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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租了一个小房间,平时他连轴转地忙碌,没有时间休息,这间房间也就一直闲置着。
这几天他空闲下来,就直待在房间里。屋子大乱了,他打扫了一下,倒垃圾的时候碰到了邻居,原来是个面容清爽的短发交孩。“你好。”女孩说,“你终于回来啦,都没见过你。”
罗泽“嗯”了一声,又闷头闷脑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么多年来冰着脸冷着心,只顾效忠凌云凯,他已经不会正常地和女孩子交流了。
说起来,他也曾对女孩动过心,在孤儿院的时候,但出于那个年纪特有的自卑,他不能言说,以至于后来两人的路越来越远。
他躺在出租房里,瞪着黑暗的头顶,回想这些往事。能供他回想的往事其实并不多,所以他一遍遍地回味,回忆到第十五遍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是隔璧的女孩。
女孩熬了山药排骨汤,给他端了一碗过来。
他打开门。
女孩朝里看了一眼,不满地说:“怎么不开灯呢?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还不待罗泽回答,她就伸手摸索着按开了灯。她放下汤,叮嘱说趁热喝,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于是,罗泽孤零零地坐在房间里,面前放着这碗热汤。他看着汤,看着热气袅袅而上,脑子里却是女孩大大咧咧的样子。
这么冰冷危险的城市里,得有多大的心,才能让她敲开陌生男人的门,递进来一碗热腾腾的汤呢?他就这么想着,眼前的汤慢慢冷却,山药被凝固,排骨泛着光泽。
隔天女孩问他汤好不好喝,他愣了下连忙点头说好喝。女孩高兴得蹦了起来,说:“我第一次熬汤!那我后面再熬的时候,都给你盛一碗。”
女孩真就这么做了,每一次都递进来一碗。老实说,色香俱全,但味道差,罗泽每次都皱着眉小口小口地喝完。这样过了几天,他竟然慢慢适应了,不再整夜瞪着天花板,不再蜷缩在墙角数着心跳。
他也逐渐认识了这个女孩,知道了她叫小詹,或者小粘。他更倾向于后者,听起来像是某种植物。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女孩跟他认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倒是有点儿像他每天都会喝的那种汤——看起来都会让人感到一点....温暖。
温暖。
他开始期待每天晚上女孩下班后回家的开门声。他白天一直睡,女孩回屋才醒过来,喝了汤,然后坐在自己房间里,静等着女孩熟睡。
后来,他觉得不能老占别人便宜,自己该做点什么。他在网上查了半天,决定请她看电影,爱情电影。
罗泽忐忑地等着女孩的回答。
女孩明显是愣住了,仰着头,短发如匹练般滑到耳畔,露出小小的、像是荷叶般的耳朵。她的眼睛大极了,灯光都沉了进去,罗泽也沉了进去。
她答应了,明晚她下班后直接去电影院,在影院门口碰面。但她答应时脸有些红,而且这个晚上也没有再熬汤了。罗泽有些莫名其妙。如果QG24在这里,一定会握着罗泽的手恭喜他,说兄弟你走运啊,她这是害羞了。
罗泽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女孩答应了,明天晚上他会第一次去看电影,在一个女孩身边。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黑,他笨拙地换了好几套衣服,最后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是黑色干练风格,便选了最干净的一件。但这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他连忙赶向电影院,还未走到,便远远看见了正等在门口的女孩。
人来人往,她的身影有些柔弱。灯光挥酒在她身上,她的短发似乎被挑染出了金色的光泽。
罗泽笑了笑,正要走过去。这时,电话响了。
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电话。
他停下脚步,眺望远处灯火下的倩影,又低头看着手机,快走两步到树影底下,接通了电话。
果然,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泽?”
“凌叔叔。”他说。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嗯,你说。”
凌云凯说完后,挂了电话。在嘟嘟嘟的忙音中,罗泽怔住了,他的视线再次穿过拥挤街道,眷恋地看着女孩。
女孩似乎等得有点久了,抬腕看了看手表,又茫然看向街道。灯光如同流动的黄金在她周身萦绕,即使远远看着,也能感觉到温度。
多么温暖。
一街之隔,隔着温暖的光,温暖的人。
他站在黑暗中,怔怔看着,良久,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而视,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他走向街尾,消失在幽深的巷子里。
……
沙发上的航逸有点无聊,电视除了那一则新闻基本上就看不了别的节目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看向QG24的房间,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多了,皱了皱眉,想要去把他叫起来。
但起身时,她又犹豫了,“算了算了,他第一次做人,就不扰他清梦了。”
航逸摸了摸扁平的小腹,起身走向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听QG24说,她已经昏迷了五天,这五天里,家里能吃的东西估计也都坏了。
航逸左翻翻,右翻翻,发现除了点土地,啥都没有,有点失望,不过总比没有的要好。
“淦,将就将就吧。”
从厨房拿来小刀,把土豆削皮,切成片状,去冲洗时,发现停水了,好在家里还有几瓶矿泉水,简单冲洗过后,拿几根筷子串起来。
然后再去厨房里抹上食油和酱料,好在燃气还没断,航逸兴冲冲的把处理好的土豆片放到架子上烤起来。
香味很快就蔓延至全屋,QG24从屋里走出来,揉了揉眼睛,将眼屎搓掉后说,“小姐,什么东西那么香啊?”
“醒了啊?你怎么不继续睡了。”航逸单手叉腰,将一串土豆片放进嘴里。
QG24看到航逸的脸上有着几道淡淡的黑色划痕,想是不注意蹭到灰了,QG24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微微颤动,他觉得现在的航逸真的很美,之前在实验室时,她可以说是远在月亮边的天使,令人望而不及,现在的她染上了几分人间烟火,感觉离他更近了些。
不过这也让他担心起航逸得未来,长得过于好看未必是一件好事。
航逸吃的正欢,第一次觉得土豆原来那么好吃,绝对不是因为饿的原因。忽然,她感觉到有一阴影笼罩了她,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短短时间里心转似电,连忙把手里的没吃完的串儿通通塞进嘴巴里,直到把嘴巴塞的鼓鼓的。然后将剩下的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