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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英雄了吗……真好啊。”阿格尼斯只记得自己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又一次合上了眼。她本以为自己做了个诸如“醒来后就会不见”这样的梦,然而醒来时那个人却仍然守候在自己的身边。
“你到底是谁……我们这又是在哪儿……”阿格尼斯终于从梦呓中解脱出来,开始面对当下的现实。不管她是谁,她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够提问的对象。
“我叫白,很好记吧。这里是纳格隆石窟,我暂时居住的地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家伙态度倒是不错,声音也很好听。阿格尼斯心里想。但是她说的话确实让人很迷惑。什么住在山洞里,赦免我的死亡……难道她是传说中的那些契约魔神什么的?
“还有要问的……你说我死了是什么意思?我死了的话为什么还有意识?”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亡啊。你的肉身那时已经化为焦炭,只余下一抹生存的执念阻止了魂魄的消散。我用熵时之雪治愈了你,也可以理解成我重塑了你的肉身。总之,你还没有感谢我呢,阿格妮丝。”
“谢……谢谢……”她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时有些难以启齿。明明对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但她没有被拯救的印象,也没有报答她的方法。
“这就对了嘛。你是打算一直和我住在一起,还是回到王国接受奖赏?全看你自己哦,我是推荐你陪着我的,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你的命运之骰只会得到4以下的点数。”
“抱歉,但……我还是想回去。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这世界上还存在着那么多邪恶……我要将它们全部铲除。”
白反而露出了欣慰而神秘的笑容。“很好,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我送你回去吧,阿格妮丝。不要因为太想我,又故意死掉哦。”
不等她再说什么或是再问,一个阿格尼斯从未见过的复杂法阵于她的脚底形成。下一秒,她就出现在那个被改造成了“屠龙英雄故居”的展览馆里。
能瞬间不用咏唱就发动这样规模的传送魔法,就算是王国最强的大祭司也做不到。
正在惊叹于白的力量的阿格尼斯被门口正在打盹儿的售票员的声音打断了思考。“喂,那边的大个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记得你没付钱啊?”
“这是我家。”她看着那张有些发黑的小床,忽然有些心酸。
“别放屁了!你瞅瞅你那娘不拉几的样儿,能是屠龙英雄?再说了,阿格尼斯早就死了!”
“死了?你们有找到过他的尸体么?”阿格尼斯被他恶劣的态度反而逗笑了。他故意一步步引导着售票员,想看看现在有关自己的传说是什么情况。
“都烧成灰了哪儿还来的尸体!你想赖账就直说,别扯这扯那的……反正来的人也没几个真给钱的,老子见的惯了。”
他反而不搭理自己了,这让阿格尼斯感到有些无趣。他在想,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白给她换了身衣服,但是那把剑还挂在腰间。
“你看这个……”她拔剑出鞘,这把售票员吓了一大跳。
“有话好商量,兄弟……刚才是我说的不对,你帅极了,和那位英雄一样俊美……别动手,兄弟,这些钱都给你吧,虽然也到不了我手里多少……”他从桌子底下捧出几十枚面积和面值都不太大的铜币,弄得阿格尼斯很尴尬。她又不是来抢劫的恶人。
“我是说,这是阿格尼斯的圣剑啊……你不认识它么?”
“啊……是是是……您说的都对……不要杀我……”他一再后退,几乎想要拔腿就跑了。
“哎。”她收剑入鞘,抓住那家伙的衣领。“拉祖克还活着么?”
“当……当然活着……他现在成天在街头疯疯癫癫地讲着阿格尼斯是个女人之类的故事,大家都把他当个笑话看。您认识他吗?”
“带我去见他。”她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五个字。
“于是,女儿身的勇士骑上素练般飘动的白马,驰骋向黑色的恶龙……她知道这一去注定不归,但她仍旧义无反顾……”
旁边听的几个孩子紧张地瞪大了眼睛。这大胡子精神还挺好,就是有些好过头了。他身上还余着烧伤的一身皴皮。就是他不会有错了。他应该认得出自己吧。
“喂,拉祖克!”她打断了“老头”的演讲,孩子们都有些失望地看着她。“不要捣乱啊,大姐姐!”一个小男孩拉着她的裤脚说。
“是大哥哥啦!”另一个小女孩说道。
“对不起,孩子们。我和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聊……”
“先说你是大姐姐还是大哥哥啊!”男孩儿有点生气地说,他们才不会在乎大人的“重要”的吧。
“是大哥哥,对不起啦,小弟弟。”
男孩生气地跳了起来。“骗人!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大哥哥!肯定是女孩子啦!”
“嘻嘻,有人输不起了。冈子是玩不起的小笨蛋!”女孩儿则很开心,像个赢家一样拍起了手。
“才不是!”冈子生气地叫喊着。“肯定是姐姐在骗人!”
阿格尼斯感觉有些心虚了。他还真蒙对了,但是自己还不能承认,反而要用更多的谎言掩饰一个谎言……说谎可真不好啊。
“阿格尼斯!真是尼玛……(不是骂人)”
“我是。你好好看看……”阿格尼斯就站在那里支着手。拉祖克仔细地端详着,然后叫出了声:
“我就说你没有死嘛,阿格尼斯!我的故事结局才是正解!”他在街道上疯跑着,高喊着,“都快来看啊!我们的屠龙英雄回来了!”
“我就说是大姐姐在骗人啦!你就是阿格尼斯,那个屠龙的女英雄!”冈子的眼神里显现出激动的神采。
反而是轮到女孩儿开始哭了。“呜哇……为什么,大姐姐要骗人……我那么相信你……”
阿格尼斯不好意思地把她抱了起来,拿着之前售票员硬塞给她的几枚铜币,给她买了根冰棍吃。她的脸上这才显现出光彩。
“谢谢大姐姐!”
这时候,围观的人和卫兵已经把她们围在了中间。“他就是阿格尼斯……真不敢相信……”
“他还活着?”
“只是又一个疯了的家伙吧……”
在众人的言语中,终于有一位她所熟悉的人又有权威的人认出了她……王都的护卫队长,她曾经一起执行过任务的克林先生。
“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请和我们回去一趟,国王的封赏还一直等待着您去领取。”
在众人的追随之下,王国迎来了热闹非常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