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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座小山对撞在了一起,犼和朱犬撕咬起来,转眼间,天空之中,黑色和赤红色的火焰交错,四射,编制,整个天空如同铺上了一张火焰大网。隆隆吼声响彻天际。
犼的几根精钢触须刚穿过朱犬的皮肉,朱犬的利牙便如木桩入地般砸进了犼的身体,两只巨兽的血液都向下如泼水一般,向下洒去。
一时之间,只是纠缠,谁都无法战胜谁。
没有人知道这第二只巨犬为何从天而降,除了李邃,也只有他一人心里清楚。
“秦典师兄,冯准承,陆小衣,天道一丈,你们现在还好吗......”
李邃一边砍杀着身边而来的面目青白,口中滴血的鬼物,心中这般想到了自己的师兄和好友。
“叶青,现在出去了吗?”
他又想到了被沈季炎和沈璎珞道带走的叶青,不由得问着自己。
在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很多事情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让他不由自主的去想。
这时,一道从天空落下的火焰雨砸在了李邃身旁三米处,把他思绪拉了回来。
回过头,仰望而去,犼和朱犬还在激斗。
做着人无法插的上手的激斗。
朱犬雪白的皮毛上,大片红色血迹,而犼那黑色身体上,也是血肉跳。
时间又过去了三十分钟。
此时,活下来的只有二十七个人。
时不时催生出的鬼王,已构成了最大的威胁,金阳老僧此刻下腹已经一片殷红,慧坚老僧的背部鲜血淋漓,全是爪印,指头也断了两根,天灵则稍微好一些,只有胳膊受了伤。
而鬼物还是如潮水般涌来,看不到头。
之前还有哭声,惨叫声,现在则少得多,因为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将死,能做的只有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死的漂亮一些。
这时,一只鬼王狞笑着,尖牙外露,举起五指长甲的爪子对着半跪在地上的慧坚,打算将其头颅穿透。
而慧坚此刻已完全没有体力精神避开,看见这一幕,很多人大叫着,面目扭曲,但却无能为力,就连天灵飞来的一剑,也稍微慢了一些。
冯秋行抬起头,向天空道:“可以了?”
一道惊
雷劈过,似作答复。
老人忽然大笑,佝偻苍老的身形朝着南方深鞠一躬,口中轻声道了一句。
“冯秋行,自当深秋背山而行。”
在场的所有鬼物顿时全部崩碎,化为血水!
空气瞬间滞涩了起来,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仿佛都慢了下来,就连还在厮杀着的两只巨兽,都不由停下了攻势,朝着冯秋行看去。
李邃看到,老人的身上,在这一霎那真的好像有一座山,一座名为“人间”的山。
狂风骤起,雨变为瓢泼大雨,天象巨变,都因一人而去。
“老冯,你......”金阳瞠目结舌指着冯秋行。
“龙门的千年,你真的背了回来......?”刘文远半睁着一只眼,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声音有些颤抖。
“果真换命背山了。”天灵双眼眯成一条缝,仔细地打量着冯秋行,心中默然道。
此时此地无鬼,也仅因一人。
在剩余二十多人的目光之中,冯秋行缓缓前行,衣不染尘。
“此次鬼劫,冯某后续将一人扛下,诸位可以离开了,若是不走,十死无生。”
在冯秋行说完话的那一刻开始,众人便开始感受到,自己体内的修为在慢慢流逝掉,如同一只装满水的水桶,此刻却开了一个窟窿,水便一点一滴的流散。
如此下去,可能不出半个小时,所有人都会变得和常人无异,数十年修行毁于一旦。
“你......你的运势在吸取压制我们的修为?!”金阳惊怒道。
“太白山,祁连山,陇山......我们所有的修为运势都为你所用?”
面对着四周惊怒无比的一对对双眼,冯秋行双手拢袖,闭着眼睛道:“所以我才说,这里我一人顶下,现在走,可以活命,不必再与鬼物厮杀,修为也只流逝一年的,再修一年便可补回来。”
这番话一说完,几人脸上阴晴不定。
“你们先走吧。”冯秋行对着旁边龙门五人说道。
“冯老......这......我留下来!”小黑咬了咬牙道。
“我说了,走。”冯秋行重复了一遍。
几人还在犹豫,但老人立马一个目光扫过去,让五人一个胆寒。
他们冲胸顿足,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最终咬着嘴唇,对着老人鞠了一大躬,离开了这里。
“走!”
同时,金阳老僧第一个拿定主意,对着祁连山众人一声吩咐,转身便走,此刻立马有几人跟了上去,和他一同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慧坚,你也走吧,你们的因果我帮你们斩断,没必要再留此地送命。”冯秋行看着慧坚老僧,缓缓说道。
慧坚听后,看了看永乐僧人,摇了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也转身离去,随后永乐也带着几人跟了上去,不多时同样离去。
“天灵,文远,你们也走吧。”
冯秋行对着剩下两人劝说着同样的话。
“冯老哥,你一人行吗?我被拿点运势修为也倒罢了,不缺那些,我们如果在这里,你才有运势可用,我们一旦走了,你能顶得住吗?”天灵走到冯秋行面前,低声问道。
冯秋行笑了笑道:“无妨,我足有千年的本门运势可用,挺得住,你走吧。”
天灵便不再多说什么,也带着门人离开此地。
这时,只剩下冯秋行,包括刘文远在内的陇山五人,和李邃一人。
“你们走吧,若是有人想留下来,那后果自己承担。”
刘文远对着范冲几人冷声道,自己却一不。
出人意料,他并没有对那几人下死令,而是给了一个类似于选择的命令,但是谁都能看得出,留下的后果自行承担,这承担的结果便是送命,更何况待得越久,随着修为的流逝,到时如同废人,又怎能抵住鬼物一击?
几人都面如死灰,犹豫片刻,才朝着刘文远跪下磕了两个头,也都转身离去。
范冲此时紧紧的抓了一把自己衣角,又给了自己一拳,似乎想把那份怯懦赶走,但最终,还是松开双手,跟着那几名同门离去。
刘文远的眼神中,顿时有些黯淡。
“邃儿!”
此时,冯秋行使劲瞪了李邃一眼,口中语气变得极为严厉。
“冯爷,我觉得修为全没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再练就行,刚好准承也不在,我留下来?”
李邃搓了搓手,露出一丝带着侥幸的笑容。
“再不滚我一拳先把你打个半死,再扔出去!”冯秋行举起拳头,口气不容置疑。
李邃下意识向后蹦了一步道:“那您扔准点......”
听罢,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并没有真的一拳
打去。
看见老人忽然笑了起来,倒一下子把李邃给整懵了。
刘文远一瘸一拐走到冯秋行身边声音极小说道:“这次,我不如你。”
老人看着刘文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但你真的还能撑得住?”
“手中还有剑,怎么撑不住?”
深吸一口气,冯秋行对着两人朗声道:“那好,此时此地,我们三人......”
“共生死。”
说罢,身子一闪而过,闪进了刚刚又从东南而来的鬼群当中,立刻,一片黑压压中有惊雷炸起,无数鬼物消散当场。
这第三拨鬼劫,在李邃心中,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自己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鬼物,自己的胳膊仿佛都已经如机械一般,抬起,挥刀,变得麻木了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李邃和刘文远已经深刻的感到了此刻自己的修为消散了大半,作也变得迟缓了起来,感官也不再敏锐,好几次经历了险象环生的一幕。
只有冯秋行一人,还是巅峰。
当手中长刀从一只鬼物身体里拔出的时候,李邃体能终于透支,眼皮打颤,几乎连站也站不稳,将刀插在地上,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抖。
兴许再过十分钟,他就变得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一般。
和他背靠着背的刘文远,也大口地喘着气。
“文远叔。”
李邃忽然轻轻唤了一声他身后的握剑男子。
“嗯。”
“那天,我和叶青在郊外碰见你时,所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对你说的,还请不要往心里去。”李邃终于把心里憋得话对刘文远吐露出来。
“我知道。”
刘文远一剑将三只鬼物拦腰斩断,转过头,对李邃笑了笑道:“李邃,你和信哥一样,是好样的......”
“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的后辈,不会让人失望。”
话音一落,背靠着背的两人同时挥着手中刀剑,画了一个完整无比的圆,将逼上来的鬼物全部砍碎。
朱犬和犼对喷而出的火焰从天而降,将两人围在中间。
黑红相间的熊熊烈火之中,李邃看到刘文远的嘴唇了,但耳边已经听不清任何的声音。
正在这时,天色完全变黑,如同日全食一般,天下无光。
城里的平民甚至还点起了打火机,手电,一个个的走在街上,兴奋的交谈着,如秉烛夜游。
忽然,鬼劫当中,所有的鬼物部化为一道道黑烟,冲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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