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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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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粲退后两步,抬头看,大门门梁上赫然写的是“五府”两个字。
  王粲喃喃道:“这里的确是蔡府旧址啊。难道?”他心思急转,问道:“五府,可是五习将军的府邸么?”
  那侍卫得意道:“知道是五将军府邸,还敢放肆?有事便说,无事快走!”
  西凉军攻破长安后,搜刮民脂民膏,强占豪院,这是太平常的事。后将军郭汜有两员爱将,一人名为崔勇、一人名为五习。想必这座“五府”就是西凉军主政后,赏赐给五习的。
  黄射想通关键,他抱拳问道:“在下是陛下新封的扬忠中郎将黄射。”指了指一旁的王粲道:“这位是陛下新封的仆射王公。我二人想了解下原来此处的蔡府搬往何处?不知道两位统领是否知情?”说罢,从袖口掏出两个金饼,塞到前面那个侍卫手中。
  在汉末,金饼主要是作为贮藏、赏赐、馈赠、进贡、赎罪等用途,比金银价值更高,更方便携带,送人倍儿有面子。这金饼其实是原本贡品里的,黄射雁过拔毛,克扣不少,美名曰“为革()命事业储备资本。”
  两个侍卫听到黄射说的头衔时,就知道不能轻易得罪,看到金饼时,更是对视一眼,放松警惕。
  拔剑那个侍卫收起武器,摇头表示不知。他调过来当守卫,确实不是。
  另一位是老守门员了,知道内情,说道:“可是蔡邕一家?自从他们搬离此地后,就住在西区市集北面的旧宅了。你们去西市,打听打听,想必不难找到。”
  黄射抱拳致谢,与王粲共乘马车,令车夫改道西市。
  王粲在车上抱怨道:“不就是问个路,何必浪费两个金饼?我去找旧僚询问,一样可知。”
  黄射轻笑道:“做大事自当不可惜金,贤兄再去问路辗转费时不说,且说那两个守卫便有可能将此事泄露。我给他们两个金饼。他们私自拿了好处,怕主人责罚,自然不会多言。”
  王粲翻了个白眼,暗骂败家子,心想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也就默然。
  马车七拐八拐,扭到平民所住的户巷,两边民房十室九空,破屋顶的,烂大门的,数不胜数。
  好不容易找了个卖菜的挑夫,知晓蔡府具体位置。
  一行人下车看到此刻的“蔡府”只是一个简单的民居庭院,甚至连“蔡府”的牌匾都没有,与刚才所见的“五府”真是天壤之别。
  黄射也不谦让,一马当先,先去叩门。
  没叩记下,大门漏出个缝隙,一只黑溜溜的大眼睛趴在门缝上,传出一个少女问声:“你们找谁呀?”
  黄射拿出临出门写的拜帖,从门缝里塞进去,说道:“在下黄射,是元常先生的弟子,与贤兄王仲宣一并前来拜访蔡府主人。”
  那少女收到拜帖后,还是没有完全打开门。她看了看拜帖,问道:“王仲宣?可是王长史那个爱听驴叫的次子么?”
  “王长史”是指王粲的父亲曾任大将军何进的长史,已经病故。王粲也有“爱听驴叫”的爱好。
  黄射惊诧到一个少女竟然知道这么多事,要知道,王粲“爱听驴叫”的癖好他都不知道!
  王粲被一个少女如此说道,脸红的像个猴屁股,瞥了眼黄射,看他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才安心。
  他看了看门缝里的女童,不太确定道:“你可是蔡二小姐?”
  “哎呀,真的是仲宣阿兄!”少女打开门,袅袅的施了一礼,开心的说道。
  这少女穿着一袭浅灰的粗布罗裙,粉红的杏仁小脸,一双媚眼如丝的大眼睛,乌黑的发辫,尚是豆蔻年华。
  “蔡二小姐?”黄射一脸问号,不解的看向王粲。
  王粲惊喜的作揖还礼,给黄射解释道:“这位便是琬儿小姐,是伯喈公的次女。数年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随即对蔡琬笑道:“当时的琬儿小姐不过是一满庭乱跑的稚嫩女童,没想到如今已出落的如此美丽!”
  这下轮到蔡琬红着小脸了。她赶紧将众人迎进府内,招呼姨婆上茶待客。
  “蔡府”现在称为“府”了,只能称为“家”。
  如今的蔡家不大,仅有一间主厅、一件主卧、一件厨房和几个婆子住的偏房。房内布置简简单单,可谓家徒四壁。唯有书架上满是书卷,粗略看下,不下千卷。
  经过一番叙旧,黄射才明白,原来蔡邕有两女,一名琰,一名琬。蔡琰是蔡邕的长女,眼前的便是次女了。
  众人听蔡琬款款阐述,得知蔡邕被囚死于狱中后,官府便抄了她们家财充军。这还不算,李傕、郭汜入城后,更是强占蔡府和其田地,要不是蔡邕生前的几位老友劝诫帮助,恐怕她们全家都要为奴为婢。
  没了收入后,蔡琰便遣散下人,只留了几个不愿意离开的蔡府老婆子。蔡琰远嫁河东前,用聘礼购置了如今的房产,留尽钱财与蔡琬,又托父亲蔡邕的旧友时常接济、照顾蔡琬,才依依不舍嫁人。
  黄射皱眉道:“那琬儿小姐为何不与琰儿小姐一并到河东呢?”
  蔡琬略带害羞道:“父亲生前,已将我许配给‘悬鱼太守’的次子,河东卫氏顾忌泰山羊氏的名声,便不愿意接我去河东。”说着说着,突然哽咽道:“可是,可是后来我又听说,泰山羊氏以‘长安战乱,道路受阻,虽愿守约,奈何天意不允’的理由,一直未能接我至泰山。而那与我有婚约的男子,已然成了孔北海的乘龙快婿!”说完,两行眼泪如珍珠般滑落,嘤嘤嘤的哭个不停。
  “悬鱼太守”是指故南阳太守羊续,为官清廉,颇有美誉。中平六年,羊续出任太常卿,病逝于任上。
  王粲突然变色,站起来怒拍案几,怒道:“泰山羊氏素有美名,羊太常一世英名,竟然没想到他儿子尽然如此不堪!”
  黄射听懂了王粲的意思,分明是羊续的次子见蔡邕身故,失了权势,又攀上了孔融的大腿,因此想违背婚约。
  在当时,男方违背婚约,被指责的大概率却是女方,对女方的名节损害很大,甚至有可能再也没有人嫁。
  “泰山羊氏?羊?羊祜?”黄射努力回忆,终于想起在后世中曾见过羊祜这个名字,只不过那都是三分归晋之后的故事了。羊祜对“晋灭吴国”有重大贡献,是一位杰出的战略家、政治家
  黄射不知道的是,假如没有他的穿越重生,眼前这位嘤嘤不停的少女,正是历史上羊祜的生母。羊祜的父亲羊衜先是娶了孔融的女儿,在原配孔氏病故后,才娶了蔡琬当继妻。
  黄射默默不吭气,将身上剩下的二十多枚金饼都掏出来,放到桌上。
  正当他打算安慰蔡琬几句话时,几个婆子端好茶给诸人饮用。
  那几个婆子许久未见客人,殷勤的很,好好招待黄射等人。
  黄射瞧见给他送茶的婆子穿着与其他几位婆子一致,都是麻布老衣,头发花白,却唯独她戴个黑色面巾。
  黄射恰巧目光与黑色面巾的目光对视,只感觉那目光光彩夺目,明亮非凡。那黑色面巾婆子赶紧低下头,隐藏目光,佝偻着身子,给黄射沏茶,视金饼如无物。
  黄射惊奇的发现,给他沏茶的那双手竟然白净剔透,宛如美玉。
  那戴面巾的婆子察觉到黄射的目光在盯着她的双手后,迅速收回双手,藏于袖中,低头快步返回偏房。
  黄射疑惑道:“这位是?”
  蔡琬止住啼哭,抽搐哽咽道:“那是白姨,我父亲留下的旧婢。”瞧见黄射还在盯着白姨离去的身影,她略微紧张道:“白姨因为一次走了水,害了面容,担心吓着旁人,于是终日佩戴面巾。”
  蔡琬擦擦眼泪,转移话题,强颜欢笑道:“前不久,我收到阿姐来信,要返回家中看我。我欢喜的不得了,只盼阿姐能尽快归来,我们姐妹得以团聚。”
  王粲大点其头道:“如此甚好。不敢隐瞒二小姐,我和德育听闻大小姐要回长安,便急忙寻来拜见,不知大小姐几日方可归家?”
  蔡琬掰着指头算了算,回答道:“我于前日收到阿姐最后一封来信,她说已经过了弘农。弘农距长安不到百余里地,她们乘坐马车,想必这几日就要到了。”
  她补充道:“带信之人是阿姐出嫁带走的随从阿四哥。阿四哥说,最近长安附近常有匈奴掠夺良民,她们要走的谨慎些。阿姐担心我着急,并派阿四哥先给我带封信,让我勿忧。”
  “匈奴?”黄射听到“匈奴”两个字立马紧张了起来,急声问道:“那阿四哥呢?”
  “已经返回去寻阿姐了。”
  黄射“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吓了蔡琬和王粲一大跳。
  黄射对护卫在他身边的周泰,正色说:“幼平,孟尉在何处?让他点其兵马,随我出城迎接蔡大小姐。”
  “喏!泰领命!”周泰行礼完毕便要去找营地孟尉。
  王粲急忙拉扯周泰道:“周校尉且慢!”
  周泰并不搭理,继续前行。
  王粲回顾黄射,问道:“德育!你这是作甚!何故大动干戈?”
  黄射解释道:“琬儿小姐不是说了么,长安周遭有匈奴掠夺良民。蔡大小姐千金之躯,岂能犯危?”
  黄射知道历史上蔡琰被南匈奴左贤王掳走,在塞外生活十余年之久。后世的他就为此颇为可惜可叹,如今有机会阻止历史重演,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王粲笑骂道:“你这小子,不知轻重,我当然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好心变坏事,反倒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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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志·艺文类聚》:蔡琰,字昭姬。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适河东卫仲道。夫亡无子,归宁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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