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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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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睁开眼,夏城就看见来回走动的“风衣男”: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警察制服,头戴一顶黑色的大檐帽。
  “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
  “你昏过去了。”
  夏城此时心里完全没了主张,他翻身下床,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繁华的都市。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场雨,地上湿漉漉的,但现在阳光灿烂,一大一小两个太阳挂在天上,景色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但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么,”夏城略微调整了一下思路,小心地问道:“现在谁掌权?”
  “蓝星总统。”“风衣男”平静道。
  “噗,”夏城忍不住笑道,“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风衣男”却道:“是你入梦太深了。”
  “这位先生,不知我该怎么称呼您?”夏城正色道,“我不知道您的目的是什么,逗我开心么?但我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风衣男”仍旧不紧不慢道:“他们都叫我白秘书,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走一步,赶紧换身衣服,一会来找我,我们要开会商讨下一步行动。”
  “开会?”
  “你现在要做的事是戴罪立功。”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
  “卧底。”
  “什么样的卧底?”
  “一会再跟你详谈。”
  “出卖人的事我不干。”
  “你即便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为家人想想。”
  “哈,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夏城笑道,“我是试管婴儿,没家人。”
  白秘书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有一个女朋友叫小丽吧。”
  妈的,这“小丽”两个字从丫脏嘴里吐出来就像是小丽本人受到了玷污一样。
  “哼,”夏城也不甘示弱道,“她在月球上,你能耐他何?”
  “这个你放心,既然都摊牌了,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
  听他这么一说,夏城一时陷入了沉思,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概是因为看见他沉默不语,白秘书变乘胜追击道:“况且,你不是想从这出去吗?那你就得帮我们做点事。”
  “去哪开会?”
  “待会咱们去一家酒吧。”
  “酒吧?”夏城满脑问号,“哪家酒吧?”
  “孤星酒吧。”
  “孤独之星?”
  “对。”
  “不会吧!”夏城彻底糊涂了,“你到底是谁?”
  见白秘书愣在那,夏城又追问道:“我是谁?”
  “看来您病得不轻啊!”“风衣男”一脸鄙夷道。
  “不不不,不是开玩笑,我是谁?”夏城大吃一惊道,“这是哪?”
  “这里是双河市立医院。你该不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夏城。”
  “双河?”夏城寻思道:“莫非我还是在做梦?”
  白秘书笑道:“你大概是昨晚摔坏脑子了。”
  “你究竟是干嘛的?”
  白秘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城重重地坐下,沙发床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这都是什么家具啊?
  电话铃响了,铃声不一样,看来座机也换成了古董座机。
  夏城提起老式电话的话筒,是白秘书的电话:
  “快下来,还是一块去吧,让你自己来,不知还要磨蹭多久。”
  一辆黄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停在楼道门口。
  白秘书摇下车窗,他已经换了一身便服,头冲他一歪——上车。
  “去哪?”夏城小心翼翼地问道。
  “跟我走,别吭声。”
  他看白科长在打老式的手提电话,他在电影中见过这玩意,有点像卫星电话。拨一个新电话号码要拨十二位数,夏城心里直发笑。
  他寻思道:“看来我真是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吉普车靠街边停下。
  “到了。”白秘书道,“你的任务就是混到这帮人里面去,可以用任何方式、一切手段。”
  “然后呢?”
  “再等我通知。”
  我一看车窗外,这酒吧居然真的也叫孤独之星,外形也类似,只是米黄色的外墙变成了蓝色。
  酒吧里已经坐满了人,乌烟瘴气。见我俩进来,一个个都向我们点头致意。
  白秘书径直走向大厅中间,人群停止了喧哗,聚拢在他周围,夏城在吧台边的一个座位坐下,。
  “诸位,今晚他们要把路障设起来,每条通往议事厅广场的要道都会设。”夏城听见有人在喊叫。
  吧台的女服务员走过来问道,“喝点什么?”
  “矿泉水,”夏城注意到这个服务员长得很胖。
  他扫视了一下这个酒吧,里面的陈设也差不多,现在的酒吧都兴复制么?
  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打断了夏城的思路。
  “嘘嘘,小声点。今晚我们停止飞行集会,改用其他的方式抗争。”白秘书张开双臂示意大家安静。
  “我是出租车司机,我愿意出一份力,”一个满脸蠢笨相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振臂高呼道。他的表态引发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多少钱?”夏城突然想到外面透透气。
  “矿泉水免费。”
  夏城站在酒吧门口,看着车来车往的大街发呆,他突然想起“帅哥”给过他一个地址,他觉得无论如何要去看看。
  这是一栋六层楼的建筑,楼面是蓝色的。
  来到504房前,他犹豫了,心跳突然加剧。
  夏城的手抖着,生硬地摁了两下门铃。
  门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在门口,厉声喝道:“又一推销的!”
  “陈鑫在吗?”夏城怯怯问道。
  “没这人!”门碰地一声关上了。只听得里面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道:“外面这么乱,瞎开什么门啊?”
  夏城心里还存着一点希望,他转身敲开了503的门。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秃顶的老头。
  “老大爷,请问504是不是住过一个叫陈鑫的小伙子?”
  “没听说过,对面一直住着一对夫妻,他们没有孩子。”
  “那以前呢?”夏城还是不放心,追问道。
  “打这房建好,我跟他们就一直住着这,你说呢?没有以前。”
  夏城这下彻底死心了。是“帅哥”给错了地址还是这些人隐瞒了什么,可这要是出于隐瞒,他总觉着不大可能,一家说谎还有可能,但邻居不大可能也跟着一起说谎。
  他来到车水马龙大街上,肚子觉得有点饿,便来到街对面的一家面馆,走近一看。
  夏城看见附近有报亭,打算买一份报纸,一摸兜才发现没钱:“妈的,一分钱不给就叫我做卧底!”
  他走到报摊前,拿起一份《双河时报》,一眼就看见头版上的蓝色大标题——反对骚乱。
  “百万单身汉和环保分子走上街头抗议,他们提出诸多不切实际的要求……你们的愿望是好的,政府非常重视,也在改进,但改革不能一蹴而就……公共交通几近瘫痪,人民生活受到严重影响……政府不可能一直这样听之任之,市长呼吁人们撤出议事厅广场……”
  下一个大标题——无主之地挟持议事厅。
  “无主之地!”夏城大吃一惊,好奇心驱使他很想到议事厅看看,
  “要看就买一份。”
  夏城一抬头就看见小贩那双气鼓鼓的眼睛,报纸已被他一把抢走了。
  在小贩的怒视下,夏城尴尬地笑了笑,尽量以自如的步伐离开报亭。
  这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时空,想想都觉得美好。
  他觉得头条新闻很奇怪,明明看见大街上车水马龙,并未看到所谓的骚乱。他随即拦下一个路人问道:“请问去议事厅广场怎么走?”
  夏城一路问着,向广场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段繁华的街道,这里大约是市中心,周围都是高大入云的蓝色大楼,高楼表层全是玻璃材质的,楼面反射着夕阳的余晖,盘旋的高架桥像彩带一样缠绕着林立的高楼
  “要是小丽在这就好了!”夏城寻思道,“可以好好逛逛这座城市。”。
  夏城走上一座透明的过街天桥,桥面霓虹闪烁,栏杆晶莹剔透。夏城正想着小丽,差点撞上一名黑衣女子,她停住脚步,漆黑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城,那脉脉眼神令他感到舒服。那女子一头长黑发,眉眼像极了小丽,她戴了一个厚厚的黑口罩,看不出脸型。夏城很想跟她打个招呼,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他俩对视了一会,谁也没说一句话,最后那女子让开了道,与他擦肩而过。夏城转身目送那女子的背影远去,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
  这女的到底是不是小丽,暂且按下不表。话说夏城继续赶路,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往来车辆越来越少,道路越走越宽。当他来到这座城市的主干道时,只见街面宽阔笔直如机场跑道,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在行驶,人行道上只有数位匆匆路人。
  “电视塔下就是议事厅广场了。”人行道上一路人指着那个方向对他说。
  夏城远远看见在通向议事厅方向的十字路口霓虹闪烁,灯火通明,几辆崭新的公交车横在路口,车身反射着柔和多彩的光;更远处,隐约可以看见那座五光十色的电视塔。
  夏城一路走得心焦颇烦,街边忽然隐约传来钢琴声,前方右手边出现了一家名为“星空”的咖啡厅。再走下去,腿估计都要走断掉,夏城打定主意,决定进去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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