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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城内时已是巳时。
姜晏刚走几步路,便见到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跑来。
“咱家受爷爷口谕,带殿下去宣政殿。”
姜晏一愣,口中随即呢喃道:“这皇上当的挺明白啊,耳目这么清楚......”
姜晏准备下跪接旨,而那名太监见状虚扶了一把,说道:“爷爷专门说过,外面人多眼杂,况且时间已晚,让殿下跟着来就行。”太监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公公请带路。”姜晏也给太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来到宣政殿时已是午时,姜晏微微适应了一下光线变化,就看到龙座上端坐的他这一世的便宜老爹姜顼。
见此,姜晏便走上前去行礼,并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姜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抬了抬手,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儿臣谢父皇。”
“其他的话不要说,先给朕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
“回父皇,儿臣在巡边途中遭遇了一股山匪。”
“这李荣瑞果然不行,匪患都洽理不好!况且敢在汴京贪污这么多银子,若不是我念在君臣一场的情分上,早就将他斩了。”
他的便宜老爹并不是不知道他站在主战派,和兵部尚书是盟友,只是单纯的气愤,毕竟连皇子都敢抢劫,这还只是一般的山匪吗?
姜晏还不知道事情的细节,只能试探性的问一下他的便宜老爹:“父皇,可否说一下这兵部尚书渎职及贪污的细节?”
姜顼挥挥手对旁边的太监说道:“就给他说一说吧。”
“喏。”旁边的太监应了一声,对姜堰微微一礼便开口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户部崔臻崔尚书发现账上有一笔银子在军队中不知流向了何处,于是向皇上报告请求追查,最后呀,这笔银子在兵部李尚书一所年久失修多年的别院发现,况且还发现了许多价值不菲的珠宝,其后的用意,真是令人难以揣测呐。
况且近日各地都收到了商队被劫的报告,平日不出事不知,一出事便知这李大人果然不行,土匪这么多竟不去下令让各地围剿,以致连殿下都被抢劫。”
姜晏微微沉思了一下,转头对姜顼说道:“父皇有所不知,那股山匪见到儿臣的队伍后,直接展开了攻击,根本不管不问,这明显是准备劫命,况且天下的土匪存在多年,为何今朝突然都活跃起来,莫非是收了贿赂?
再联系已经年久失修的别院却突然多出来一笔银子,这让儿臣不得不怀疑是否有契丹的细作,故意离间呢?”
这时户部崔尚书崔臻站了出来,对着皇帝微微一礼,说道:“陛下,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皇帝微微一点头,说道:“崔爱卿,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崔臻于是转头看向姜堰,说道:“汴京谁人不知殿下是李尚书的盟友,我在想会不会是殿下借此机会推动大齐向契丹宣战,巩固主战派一方的地位呢?殿下,不是我等没不想打不想让殿下立功,而是殿下有所不知,战争爆发后,户部的银子如流水般哗哗的流出,国库支撑不起啊!殿下若是执意开战,只会加速齐国的衰弱。”
“还请崔大人不要多说他话,现在只是在讨论李大人贪污这件事。”姜晏顿了顿,又对姜顼说到:“我不恳求父皇包庇李大人,只求给李大人一个公道。”
崔大人还想继续说,却被姜顼制止了。
“就依他所言,克铭,去查一查吧。”
“臣遵旨。”
殷克铭,刑部尚书,一个坚定的中立派,只听姜顼的话,是姜顼的心腹。
“行了,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
未时,崔府。
礼部尚书韩承德坐在崔臻的对面,两个人都在沉默。
崔臻开口说道:“他没死。”
韩承德说道:“可我的人亲手射他中了一箭,还是上了药的箭,他不可能没死......”
“够了,别说了。”崔臻一拍桌子吼道,“那是你的人,不是你!无论你怎么说,他都在那里,他没死,没死!”
韩承德深深的看了崔臻一眼,随即缓缓靠在椅子上,开始揉起了太阳穴。
沉默。
一会儿后,韩承德呢喃起来:“不成功便成仁,看来,这仁已经成了一半了啊。”
“不,还没有。”
“你在说梦话吗?”
“我买通了几个御医,陛下这身体恐怕......”
“噤声!你是想先下去等陛下吗?”韩承德打断了崔臻,缓缓说道:“的确,事情确实如此,希望殿下给点力。”
又过了一会儿,韩承德站了起来,对崔臻抱手微微一礼,开口说道:“我该走了,这几天,千万小心。”
崔臻看着韩承德离去的背影,忽然猛的抓起一个水杯摔在地上。
瓷片迸射而出,恰好划破了他的手指。。
崔臻连忙喊人进来,一群下人围着崔臻忙活半天。
待四周静下来,崔臻缓缓闭上眼,靠在椅子上,呢喃道:“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