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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居中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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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呼延庆、王彦霖离开了东京辽阳府,日夜兼程,赶至了海边,乘船返回登州,既由登州知府派人,护送呼延庆、王彦霖返回东京,向徽宗皇帝汇报使金情况。
  得知呼延庆、王彦霖使金归来,徽宗皇帝随即召集王黼、童贯、赵良嗣三人进殿,一同接见呼延庆、王彦霖,了解他们使金情况,并根据呼延庆、王彦霖汇报的情况,决定下一步行动。
  呼延庆、王彦霖进到殿中,跪于地上,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急道:“二卿免礼,快快起来,速将使金情况禀告于朕。”
  呼延庆、王彦霖闻言,爬起身来。
  呼延庆望上一拜,奏道:“启奏圣上,臣自上番使金,被扣押于金营,得知金国军力的确强盛,非是辽国可以控制得了的。此番我朝派遣赵有开、王环充使金,谁知赵有开于登州病故,王环充返朝,朝廷另行派登州军司马副将王彦霖使金,因未带国书之故,金主完颜阿骨打甚是不悦,本要将臣等二人再次羁押,因考虑到臣等二人乃是使臣,非决策者,故此放臣等二人返国,并捎话给陛下。”
  徽宗见奏,忙问:“金主捎来甚话?”
  呼延庆道:“金主让臣上告圣上,我朝若真心想和女真结好,就早示国书,另派使臣,以平等地位,商议联盟之事;若我朝再用圣上诏书去诏他,他是坚决不答应的。”
  徽宗关心的是女真是否愿意和大宋联盟,故此又问道:“那金主可有联盟之意?契丹册封他为东怀国皇帝是怎么回事?”
  呼延庆答道:“圣上,吾观金主之意,确愿与我朝建立联盟,共同图辽。至于东怀国之事,乃是契丹尚不知女真与我朝已暗通友好,为安抚女真,故此册封金主为东怀国皇帝,金主自觉已占有女真众多土地,夺取其他土地也不是事儿,加之金主认为契丹册封他为东怀国皇帝,是藐视和侮辱他,故此没有接受。”
  徽宗听到这个情况,放心了许多,遂转头问王黼道:“朕让你们协商使金之事,怎地搞出这些名堂?那女真虽是新近建国,毕竟也是一个国家,奈何以朕的诏书去诏他?此举甚是不妥。”
  事至如此,王黼也没啥好说的,只是支吾道:“启奏圣上,俺朝乃中原上国,文明古国,岂是女真那蛮夷之邦所能相提并论的?既是陛下高看他,此番再去,就不用诏书了,用圣上的亲笔信便是了。”
  王黼仍不主张持有国书前往。
  班列中站着的赵良嗣闻听王黼如此说,心里一惊,觉得即使是持徽宗皇的亲笔信,仍旧没有国书郑重,恐大金皇帝见怪。然而,王黼已那样说了,徽宗皇帝也觉得合适,赵良嗣便不便发对了。
  徽宗终是宠信王黼,遂不再追究,反问王黼道:“以卿之见,当派谁再次使金?”
  王黼本想提议由蔡攸为使,出使金国,但考虑到蔡攸正受徽宗宠信,加之蔡攸又极善溜须拍马,若此番使金成功,岂不是锦上添花,更加受宠,到时候别整的俺失宠了。如此一想,王黼便答道:“还是派遣熟悉女真情况的人使金为好?”
  童贯闻言,忙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还是赵修撰使金为好。赵修撰原系辽国光禄卿,了解契丹和女真情况;况且,联金灭辽之策,乃是赵赵修撰首倡,必然有策略熟烂于心,当派赵修撰使金,必然马到成功。”
  徽宗皇帝闻言大喜,转首去看赵良嗣。
  赵良嗣赶忙起身,给徽宗皇帝行礼。
  徽宗问赵良嗣道:“卿首倡联金策略,朕心大慰,目今正是用人之际,卿愿意出使金国吗?”
  赵良嗣弓腰答道:“圣上,联金灭辽,收回后晋失陷于契丹的燕云十六州,光复俺朝辉煌,乃是俺念念不忘的使命,陛下所遣,正是我愿,臣愿意受命使金,既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徽宗皇帝见状更喜,连声说道:“卿真乃忠臣也,忠臣也!”
  徽宗皇帝正夸着赵良嗣,忽然殿外通报道:“太宰郑居中请求觐见。”
  徽宗皇帝闻报,心中一怔,暗道:“他来作甚?!”徽宗皇帝之所以未通知郑居中参加朝会,乃是因为郑居中坚决反对联金灭辽之事。
  执殿官禀报后,等候着徽宗皇帝的赐令。
  徽宗皇帝愣了一下后,对执殿官说道:“告诉郑居中,此次朝会,与他无关,令他择日觐见。”
  执殿官闻言出到殿外,对等候在殿门口的郑居中道:“郑太宰,俺刚通报过天子,说大人您请求觐见,天子道,此次朝会,与大人无关,让大人择日觐见。”
  郑居中闻言,便瞪了眼睛,说道:“此次朝会,怎地就俺无关了?既是如此说了,俺还偏要进去,否则,那帮人会误导了圣上的。”
  执殿官见郑居中要进殿,忙伸手拦住,劝道:“太宰大人,万不可进殿,圣上龙颜大怒,吃罪不起。”
  郑居中一把将执殿官推开,嘴里骂道:“滚一边去!你甚的东西?敢拦大臣进殿议事?!”
  执殿官被推得后退两步,对郑居中说道:“太宰大人,俺是为你好!等你挨了天子怪罪,莫要怪俺哦!”
  郑居中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俺怪你作甚?!”
  说毕,郑居中便往大殿闯入。
  郑居中只身闯入大殿内,王黼、童贯、赵良嗣等正在商议使金之事,见郑居中闯入,皆吃了一惊。
  徽宗责怪郑居中道:“郑太宰,没有诏令,强行闯入,意欲何为?!”
  郑居中高声抗辩道:“启奏圣上,臣若不强行闯入,这几个奸臣佞贼要误了咱大宋的江山社稷。”
  “放肆!”徽宗皇帝大怒,喝道:“郑居中!你目无君主,藐视大臣,猖狂至极!你借了谁的势要敢这样做?!”
  这郑居中乃是徽宗最宠爱的妃子郑贵妃的叔伯哥。
  郑贵妃初入宫时,曾借助过郑居中的力量。后来,郑贵妃深受徽宗皇帝宠信,为避嫌,主动疏远了郑居中,还叫徽宗皇帝将郑居中外派为官。再后来,郑居中凭借自身能力,再次入京,担任了太宰职务。
  郑居中的情况,徽宗皇帝知道,并非是仗着郑贵妃,而是出于一时意气,故此,虽然怒斥郑居中,并未对郑居中下狠手。
  郑居中也知道徽宗皇帝的秉性,故此,不管不顾地说道:“启奏圣上,你万万不能上了这几个奸臣佞贼的当,那女真人野蛮骄横,结交不得,还是契丹人更为可靠,毕竟一百多年和平友好,互无战争,这么好的邻居,上哪找去?何故要弃辽而结金?”
  徽宗皇帝闻言,骂郑居中道:“你这是放屁!那契丹好,可愿意将朕的燕云十六州交还回来?朕不结好女真,又如何收得回燕云十六州故土?女真乃荒蛮小国,将来连辽地都未必能占住,他能奈何得了俺中原上国?简直是一派胡言,全是危言耸听,借此标榜自己。”
  郑居中见责,急道:“非也!圣上,臣非是借阻止联金灭辽标榜自己,实是此策万不可行,还当慎重为是。”
  徽宗道:“你不是借此事标榜自己,那你说出个道理来!你所言的道理,朕已经三番五次地回复你了,怎地又来胡搅?退出殿去!”
  郑居中道:“联金之策不废,臣断不退出大殿。”
  徽宗皇帝大怒:“郑居中!你公然抗旨,难不成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郑居中恳求道:“圣上,联金之策,万不可行,臣请求废止。”
  徽宗皇帝龙颜大怒,冲执殿官吼道:“快快来人,快将这厮给我打将出去。”
  随机进来几个执殿官,因郑居中毕竟是当朝太宰,既使有了徽宗得诏令,也不敢棍棒殴打郑居中,只是一起上来,拉扯着郑居中往大殿外走。
  郑居中被拉扯着往外走,仍回过头来,冲徽宗皇帝喊道:“圣上!与金结盟,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
  徽宗皇帝挥着手道:“拉出去!拉出去!守住殿门,断不许容这厮再进殿来。”
  几个执殿官生拉硬扯地将郑居中拉出大殿。
  大殿外,郑居中耍泼使横起来,冲几个执殿官打将起来,嘴里吼道:“俺乃朝廷大员,你等怎敢如此对待俺?快放开俺,俺要进殿。”
  几个执殿官任由郑居中闹着,分毫不敢放松半点,嘴里劝道:“太宰大人,你理解下下官们的难处,你若是再进殿闹僵一番,下官们吃饭的家伙就找不到了。”
  郑居中仍旧撕拉挣脱着,嘴里喊着要进殿去见徽宗皇帝,几个执殿官一商量,干脆将郑居中抬将起来,望宫门外就走。
  郑居中高叫道:“你们要作甚?!快快将俺放下来,要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几个执殿官道:“太宰大人,对不住了,多有得罪,待事情完了后,俺们登府给太宰大人赔罪。”
  几个执殿官抬着郑居中往宫门外急走,迎面正陪着郑贵妃在几个宫女的拥簇下走过来。
  郑居中见了,忙高声喊道:“贵妃娘娘,救俺。”
  郑贵妃定眼一瞧,将几个执殿官抬着的人乃是叔伯哥哥郑居中,心里大大地吃了一惊,忙问几个执殿官道:“你几个抬着郑太宰为甚?”
  几个执殿官丝毫不敢放松郑居中,嘴里回答郑贵妃道:“贵妃娘娘,事情紧急,俺们顾不上与你见礼了。这郑太宰,在大殿内和圣上争吵,俺等故此抬他出宫去,好让他少惹是非。”
  郑贵妃闻言道:“极是!极是!快快抬将郑太宰抬将出去,抬得越远越好。”
  几个执殿官嘴里道:“谢贵妃娘娘!”然后抬了郑居中急走。
  郑贵妃望着几个执殿官后影喊道:“闭紧宫门,莫要放郑太宰进宫来!”
  几个执殿官抬着郑居中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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