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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半度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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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带动着滚烫热血,在不断流淌,楚军棱形军阵,就好比那溪边顽石,任由这涛涛浪花拍打,自身就是岿然不动。
  汹涌浪花被正对棱角劈开之后,在两股力量地裹挟下,开始不断分流到两翼。随着战况得持续,后面也有零星几骑,来到了安西军正后方。
  列阵于刀牌手、长枪手后面,手持弓箭弩箭,一众远程投掷兵士,这会正在各自将领地指挥下,有条不紊狩猎着。
  军阵最前排,直面马军冲击,是间隔放置的偏厢车。
  这些偏厢车绑满锋利长枪,一致对外地迎接着敌人,而偏厢车与偏厢车之间的空隙,则是刀牌手、长枪手补位。
  甲部方形军阵居中,乙部、丙部、丁部、戊部,分别呈三角军阵,居其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五阵之外飞沙走石,血肉飞溅,五阵之内秩序井然,分工明确。
  【甲部方阵中央:主将指挥台】
  猴仁一直紧拽的双拳,这会终于可以缓缓松开,脚下步子前后动了动,这才抬起虎口,迅速抹了一把眼泪,“将军真不愧是名门之后。”
  “嗨嗨!”
  突然意识到说错了,猴仁在尴尬转身的同时,声音迅速压低,“老将军您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
  “我们安西军再也不是什么……流寇啦!”
  华殇一旁侍卫,虽然想笑,但自己主子都没有表态,他也只能忍着。一手抚摸肚子,一手挡住嘴巴,同时水汪汪大眼睛,划过周围一众人等。
  等他重新抬头,这才察觉到氛围紧张而肃杀,但在这些气氛当中,却有一点不可言喻的喜悦。
  地面上热血在争先恐后地流淌,半空中雨点,却逐渐稀疏起来。由于马军未能起到应有效果,西岸林家军指挥者,这会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队列整齐步军,在战鼓轻点声中,跟随着所属旗帜,缓步压上了渍水河。
  鼓一、兵进者十。
  笔直剑眉倾斜出一定坡度,上前一步厉声道:“朔风、取本将长槊来。”
  “少主!!”身后侍卫绕道上前,眉间上提眉头下塌,紧闭的双唇勾勒出浓浓情绪。
  这边白袍刚逶迤落地,另一边猴仁已经抢先一步,拦住了去路,躬身抱拳道:“将军、乃三军首要,还是让职下去吧!”
  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朔风,又看了一眼猴仁。心跳四五下,吐息道:“中军只需稳住阵形即可。”
  “属下领命,”单膝于地,炯炯仰视,一股莫名力道贯穿全身。
  时间流淌放缓,斑斓彩虹之下,泥泞土地之上,那背影一起一伏。
  凝望出神,解玉剑而依,不经嘴边喃喃自语起来:‘陈怀义啊!陈怀义,你可千万别让本将军失望啊!’
  ……
  ‘不然这后果,你我就算自杀谢罪,也死不足惜。’
  这种游离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指挥台下便传来“刺耳”声响。
  “谭烨你个兔崽子,自己躲在这里享清福,却让猴老将军去一线督战,”台下将气愤神情写在脸上之人,身上铠甲竟比华殇的还要精细。
  “赶紧给本小爷鸣金收兵,要是猴老将军伤一根头发,你肩膀上这颗脑袋,砍十次都不够赔的。”
  见台上没人理自己,索性迈上台阶,当面质问,“听到没有,赶紧给本小爷鸣金收兵。”
  向一步声音更加洪亮,“你这个卑贱骨头,自己不想活不要紧,但请不要拉着本小爷,跟你一起陪葬。”
  谭烨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但那副嘴脸还是让人恶心。
  “嗷!原来是个胆小鬼啊!”华殇不予理会,可不代表一旁侍卫朔风,也不予理会,“怕死就明说啊!我家少主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把你这个千总给撤了就是。”
  “狗奴才!你说什么呢?”矛头转向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一边自己还没组织好语言,另一边身后随从,已经抢先一步道:“小爷、阵前动摇军心,按《大楚军律》可是要杀头的。”
  随从语毕,还不忘左顾右盼。
  “《大楚军律》!”
  扬起下巴不禁失笑出声,“本小爷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本小爷是谁?”
  “锦官城徐家的独长子,在整个大楚有什么律法,能对本小爷有效?”
  “没来这鬼地方之前,你们和小爷我干的那些勾当,锦官府衙门管过吗?”
  听到这里,手掌与剑柄不经摩擦起来,心底凄凉一笑:‘中璃国祚这才传一世而已!这些世家大族,已经飞扬跋扈成这个样子。’
  一边华殇沉默不语,一边徐峥举起沙包大拳头,“谭烨、谭坐营,本小爷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徐峥、这里可是战场,不是你们锦官府,请不要太过火啦!”见情况不对,朔风健步上前,一把抓住对方手腕。
  强忍手腕传来巨痛,瞟一眼谭烨那兔崽子,除了装聋作哑,一天天还会干点什么?仗着有一个厉害侍卫,整天神气个球。
  使出全部力气,依旧没能挣脱对方束缚,这才猛然回头怒斥:“就只会看着吗?没有看到一只野狗,已经咬本小爷了吗?”
  身后随从听到这声音,先是偷瞄了一眼谭坐营,之后这才是不那么大步向前。
  果不其然,没一会朔侍卫便收到了新指令,“朔风别玩了,松开他,去办正事。”
  “得来!这就去,”一把将人推到一边,蹦蹦跳跳下了高台。翻身上马,领一队精骑由阵西而出,出则百步而向南,直直朝着渍水上游飞驰。
  等徐峥主仆二人,收回远望目光,高台之上这才有了些许“人气”。
  现在你的侍卫,可是走了。
  重新面向谭烨,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本小爷再说最后一遍……”
  “徐千总、你身为谭将军麾下,到这里大喊大叫,是否太无礼了些?”朔风虽然走,但另一名少年却站了出来。
  “无礼?”白了这小子一眼,嘴角有些许肆无忌惮,“本小爷就无礼啦!你戴辰能拿我怎样?”
  “今天本小爷就把话说开了,隆庆郡王殿下认识不?他可是本小爷的表哥。”
  一提到“隆庆郡王”二字,徐峥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后仰,自己可是皇亲国戚,哪是你们这群卑贱骨头可以攀比的。
  这边徐峥还在得瑟,渍水东岸却发生了一件,让众人纷纷惊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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