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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青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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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进入西魏,总不能就这么骑着高头大马长驱直入。真要是那样的话,怕是才进西魏国门,就得让人给扣下。
  虽然西魏跟大晋之间在边境上经常会有摩擦,彼此的谍子也抓了不少,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两国的通商。
  商人逐利,自然不会在意是否辛苦。小商队三五几人,依附于大商队,一趟下来刨去开销,少的能够赚个几十两银子,多的甚至能够赚上百两。对于普通行商而言,这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所以即便是沿途会遭遇山贼马匪,也依然有不少商贩趋之若鹜。
  而青牛镇,便是往来行商落脚的一个地方。镇子相对于寻常小镇而言要大不少,光是能容纳百人的客栈就有四五家。
  虽然已经到了傍晚,可街上的人却依旧往来如织。有些是跟齐末一样,刚到青牛镇打算找落脚地的,有些则是出来闲逛,买点干粮第二天路上吃的。
  过了青牛镇,便是三百里杳无人烟的山林,倒不是说完全没有人烟,山贼还是有不少的。
  小商队选择通过山林的时候,往往会选择依附于大商队,或者结伴而行。大商队往往有护卫或者镖师护送,对于依附的小商队,除非是旧识,不然一般很难接纳。
  所以,齐末的目标便是那些规模不大的小商队。
  一来这些商队十分杂乱,什么人都有,二来因为是各个商队汇聚在一起,一般来说也不会过多的过问来历。最重要的就是,他这次出来是带刀游侠的装束,所以很容易被这些小商队接纳。
  刚找了个不算太大的客栈,正准备进去,就有一个背着包裹的人凑了过来:“不知这位小哥要去往何处?”
  齐末乜眼看了对方一眼,冷声道:“我要去何处,与你何干?”
  这人看上去长得有些为猥琐,偏偏一脸讪笑,看装束,应该是行商。
  那人却也不恼,依旧笑容满面:“只是问问,问问,别生气。只是小哥若要前往西魏,我们或可结伴。”
  来青牛镇的,除了边军的人,十个里有九个半是要前往西魏的。剩下的半个,则是那些负笈游学的读书人。
  齐末的装束,一看就知道不是读书人,而且身上带刀,很显然是习武之人。别看他年轻,可一般行走江湖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佩剑。敢带刀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所以,这个行商才会不顾齐末冷脸,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用得着结伴么,我一人行走,逍遥自在。”齐末依然没给对方好脸色。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是对方几次三番邀请自己通行的,就不会有人深究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而若是自己去找人结伴,恐怕明里暗里的试探不会少。
  那人闻言马上收起笑脸,正色道:“小哥恐怕头回外出,不知青牛镇以北的险恶。五百里山地,除了山贼就是马匪,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是独行,恐怕会有不小的风险。”
  齐末皱眉,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那人又道:“我知道小哥肯定是有本事的,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而且有些山匪还会用弓箭攻击,防不胜防呐!”
  齐末双手环抱,傲然道:“结伴而行,我有什么好处?”
  那人神情一滞,似乎没想到齐末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再次摆出笑脸:“若是普通结伴,那自然是互相帮助。若是小哥要做买卖,那自然是有做买卖的方式。前者没什么好处,就是多些人能够壮胆,后者的话,这一趟下来我可以给小哥五两银子,不过也得看看小哥的本事了。”
  话糙理不糙,互相帮助自然没什么好处,可是要好处,就得看你有没有拿那份好处的本事。
  齐末抬头四下看了看,见门边有个扫帚,他走过去拿起来,然后用力一捏,竹制的杆子被他捏成了粉末,然后,他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那人倒也不含糊,从身后的布包里面拿出一块白花花的银子递给齐末:“以小哥的本事,值这个钱,还未请教小哥大名。”
  五两银子,足够一家五口一日三餐一月的开销,这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拿出来,一方面是因为他主动跟齐末搭讪,另一方面是他看人眼光毒辣,不认为这个年轻人会怪了银子跑掉。
  “齐末,老哥怎么称呼?”齐末也不含糊,直接手下银子放入钱袋中,顺口问了一句。
  这汉子因为常年累月在外跑商的缘故,看上去足有四十来岁,可实际上,他不过刚过而立之年而已。
  一声老哥,拉进了彼此的距离,汉子笑呵呵的拉着齐末往客栈内走,一边走一边道:“鄙人张八千,往后这一路,还得靠小兄弟护佑才是。”
  直到安排好了住宿,被张八千拉到饭桌前坐下,两人一番攀谈之后齐末才知道,原来五两银子只是他的佣金,这一路上吃喝拉撒,全部都由张八千负责。
  本来张八千是有商队的,而且队伍还不小,全盛时期也有四五十人之多。但奈何去岁沿途有个叫鹰愁涧的地方新冒出了一股山匪,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直接连货带人都端了,只有张八千一人用装死的方式侥幸逃脱。
  但是家中开支也不小,容不得张八千在家里待着。这不,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重操旧业。
  他们经营的买卖是运送蜀地一带上好的锦缎去西魏国都许昌,蜀地的锦缎可是上等货色,西魏的贵人十分喜欢,出的价钱也不低。但蜀地山路难行,根本不适合大宗运输,只能通过人力背,如此一来,锦缎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一趟下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赚个二三百两银子不是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张八千在只有一个合伙人的情况下,还敢铤而走险前往西魏的原因。
  “老哥,既然小商队可以结伴而行,为何老哥一定要拉上我呢?”齐末感到十分不解。
  张八千讪笑道:“三人以上才能够结伴,而且我看小兄弟带着刀,这才冒昧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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