吗?我顺便向他们打听了一下林儿,还真巧,他们是一个部队的。林儿现在在武都,我想不久就会回来。”
  冯晚晴又犯了愁,她担心地说:“这土匪那是那么好剿的,这太平的解放军就不顺利,听说还死了好多人。”
  解放军剿匪失利,何晨雨心里本就不痛快,再听冯晚晴这一唠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厉声说:“吃你的饭,一天就知道瞎操心,这全中国都快解放了,他国民党反动派也好,土匪也罢,还能折腾几天?”
  冯晚晴不敢再往下说,默默地吃起饭。
  一九五零年二月中旬,解放军某旅在武都召开陇南地区剿匪工作动员大会。旅长在会上讲道:“自陇南各县相继解放以来,国民党部队要么投降,要么被消灭,已经对我们的新政权构成不了威胁。不过眼下各县土匪依旧猖獗,尤其是康城太平镇的魏氏兄弟,他们勾结国民党特务,仗着险要的山寨和我们继续周旋。党中央已经下达相关文件,一定要消灭土匪,真正的解放全中国。”
  动员大会过后,旅长叫来负责康城剿匪的六十团团长,问道:“李团长,康城太平镇的魏氏兄弟剿得如何了?”
  李团长回道:“旅长,这龙虎寨地势险要,我团独立连攻打了数次都未打上山去。我方只好对其进行围困,这都个月了,也不见他们丝毫缺粮的迹象,再这样耗下去,人家能耗的起,我们怕耗不起啊。”
  “是啊,不能就这样白白耗着。要是人家粮食能吃个两年,难道我们要耗个两年不成,这怎么向党中央交代。下来你派一营先赶往太平镇,接手独立连继续围困龙虎寨,等这边的工作处理完了,你亲率全团赴康城剿灭魏氏兄弟。”
  李团长应道:“是,旅长。”
  李团长刚派一营去了太平镇,又叫来侦查连连长何林对其说:“何连长,现在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完成。”
  何林迫切地问道:“团长,什么任务?”
  李团长反问道:“我记的你说过你是康城太平人,是吗?”
  “是,我是太平人。”
  “那就好,现在我团主要的任务就是围剿康城太平镇的魏氏兄弟。你既然是太平人,应该对太平熟悉,对魏氏兄弟熟悉,这对我们的剿匪工作非常重要。”
  “团长,你是让我回太平吗?”
  “是,不过不是回家。我已经派一营去继续围困龙虎寨,你这次去的任务是侦查龙虎寨的部署和防御情况,协助一营长做好攻打山寨的准备。”
  “放心团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李团长又问道:“何连长,你离家参加部队也有两年了吧?这次回太平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抽时间回家一趟,看望一下父母嘛。”
  说到回家看望父母,何林兴奋不已,连忙应道:“是,团长。”
  李团长拍着何林的肩膀说:“回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带侦察连奔赴康城。等武都方面的事情处理好,我也会亲自来指导剿匪工作。”
  何林立正敬礼:“是,团长。”
  第二天,侦察连到了太平镇已经天黑,何晨雨安顿好部队立马到解放军指挥f所报道。何晨雨见了一营长敬礼道:“侦察连连长何林报道。”
  一营长回礼:“非常欢迎何连长的到来,你侦查连可是我六十团的一把利剑,也是立了不少功的,今天能来协助我一营,真是太好了。何连长快坐。”
  何林迫不及待地问道:“一营长、杨连长,龙虎寨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杨连长开口说:“最近龙虎寨安静的很,我们上不去,他们也下不来,就这样僵持着。”
  “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一定要找到龙虎寨的破绽,一举攻下山寨。一营长、杨连长,今晚我就带人连夜侦查龙虎寨。”
  一营长说:“不忙,今天侦察连长途跋涉刚到太平镇,就先安顿兄弟们休息两天,后天我们再商讨具体行动。”
  杨连长也说:“是啊何连长,我们对龙虎寨的围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事急不得,先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
  “行,那就先这样吧。”
  何林离开解放军指挥f所,骑马连夜回了家。
  何晨雨夫妇二人忙碌了一天,就要熄灯休息,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何晨雨奇怪地说:“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冯晚晴也奇怪地说:“晨雨哥,出去瞧瞧,兴许是哥嫂。”
  何晨雨穿好衣服出了屋,边开门别问道:“谁啊,都啥时候了还敲门?”何晨雨开门一看,愣住了,只见一个身穿解放军军装的小伙站在门口。天黑也看不清楚,他又问道:“这谁啊?”
  何林激动的喊道:“爹,看啥?认不得林儿了吗?”
  何晨雨凑近一看,真是儿子,高兴坏了,忙招呼说:“林儿,你怎么回来了?”何晨雨一边关院门一边朝屋里喊道:“晚晴,咱儿子回来啦。”
  冯晚晴应声出来,看到何林回来一脸惊喜,问道:“是咱林儿吗?个也高了,穿这一行头,人也精神多了。”
  “是林儿我。娘,林儿想你了。”
  “娘也想林儿,快,快进屋。”
  何晨雨栓好马,备好了草料也进了屋。
  冯晚晴兴奋地说:“林儿,和你爹先唠着,我去给你父子俩弄点吃的。”
  “林儿,如今国民党败了,蒋介石也逃到了台湾,接下来部队上都啥任务?”何晨雨虽然退役在家,但无时无刻不心系部队,尤其是对他离开部队这两年f所发生的事感兴趣。
  “国民党反动派虽然垮台了,但残余势力依在,他们纠集占山为寇的土匪,和我们的新政权继续作对。党中央已经做出决定,要对这些土匪跟对待国民党军一样,都要彻底消灭干净。”
  “太好了,老百姓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以后家家都有好日子过,再也不受人欺负。噢,林儿,那你此次回来是啥任务?”
  “团长让我回来协助剿匪部队做好围剿龙虎寨的准备,不久我六十团主力就会从武都南下太平镇围剿魏氏兄弟,彻底解放康城。”
  “太好了,康南的老百姓无不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爹,你就等着瞧好吧,这次我团非要剿了龙虎寨不可,拔掉康城这最后一块毒瘤。”
  冯晚晴收拾好两个菜端了进来,又拿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高兴地说:“来,你父子俩边吃边喝边唠。”
  父子二人吃着菜喝着酒,唠着部队的上事。冯晚晴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何林,问道:“林儿,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娘,我此次回来是有任务在身,明天就要回去,去侦查龙虎寨,协助剿匪部队围剿魏氏兄弟。”
  冯晚晴一脸吃惊,又问道:“林儿,你回太平就是来打龙虎寨的吗?”
  “是。这个魏氏兄弟勾结国民党特务和各地的土匪,抵抗我解放军解放康南,上面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剿了他们。”
  冯晚晴担心地说:“林儿,上次解放军围剿魏氏兄弟就损失惨重,这龙虎寨可不是好打的。”
  何林气高志傲地说:“怕啥,国民党几百万军队都被我解放军打垮,还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些土匪。”
  何晨雨说:“林儿,你娘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这魏氏兄弟盘踞太平几十年,都是老狐狸,你们这次围剿一定要小心。噢,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哪里一眼可以看得见龙虎寨,兴许会对你有f所帮助。”
  “好的爹,说起侦查工作,爹可一点也不比我差。”
  父子二人说起打仗侦查之类的事,冯晚晴插不上嘴,埋怨说:“都快吃,现在不许提部队上的事,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说说话。”
  父子二人再也只字不提剿匪打仗的事,专心吃菜喝酒。
  何林回来,何冯两家跟过年似的,冯晚晴和秋儿母子忙活了一早,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两家七口人欢聚一堂,好是热闹。
  冯母紧盯着何林,越看越是喜欢,夸道:“咱们的林儿长本事了,还做了解放军的官儿。来、林儿,姥姥给你倒杯酒,希望你啊以后继续打胜仗,做大官。”
  何林接过冯母递过来的酒说:“林儿记住姥姥的话,以后一定多打胜仗,让老百姓早些过上好日子。”
  秋儿坐在何林边上,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肉,亲切地说:“哥,看你都瘦了,多吃点肉。”
  “秋儿,哥自己来。”
  “哥,打仗好不好玩?我也要参军,我也要跟着你去打仗。”
  秋儿娘瞪着秋儿厉声说:“胡闹,女儿家是上战场打仗的吗?”
  冯稷笑道:“咱们的秋儿也想当英雄,和林儿一样上战场立功?”
  秋儿点头应道:“嗯,我想跟着哥,他走哪我跟哪。”
  何林说:“秋儿,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是好好待在家里。”
  冯晚晴拍着桌子厉声说:“都好好吃饭,谁也不许再提上战场打仗的事,我们一大家人能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多不容易,就不能说点让大家高兴的事吗?”
  秋儿嘟着嘴做着鬼脸抗议姑母。
  饭罢,何晨雨父子二人离开家准备去侦查龙虎寨,秋儿追出来问道:“姑父、哥,你们要去哪?我也要去。”
  何林拉着秋儿的手说:“秋儿,我们去是部队上的事,你就别去了,快回家去。”
  秋儿撒着娇说:“不,哥、姑父,我就要去嘛。”
  何林又安慰说:“我和爹是去侦查土匪的老巢,你去非常危险,听哥的话快回去。”
  何晨雨说:“秋儿听话,快回家去,我和你哥很快回来。”
  秋儿憋着嘴不情愿的应道:“好吧。”
  父子二人爬上了龙虎寨对面山岗上,这里离山寨直线距离只有四里,是侦查龙虎寨的不二之地。
  何晨雨喘着气说:“林儿,这个地方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从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龙虎寨全貌。”
  何林没有说话,兴奋地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龙虎寨,当他看到山寨的防御工事后膛目结舌。
  何晨雨问:“林儿,看清楚了没有?”
  何林不寒而栗说:“魏成龙真是个老狐狸,把寨子选址在这,怪不得杨连长他们久攻不下。”
  “谁说不是,龙虎寨那半山腰设了一道工事,架上两挺机枪,就算我们有再多战士也攻不上去。最后沿着山崖又建了一道工事,上面布满火力据点,就算我军攻下来,哪得牺牲多少战士。现在新中国都成立了,国民党都跑了,战士们活到今天不容易,他们以后还要建设新中国,不能白白死在土匪手里。”
  何林觉得父亲的话很有道理,他心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想只身前往龙虎寨见魏氏兄弟谈判,说降对方。前些年东北牡丹江分区的英雄***智取威虎山的事迹传遍全军,无人不视为学习的榜样,何林深深受到影响,也何尝不想成为像他一样的英雄人物,以一人之力挽救无数战士的牺牲。“爹,你说得太对了,不能再让战士们做无谓牺牲,我想上山找他们谈判。”
  何晨雨听后一惊,不敢相信地问道:“林儿,你说什么,你要找土匪谈判?你以为你是***,只身勇闯威虎山?”
  何林满腹自信地说:“爹,他魏成龙也不是座山雕,我何林自然也不是***。不过他现在会看清形势,我去找他谈,兴许会说服他放下武器投降。”
  何晨雨忧心忡忡地说:“再说现在龙虎寨里,有国民党特务,也有其他山头的土匪头子,他魏氏兄弟怕是也做不了主。”
  “爹,不管怎么说,我想去试一试,我不想看到再有战士牺牲,如果牺牲我一人能换来龙虎寨和平解决那也值。”
  何晨雨知道魏氏兄弟可不是一般的土匪,他们怎么会轻易放下武器投降,想到这里,他极力反对说:“林儿,这样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何林继续做父亲的工作说:“我知道爹是担心我的安全,可是做为一名解放军战士,要时刻准备着为国家牺牲。爹,你放心,上龙虎寨找魏氏兄弟谈判,我心里有数。”
  同是革命战士的何晨雨当然知道不怕牺牲为国家付出的道理,f所以他不能再阻拦儿子的工作,得必须支持,“林儿,爹同意你的决定,不过你要记住,不管啥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不为别人,为国家,为爹娘,为秋儿。”
  “知道了爹。爹,这事只能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让娘、秋儿,还有姥姥她们知道,免得她们为我担心。”
  “爹知道。”
  父子二人下了山,何晨雨回了家,而何林直接回了驻扎在太平镇街上的部队。
  为了响应全国剿匪工作的号召,李团长亲自带着主力部队到太平镇指挥剿匪。夜里太平镇上的解放军指挥f所里,各级干部正在召开战前会议,李团长放着嗓门讲道:“对康南土匪的围剿,我们不能再拖延,要想尽一切办法拿下龙虎寨。这次不剿灭魏氏兄弟,我团绝不收兵。”李团长讲完又对何林说:“何连长,说一下你对龙虎寨防御部署的侦查。”
  何林站起来说:“昨天,我到龙虎寨对面山岗上观察了山寨防御工事和军事部署。这龙虎寨建在群山环抱之中,地势险要,工事坚固,如果强攻,我团是有可能拿下山寨,不过会对我团造成很大伤亡。”
  二营长不大相信,问道:“何连长,龙虎寨有你说得那么邪乎吗?”
  二营长刚到太平镇,不知道龙虎寨的厉害,可杨连长是深有体会,他站起来替何林说:“二营长,你还真别不信,我可是吃过亏的,我一个排摸上去,眨眼功夫就没了。”
  李团长严肃地说:“都别吵了,让何林把话说完。”
  何林接着说:“团长,我想代表解放军到龙虎寨找魏氏兄弟谈判,说服他们投降。”
  李团长惊讶地问道:“何连长,你确定要赴龙虎寨找魏氏兄弟谈判,这可是非常危险的工作?”
  何林下定决心说:“团长,我确定。”
  “如果能不动武和平解决龙虎寨,那是最好。”
  营长不理解的说:“团长,我团都围了龙虎寨,还有和他们谈判的必要吗?”
  李团长解释说:“和魏氏兄弟谈判,不是说我解放军怕他土匪不成,而是避免更多的同志为此牺牲。”李团长又问何林:“何连长,上龙虎寨谈判,你有把握吗?”
  “没有,不过我想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
  “好,只要他魏氏兄弟愿放下武器投降,一切都好谈,不然就是玉石俱焚。”
  “是,我尽力游说魏氏兄弟缴械投降。”
  何林上山找魏氏兄弟谈判,李团长则把部队扎在龙虎寨山脚下以此震慑,如果谈判不成便可发起进攻。
  解放军增加了剿匪部队,龙虎寨里一片惊慌,魏氏兄弟和其他头目商量应对措施。魏成虎慌乱地说:“大哥,解放军增援部队已到,看来我龙虎寨怕是保不住了。”
  魏成龙淡定地说:“老二呀,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怕他们干啥?”
  马元良安抚魏氏兄弟说:“二位当家的,前几次共军攻打山寨,不都是没有捡到一点便宜吗?这次只要大家再精诚团结,亮他共军也奈何不了我们。”
  大家正商量着,一个魏兵进来报:“报、大当家的,解放军派人来和我们谈判。”
  “来了多少人?”
  “一个。”
  魏成虎说:“大哥,要不要和共军谈判,人见不见?”
  “为何不见,我们一山寨的人,还怕他一人?至于谈判不谈判,见了人再说。”
  马元良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魏氏兄弟和解放军谈判,他挑唆说:“魏兄,这解放军不知又有什么诡计,我看不如杀了此人,和解放军决一死战。”
  魏成龙不慌不忙地说:“不急,两军阵前不斩来使,先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
  何林到了龙虎寨入了忠义堂,看到在座的魏氏兄弟及各土匪头子,还有国民党特务,他淡定自若丝毫未怕,抱拳说:“魏大当家,久仰大名。”
  魏成龙礼貌性地站起来说:“小兄弟如何称呼?”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七军二十旅六十团侦查连连长何林。”
  “原来是何连长,幸会。”魏成龙突然觉得何林很像一个人,但他又想不起来是谁,问道:“何连长,魏某冒昧地问下,令尊何人?”
  “江山镇何晨雨。”
  “我说嘛,太像了。”
  魏成虎也说:“是啊大哥,太像了。”
  魏成龙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何连长,既然你有胆量只身来我龙虎寨,那我魏成龙倒想听听解放军想怎么谈,说吧。”
  何林开门见山说:“魏大当家,你也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现在国内的局势。”
  “不管国内什么局势,这天下是国民党的也好,你共产党的也罢,与我无关,我守着我的山寨当大王就好。”
  “魏大当家,现在整个国家都是新中国的,当然包括太平,也包括你这山寨。”
  魏成龙无言以对,他出了忠义堂来到山寨工事前。大家一同跟了出来,魏成虎说:“大哥,不要听这小子胡言乱语,我这就宰了他。”
  魏成龙训斥其弟:“混账,你简直就是胡闹,给我退下。”魏成虎不情愿地站到了一边。魏成龙又指着山寨的防御工事和装备,自傲地说:“何连长你看,凭我这山寨的牢固,这些装备,能否抵挡住解放军?”
  何林看着坚固的防御工事和精良的装备,心中不禁胆寒,不过他装做谈定不削一顾说:“魏大当家,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就能阻挡住我解放军,简直是痴心妄想。”
  马元良站出来说:“魏兄,你可千万不要被这王八羔子吓唬了,解放军哪有他吹嘘的那么厉害。”
  魏成龙说:“何连长,我魏某人也不是被吓大的,实话实说,这太平这龙虎寨,都是我魏成龙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我怎能轻易放弃。”
  何林厉声说:“魏大当家的意思是要誓死抵抗了?我解放军一个团就驻扎在山下,只要一声号令,便会杀上山来,到时候山寨必定是玉石俱焚。魏大当家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家人,不为手下这些兄弟着想,想看着他们一个个送死。”
  魏成龙被何林的话震慑到了,开始迟疑了,张口结舌:“这,这……”
  何林接着说:“魏大当家,你可不要被国民党利用,现在国民党气数已尽,为他们值得吗?你想想,国民党数百万军队也不是我解放军的对手,到头来蒋介石还不是逃亡台湾。现在就凭你手头上的四五百人,能抵抗多久,还不是以卵击石。”
  马元良看到魏成龙立场不坚定了,劝诫说:“魏兄,你可不要动歪心思,出卖山上这么多兄弟的命。”
  魏成龙不语,背着双手踱着步思考着。
  马元良拔出枪指着何林愤怒地说:“你小子挺能说呀,我让你现在就去见阎王。”
  就在马元良扣动扳机的瞬间,被魏成龙挥手打开,枪朝着空中响了。魏成龙怒道:“马处长不要乱来,你可别忘了,这龙虎寨是我魏成龙的,由不得你自作主张。”
  马元良收了枪,气愤地转过身去。
  山上传来枪声,山下的解放军谎了,杨连长说:“团长你听,是不是何连长出事了?”
  一营长又说:“团长下令吧,我们冲上山去。”
  李团长不慌不忙地说:“先别急,再等等看,我相信何林的能力。”
  迫于解放军的压力,魏成龙开始有f所动摇,主动问道:“何连长,如果我们放下武器,解放军会怎么处置我们?”
  “只要放下武器投降,解放军会宽大处理,这点我可以保证。”
  魏成龙心中暗自说道:“如果抵抗到底,我山寨的兄弟和家眷,必将是无一生还。我魏成龙一辈子风风雨雨经历的太多,死不足惜,可我的老婆儿子不能跟着我去死,这些兄弟们也不能跟着我丢了命。”
  何林催问道:“魏大当家,你的意思是?”
  魏成龙回过神来说:“罢了,罢了。只要解放军放过我的家人及寨子里的兄弟们,我愿放下武器。”
  何林心中兴奋,但强装平静地说:“魏大当家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放心,解放军决不会为难放下武器的人。”
  魏成龙让魏成虎集合魏兵开门迎解放军进寨,魏成虎不情愿地说:“大哥,你真要投降,解放军会放了你我吗?”
  魏成龙厉声说:“少废话,快去。”
  魏成虎要去迎解放军入寨,马元良拔枪顶着他的脑袋骂道:“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东西,今天我看谁敢投降?”
  马元良手下特务举枪对准魏成龙等人,山寨魏兵举枪对持。魏成龙厉声说:“马元良,让你的人放下枪,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魏成龙,只要你杀了解放军的人,我就放了二当家,否则,否则我现在就崩了他。”
  “马元良,你,你敢。”
  马元良还真敢动手,就在他扣动扳机之时,突然一声枪响,马元良当即毙命。何林收了枪说:“魏大当家,小弟我帮你解决了。”
  魏成龙大喊道:“都给我抓起来。”十多个国民党特务不敢反抗,被魏兵捆绑了起来。
  马元良被杀,再没有人阻拦魏成龙投降,他集合了山寨f所有魏兵,并收了枪支打开寨门,放解放军进山。
  何林斗智斗勇和平解放了龙虎寨,让剿匪部队减少了不必要的伤亡,此次康南剿匪大获全胜。解放军说话算数,除了魏氏兄弟、土匪头目和国民党特务被羁押外,魏氏家属和魏兵全部无罪释放。
  李团长拍着何林的肩膀夸奖说:“何连长,此次剿匪,你可是立了大功。”
  “功劳是大家的,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能耐。团长,魏氏兄弟怎么处置?”
  “上面发来电报,让我带他们回武都,要接受人民的审判。”
  “团长,那我接下来的任务是?”
  “现在剿匪已经完成,这次你也辛苦了,既然到了家门口,我再不让你回去的话,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这样吧,我给你半个月假,和家人好好团聚,半个月后到武都报道。”
  何林高兴地敬了个军礼,回道:“是,团长。”
  魏氏兄弟和其他被羁押人员有李团长亲自押往武都。魏成龙坐在囚车里闭着双目,此时此刻他在想着自己轰轰烈烈的往事,想到今天落了个如此下场,他心中无比复杂,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要接受人民的审判。一向被人尊敬的大当家,却要低着头颅被人民指责,魏成龙不敢再往下想,他吞下了事先藏在衣袖里的金粉,金粉瞬间穿肠破肚。就这样,康城最后一位豪强霸主魏成龙,以吞金自杀的方式结束了一生。康南解放,魏成龙自杀,康城从此结束了长达数十年的乱世纷争,终于归于平静,也翻开了历史新篇章。
  如今新中国成立,康城也已解放,又是清明将至,何晨雨想借此机会回江山镇扫墓祭祖。在何晨雨心里,一直念着叔叔,还有神武团的那些兄弟们。以往由于战乱,两地不通,f所以他从未前往祭拜。
  清明这一天,何晨雨带着老婆儿子,还有秋儿,回到了江山镇廖家庄,一家人先到了自家老宅,将马车停放在院中。何晨雨收拾好祭品和冯晚晴就要出发,他又回过头来对何林说:“林儿,你带着秋儿到处走一走,我和你娘上趟山。”
  “爹,娘,你们去吧。”何林和秋儿对山上的事也不感兴趣,二人边答应着出了院。
  由于长年没人祭扫的缘故,何文远的坟头上已经长满了荒草,何晨雨拿着镰刀一把一把地割着草,冯晚晴则收拾着四周散落的杂物。收拾完毕,二人摆上祭品,烧起纸钱。
  何晨雨跪在坟前边烧着纸钱边说:“叔,你知道吗?当今世道太平了,老百姓都过上了安稳日子,再也没有压迫没有苦难。你的大孙子林儿也长大成人,而且是一名英勇的解放军战士,也立了不少功,是我们何家的骄傲。”
  二人祭拜完何文远,又来到神武团将士墓地,他把将士们最爱喝的酒缓缓撒在墓前。
  “文斗叔,青灵哥,青深哥,刘大哥……我来看你们了。告诉兄弟们一个好消息,现在已经是新中国了,而不是那个腐朽万恶的旧世道,老百姓也终于翻身做了主人。兄弟们,你们放心,每年我都会来看你们,来陪你们说说话。”何晨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曾经和将士们一起患难与共的画面,不禁眼眶湿润。
  二人下了山唤回何林和秋儿,赶着马车离开,马车驶到村口,赶巧一群孩子正唱着歌谣:
  “神武首领廖文斗,一仗打死八十九。
  握拳上阵声吼,吓得敌人浑身抖。
  夹着尾巴快逃走,莫与神团作对头。”
  何晨雨停下马车,认真地听着歌谣,他对冯晚晴说:“晚晴你听,多好听的歌谣。”
  “是啊,如果文斗叔他们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神武团虽然败了,但他永远活在老百姓心中。”。
  何晨雨似乎也有了一丝欣慰:“是啊,神武团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话完,何晨雨驾着马车驶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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