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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央似乎轻笑了一声。音似泠泠泉水,柔和清灵。
闻初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送了出去。臂弯里不似以往的凉意,也没有触感,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楼央?”她轻声问。他这是,又要把她自己留下吗?
耳边是他轻漫的话,连一丝热气都无,“舍不得?”
闻初嘴一抽,她怎么忘了,这人惯常嘴贱手辣。收了话,她撇开眼睛不说话。
楼央向前几步,彻底松了手,黑鬼与白鬼上前将她扶住,却只是虚虚扶着肩,不敢多接触。闻初还没来得及再看他一眼,就见他的身影从衣尾处渐渐消散,黑色绸衣上的光泽愈发得弱,不过转瞬间,就连脸都淡化消失了。
“你先回去。”他留下最后一句话。
闻初实在没忍住,有那么几分怅然若失。她都栽到冥界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黑蛋还是没了。
她先回去?难不成他堂堂冥界一个殿下还会再来寻她不成?
闻初摇摇头,及时止住有点悲伤的心思,眼下自然是回去要紧。
白务也终于发现方才的楼央是个幻影,舒了几口气之后总算不再发抖,能够重新笑吟吟地说话。
“我说,你与殿下什么关系啊。”
白务笑得暧昧,他凑近闻初,上下闻了一遍,真真确定她只是个普通至极的凡人女子,更不解了。
他问黑辞,“殿下喜欢凡间那一挂啊。”
黑辞没理他,只是掏出一个竹条似的物件,在上面写写画画了几道。这游魂本是要送去冥界清算人间账之后投胎的,被楼央一插手,哪里还有什么转世的机会,早就魂消烟灭了。
闻初此时不再怕白鬼了。他刚刚遇见楼央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哪有什么白无常的威慑力。她伸出指尖止住白务闻她的鼻子,正色道:“男女有别。”
白务被这一提醒,瞬间离她几步远,摆着手直摇头,“别瞎说啊别瞎说啊,我是男鬼,不算男人。”
这女人和殿下关系暧昧,他还是离得远些,也少惹她。
闻初见他这般,只觉得有点好笑。谁能想过凡人惧怕索命的白无常,是个话唠的胆小鬼?
黑辞写好了命簿,护着闻初往回来的路上走。
白务也跟着走在她的另一侧,他还是好奇,满眼掩不住探知的神色,与闻初边走边说:“诶!凡人丫头,你跟我说说呗,你怎么认识殿下的。”
谁人不知冥界小殿下楼央性情桀骜,凉薄得很,极难近身。但凡对他有点想法的女鬼女妖女仙,好一点的被几下掀回老巢,差一点的直接小命没了。方才殿下抱着这女人他可瞧见了,那神情温柔说不上,可怎么也算不得凶狠。
闻初被烦的头疼,她虽然没回应,却也在心里想了那么一小会儿。
她,和楼央是什么关系?
心弦一动。她忽然想起坠落时、临危时的每一次怀抱。明明没有温度,却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安心与温暖。
那次石室里,她与他挣扎摔倒,身下的触感还残留在她脑海里。白玉胸膛,眼眸暗紫幻彩,擒住你时,如坠漫漫星空。
“我……养了他一段时间,当作普通的猫。”几经思考,闻初缓缓道。
这么说,应该是可以的吧?楼央是她的爱宠,她的黑蛋。准确来说,在掉落湖水之前。
白务深吸一口气,话说到这,纵然他如何好奇,也不太敢再深挖下去了。
小殿下的真身是黑猫,这事儿算不得秘密。可因着涉及两界秘辛和冥界血统,没有哪个聪明的会去提上那么一嘴。
他笑呵呵停了话匣子。
黑辞停下脚步,与白务对视一眼,沉声道:“姑娘,到了。”
闻初这才回过神来,可四下一扫,仍是一片漆黑。
漆黑?对了,两侧再无摇曳的彼岸灵花。
她正疑惑去看身侧的黑白身影,才骤然发现只剩她一人。
闻初晃晃脑袋,直觉有什么东西记不太清了。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猛然袭来,冰凉的水灌了她整个口腔和鼻腔。
她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只能凭借本能向别处游去。可水太深,她又乏累太久,身体浮浮沉沉,她偶尔会露出水面,几声微弱的救命是她最后的气力了。
力气彻底抽离身体之前,闻初歪歪斜斜沉下水底,远处似乎有不小的水流波动,下一瞬,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扣住。
有力的手掌厚而暖,将她整个人用力一拽,就拉到了身边。
紧贴着旁人的手臂,闻初听到了一声模糊的咒骂,紧接着腰被掐住,她被人从下方托起来,头部瞬间破水而出,大片的空气将她牢牢裹住。
闻初想张嘴大口大口呼吸,却因为缺氧太久,一个歪头,彻底没了直觉。
再醒来时,她是被一阵暖到烤人的热给灼醒的。垂眸看了看,自己没穿衣服,身上盖着不知道是谁的暗黄色外袍。
眼睛没眨几下,身边就传来沉而冷的男人声音。
“醒了?”
闻初吓得当即一个鲤鱼打挺,捂着胸前就喊:“流氓啊!!!”
南息怀是真的无奈到失语。
他与一众侍卫顺着河道一路摸下来,两日下来都没见人影,心底早就凉了,若不是实在没寻到尸体,连下一步都作难安排,他也早就放弃了。
半个时辰前,他谴了侍卫们去河道下游最后寻一遍,他自己留在上游再看看,国书模子都打好了,就等着向云洛谢罪。他忽然见河中心有不小的水花,再一看,一人正在上下扑腾求救。心瞬间就泛活了,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自己下水去救。
万幸是她。
察觉到自己这个心情的南息怀,眉梢一挑,姑且将这算成了自己对国事的尊重。
闻初喊了一会儿就收了音。不是别的,只是她总算看清了眼前这人。
眉目清峻,容色冷沉。南息怀啊,这不是南息怀吗?!她心里一惊。
南息怀见她冷静下来,却不说话,只转着一汪颇为灵动的水眸看他,香肩半露,半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平添几分纤弱和柔美。
“我救了你。”他收不回目光,缓缓道。
闻初了然点头,眼见着南息怀竟然朝她靠近过来,她脑袋一抽。
“休想我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