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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张豪与陈俊二人与瑞福祥和朵云轩的二位掌柜交接完货物后,便在朵云轩掌柜楚云飞的引领下前去拜会楚氏族长楚云天。
自从楚云飞搭上了星火寨的大船,向宗族进献了活字印刷术之后,在族中的地位便水涨船高起来。甚至被楚云天破格提拔进了族老会。而且他的两个孩子还能进入族学私塾读书,并且日后参加科举考试。
楚云天早已得知云梦山的主事人张大当家的今日要来江陵拜会自己,因此收到奏报后早早的回府,准备好了香茗,在中堂等候。
当楚云飞带着张豪和陈俊进来施礼时,楚云天难得的主动站起身来亲自搀扶张豪。
“张大当家的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且先喝口热茶,歇息片刻。”
“楚大人,客气了。不知大人何故召唤在下?”张豪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夫看公子编撰的《字经》,爱不释手。因此想见一见写出如此奇书的大才到底是什么样子。”楚云天也不掩饰,直接回答道。
“大人,过誉了。那不过是小生背诵抄录的先贤之作罢了。并非是在下所著安。”张豪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这部《字经》的作者。
他最多也就是一个改编者而已。
楚云天也不深究,接着问道:“张公子,不知师从何人?”
张豪不卑不亢对答如流道:“小子自幼随家师在昆仑山含鼋洞修行,至于家师名号,我这个晚辈后生不便直呼尊长名讳,还望楚大人见谅。”
楚云天也不为难张豪,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说道:“果然是高人弟子,难怪会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
“老夫今日见到你,其实是有一个疑问。”楚云天望着张豪面色凝重的说道。
“大人有何疑问,但说无妨。”张豪也很好奇,楚云天的疑问是什么。
“似张大家这等旷世奇才,为何不明经取士,反而浪迹山野呢?”楚云天终于开始亮底牌了。
张豪面不改色,微笑着答道:“在下所学大都是杂学,奇技淫巧罢了。做点儿小买卖,养家糊口尚可;至于大人所说的经学济世着实是抬举在下了。”
张豪的内心深处现在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当时真的恨不得马上亮出自己正六品虎贲郎中令的身份来。可是他再斟酌,觉得如今还不是亮明自己身份的时候。
一则如今朝廷之内派系林立,朝政局势诡谲多变;这位楚大人到底是哪一派的人马尚且不知。贸然亮明身份,万一这家伙也想将吴王置于死地的话,那自己这些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于是,张豪便故左右而言他。其实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说自己的本事还不够大,只能做做小买卖,赚点生活费而已。
楚云天捋着缕长髯,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道:“既然公子无心仕途,不知可愿为我楚氏客卿否?”
终于要图穷匕见了!
张豪站起身来对着楚云天欠身施了一礼,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地说道:“在下一介山野村夫而已,承蒙大人错爱,愧不敢当。只是我散漫惯了,恐怕辜负了大人。希望大人容我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再做答复。”
张豪终于清楚了楚云天要见自己的真正目的,原来这是想要延揽自己兄弟为他楚氏所用啊!
似楚云天这等身份之人,自然涵养了得。他见张豪并未受宠若惊,一口答应,心里愈加的希望延揽这个年轻人。要知道凡是有大才的人,身上多少都有点儿傲气。矜持一下,摆摆架子,很正常。
甚至,楚云天觉得就算是舍出去一个楚氏的女儿,将这个年轻人彻底的捆绑在楚氏家族的战车上也是值得的。比如说那个成天惹祸,上房揭瓦,让自己头疼无比的楚大小姐。毕竟最好的女婿还是得留给最疼爱的闺女嘛!
于是,楚云天依旧面容和蔼可亲地问道:“不知张大家贵庚几何?是否成亲?”
张豪经历过仇池抢亲,一看楚云天这幅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如今心中已经装满了吴月那个丫头,又如何会再与他人议亲,谈婚论嫁。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很冠冕唐皇的借口,自己尚未加冠,婚姻大事还是需要家中长辈点头才行。
于是张豪缓缓开口说道:“小子尚未行冠礼,还不曾议亲。婚姻大事,自有媒妁之言,家中父母做主。”
其实,张豪就是告诉楚云天;大人我还是个孩子,未成年人。你要谈婚论嫁,找我爹去。
没想到楚云天一听此言,瞬间释然,笑吟吟的问道:“不知张公子郡望何处?”
张豪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遮遮掩掩了,于是不卑不亢的答道:“小子乃是金城张氏子弟。只因少小离家学艺修行,如今正要准备川资盘缠,前往京师,认祖归宗。”
楚云天一听张豪是河西金城张氏子弟,瞬间不淡定了。要知道如今张家以外戚的身份可谓是权倾朝野。那可不是他们楚氏这等地方豪强可以相提并论的。
如果这个面容英俊的小伙子当真是张氏子弟,那今后与我楚氏联姻,这岂不是令楚氏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心中有了定夺,楚云天便对张豪说道:“张公子要去京城简单,只需稍等几日;老夫晓谕沿途驿站和我楚氏商铺,一路上为公子等人准备好吃食和客房。待到了京城之后,你持老夫名刺去御史台找我胞弟楚云涛,让他为你打点安排。待你与父兄相认后,莫要忘了老夫这个乡下土包子便好。”
楚云天打算赌一把,做一笔在他看来稳赚不赔的风险投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楚云天已然伸出了橄榄枝,张豪自然也不好拒绝。于是,便点头接受了楚氏的好意。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在星火寨深挖洞,广积粮,慢慢攒钱进京城的张豪决定改变原本的计划,待安排好星火寨的各项事务后,与陈俊等人提前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