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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皇位排队,第二代还没轮上,第三代就。
“谁敢在神圣的太学府撒野?”
“是司马遹(司马炎皇帝的嫡长孙)与贾谧(皇太子夫人贾南风的亲侄子,改韩姓为贾,破世俗继贾家爵位,贾党寄予争皇权厚望),两人沉默着坐棋盘前,下着下着,嘴里开始嘀咕,声音先小后大,然后呢,两人就动起手来。”
斯文的太学府乱起来就是江湖,脚踏木楼噔噔夹杂着骂娘声,“溅人生溅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什么溅人贵人的,我看那个贾谧花花公子一个,他爸他妈偷香窃玉,生得的孽子能好到那里去。”
哑巴王戎听着这一切,愣在六棱窗口,他是司马遹的岳父大人,同时又是司马遹的老师,今天他上六艺课(射艺,骑艺,乐艺,礼艺,经艺,棋艺),讲授围棋,他把贾谧喊来,捉合与司马遹手谈一局棋,肯定不是棋局本身那么简单。
拉架的人下楼来到易经大道,仰头望着王戎。想,这个竹林七贤的唯一幸存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儿?你离打架现场最近,你应该火急火燎才是真。更何况,打架的一方还是你的准女婿呢!这演的是那曲戏?
王戎白须飘然如同成道的仙人,他终结“玄有”“玄无”清谈,入世避乱于朝廷践行道德操守,嫁女儿于司马遹,如其说是求着,不如说是实践着。一个,二个,三个,他目光盯着楼梯口,数着,分门别派归类着,这些都是来拉架的,都是来选边站的,都是智力上乘的精英,都是新时代的大儒。一半是南楼来的,一半是北楼来的。如此看来,一半是拉司马遹边架的,一半是拉贾谧边架的。南楼来的人年龄大些是竹林七贤派,北楼来的年轻些,是二十四友文学派。该死的“贵无”论,现在你该承认理论的失败了吧!宣告“无是世界的根本”的破产!你们应该高举双手,赞成我的理论!赞成“有是世界的根本”,司马遹如果不是嫡皇嫡孙能有这么多的人来拉架么,我能将女儿嫁给他么?这‘有’是什么?从这个‘有’生出的‘有’又是什么?‘有’引生出你们来拉边架,拉边架其实是选站边,这就是‘有’生‘有’,而不是‘无’生‘有’。选边站这‘有’,又会生出什么样的‘有’呢?
眼前的厮杀距分出胜负还很遥远,现在贾谧用他的左脚撑住地板,一个猛子,来了个鲤鱼打挺,翻身把司马遹压在身下。据中央洛阳街头巷议,公子贾谧是二十友文学社头目,并示出贾谧的文学作品“洛阳十景赋”。这翻身在上的贾公子,挥出的拳头不象是文学社的会员,更不用说是文学社的头目了,倒象是洛阳鬼市街头三混子。握紧的拳头半仇恨半解气,实打实的落在瘦弱的司马遹身上,边打边骂“臭棋,打你个臭棋”“溅种,上不了台面的溅种,打你这溅人,叫你知晓什么叫高贵!”。贾谧一古脑地打,没有提防司马遹的勾脚,被压地上的他抬脚勾踢,正中贾谧后脑。翁地一声,贾谧脑子里一片黑,司马遹回敬了个鲤鱼打挺,翻身把贾谧压在身下。回敬的拳头如同暴雨,点点落在贾谧的前脸,左胸,右胸,嘴里不干不净“香棋,打你个香棋,打你个偷香的香棋,打你个偷香窃玉的香棋!”
“一个骂溅,一个骂香,两大斯文贵人丢脸丢到家了,这咋事儿!”,拉架的随着两人翻滚前推后移,时聚时散,就是找不准下手分开两人的机会。圈外的有人发狠话,既然公子狠毒的骂溅人,溅人就做溅事,三呆子,你去叫一班子人提桶担水往他俩身上泼,水淹死你,看你俩松手不松手。三呆子站楼口喊“你们别上来了,快去找桶拧水,快去,快去。”,“好的好的,这就去,王五,余六,跟我来”“怪得很,救火用水,拉架也可以用水攻”。
“溅人,这皇帝的嫡孙子怎么在贾谧口里成了溅人了?”
“是因为他的妈妈谢妃是打杂的使女,溅人生的儿子自然就是溅人了,尽管他的爸爸是皇太子,但也改变不了他溅人的身份。”
贾谧骂的溅人,指的就是司马遹的妈妈谢妃。当时,皇帝考虑皇位问题不能久拖不决,同意司马衷与贾南风定亲,婚礼定在第二年的上元节。司马炎思量,儿子司马衷才十三岁,怕是不懂婚姻之事,就打发身边的姓谢待女婚前培训男女之事。这一培训还真的有了结果,生养了个儿子司马遹。嫁过来的贾南风得知此事,大哭大闹,心烦的司马炎都有休了这儿媳的念头。好在这贾南风用肚子证明,她只能生女,也就在实事面前低了头,接受了这个事实。关键的一点是,司马炎太喜欢这个孙子了,上朝时,常把孙儿带到身边,指着孙子群臣说“论长相,论性格都象高祖(司马懿),你们看,象不象?”。这等于是说,司马衷做不了好皇帝,但他的继承人能够做个好皇帝。你们也别费尽心机损司马衷是痴呆,继承人问题是不容怀疑的。
王戎也是这么看好司马遹的,他之所以把小女儿嫁给司马遹,行动本身就是最好的语言。经风雨,见世面的他已经提前感觉到,晋室第二代司马衷主不了政,当政的将是贾家的大能人贾南风,他是从太子司马衷的懦弱处推演得出结论的。但是,贾家当政当得一时,当不了一世,最终在第三代由司马遹主政,晋室走向强盛,这是易经推演出的必然。
王戎动念头让两个朝廷标志性人物下局棋,是想借此摸清朝廷大臣的站队。更是想借手谈,平复司马遹心中的怨气!他常听小太子在背后叫贾谧为韩谧,说韩谧是偷香窃玉的副产品,明显带有攻击的味道。
贾谧原名韩谧,是在三岁时,经太极殿三次激烈讨论之后,皇帝才恩准改姓的。经过这次事件,朝廷权臣才深切感受到贾家力量的强大。按宗法宪法,这个贾家二女儿生的儿子,跟着女婿韩寿姓韩,只能继承韩家的爵位,不能继贾家的爵位。但韩家的爵位太低,而贾的爵位虽高,但没有宗法宪法规定的男丁,这个无奈,只有天帝才能体会。但看似不可能的事,居然办成了。指挥背后操纵的,是贾谧的大姑,太子妃贾南风。王戎看穿了改姓潜在的谋略,我没有儿子,妹妹也没有儿子,把韩谧改姓过来,一来可以续贾家香火,二来可以竞争皇位,与司马家族竞争一拼。
贾谧三岁的事,司马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的司马遹也是三岁,这中间的复杂,不用问你也明白。更为奇怪的是,这位还未出生,传为丑谈的偷香窃玉的事也能说出前后的经过与精彩。“韩谧他爸韩寿人长得特别的漂亮,最能打动女人的心,外表知书达礼有文才,其实是个小混混。但有善于投机钻营的优点,后母(贾南风)说,我家每旬都有洛阳亲朋会,他凭着漂亮与钻营劲,场场都是必来的客。有一天,我妹出闺房找她痛爱的花猫,在走廊里撞见这韩寿,乖乖隆个隆,这个漂亮人间能有么?奇怪的是,这天我家里就闹贼了,这贼闹一天二天也就罢,天天闹就很不正堂了。父亲决定抓贼。那天,墙头,院里的边边角角都撒上了白灰。半夜子时,先是墙头上有动静,后来是院子里有蹑手蹑脚的声响。一声抓贼声起,院内,屋内,灯火通明。贾充带着大女儿贾南风捉贼。先在墙上发现了踪迹,后在院子里发现了脚印。脚印轻车熟路地往二小组贾午的闺房方向而去。父亲想直接冲进抓人,但被我拦住了‘有这多的仆人在,假如有人在房里,坏了妹妹的名声可是终生都毁了’,父亲额头。第二天,我家的亲友会照常举行,闷闷不乐的父亲闭着眼,想昨夜的事,突然一股香气刺激着睁开了眼。这香气可不是一般香气,是西方香气,是皇家香气。是西方胡胡人进贡给皇家的楠蝴所发出的特有的香气。父亲因为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所以因赏赐也得了一点。父亲视楠蝴为宝贝,放内室珍藏着,逢年遇节拿出来,全家人一块儿嗅着,品味着。妹妹自视其小,是贾家的宝贝,吵着分有一份。父亲也是一时高兴,竟真的给了一小份给了贾午,放在自己的闺房内。现在倒好,给女儿的香袋儿到了这小子的口袋里了,父亲联想到昨夜的贼,心里明白了。聪明的父亲没有声张,而是顺手人情,将妹妹嫁给了这个偷香窃玉的韩寿。从此,偷香窃玉成为笑谈,也是美谈。值得庆幸的是,偷香窃玉结出了硕果,贾家出了个传承香的人儿---谧儿。他是我们家族唯一的男孩,是我们全族的希望所在。”
原来,不善于骂人司马遹,骂出的话也是直抵贾谧的胸口。香棋,原来棋是这么个香法!哈哈哈,骂人的才能原来在皇宫内院也是可以培训和练成的。
“这棋呀,可以是君子斗,也以是小人斗!”,对局前,王戎如此开场白,并观察着两人的表现。司马遹竖着耳听,生怕漏了半个字,而贾谧呢,不以为然的表情,证明着他在想:一点也不新鲜!
“棋有九品,人品有九等,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司马遹有如点亮了智慧灯似地,正了正身子,脸上显出喜悦的光芒,呀!这人有九等,我在那一等呢!我应该奋斗登上那一等呢?假如做上了皇帝,那皇帝也有九等么,但这样的问题是不能问,也不能说,只能搁心中,供自己参悟。”
贾谧的神情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右手放在棋子桶里,无意识的抓起一把子儿,抓了又放下,放下又抓起。他想,难怪人说竹林七贤是时代淘汰的货物,听他谈棋,就是吃回锅饭。
“现在,开始对局,就让我们开始体验并领悟棋如人生吧!站起!”
司马遹与贾谧忽地一声起立!表情严肃!这是对老者的尊重,也是对师傅的尊重!
“我们的文化是礼仪文化,现在开始握手!”
司马遹先伸出了手,贾谧见司马遹手伸了过来,有一个加快伸出的动作,表明礼仪这种东西的的确确是能够改造人的。
“握手结束,开始客套,也就是说客套话,比喻:请你多多关照!等等这类!”
司马遹照搬照套说了句“请多多关照!”,贾谧确自创了句“不用客气!彼此彼此”,两人坐下之后,王戎就到南窗口看风景,不管不问了。
执白子与执黑子,按习俗是由对局双方自由决定的,司马遹伸手在棋子筒里抓起一把子儿“猜双单,你先㺓”,贾谧拿出一粒子放棋盘上,表明猜单,司马遹说“那我猜单了”,随即把子儿放到棋盘之上,一双,二双的数开来,“双数,我执黑了”,把白子筒推到他的面前!交换下,便开始下棋手谈。
“没劲”首先开口的是贾谧,他把手搭棋子盒上,第三十五手如此叹了着,信心满满下了一子。
司马遹没有听见,下了第三十六手。悟道体会不到王戎所说的“九棋品”“九人品”“棋如人,人如棋,”,一走神,发现错了一格,很快抓起白子。
“这一回你输定了,臭棋,真臭”贾谧讽刺瞧不起的口气。
“下错格了!”司马遹下手抢子。
贾谧反应更是快三秒,一只手按着司马遹的手,压着压着,压不住又搭上另一只手,身子站起用尽全身力,并加上体重压上去,痛得司马遹脸都变了形。
终于抽出手的司马遹,一个猛子扑上,便把贾谧扑倒了,两人就扭打滚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