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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纪元》26 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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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如果有什么比战斗更艰难的——就是和平。对于适应了战争状态的人如今真的站在这个一直追求的时代居然出现了陌生情绪。
  他们已经快忘了和平是什么样了。
  已经离开塞伯坦的飓风面领着自己即将重拾的道路,在正式踏上回家前,他想先静一静。而有一个地方是最佳选择。
  【战争中迷失目标是可怕的,战斗何时开始?该走向何处?答案或许连发动战斗的人都忘记了。这并不奇怪,因为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改变,目标也会为之更改,而他们将其称之为;实现目标的方法。】
  星辰战舰的过道上出现了人影,他的影子在天花板的灯光照耀下忽长忽短。
  【讽刺的是——我们就是在所谓的“方法”中迷失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法的成功比目标的实现更重要。当这个思维开始被固化的时候,正邪较量演变成了私人恩怨。而我?我不是某个团队的领袖,或者是领头。我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战士,一名士兵。】
  那个人继续走着,他登上了穿梭机,准备离开。
  这个过程中,没有人送他离开,或者该说;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过以及何时离开。他的目标设定为他的母星;塞伯坦。可是他中途却手动改变了航线。
  【我是飓风,我没有崇高的理想和追求,只想过着有尊严的生活,仅此而已。我的确不需要参与塞伯坦现在的任何事,以我如今的资源和人脉,可以过上有尊严的生活直到死亡。可——我是异类,没人会在都是碳基生物的环境下接受一个机械有机生物种族。尤其是一个被憎恨的种族的遗留者。】
  “有段时间没去看他们了,估计都已经有下一代了。”飓风拿起一个自己手掌大小的球星图框自言自语着。
  图框中是飓风所拍摄的照片。上面是一片草原,翠绿草原上有从横交错的浅绿痕迹,线条分离,交错,合并。它们绘聚成画。在草原上用颜色叠加的形式显示。其实飓风也不知道所绘画的是什么。
  飓风之所以用手动的方式前往目的地是因为那个地方非常荒凉,可在这片区域中,在那颗黄矮星的引力范围中,有一个奇迹。
  这颗星球所处的环境就是天然的屏障,当飓风发现这一星球后并没有干预其中文明的发展,其实飓风第一次到达这颗星球时,那里还是一片荒芜。仅仅是才有海洋而已,大气中的紫外线辐射着灼烧着这片陆地,对于有机生物而言这犹如炼狱。
  最开始飓风只是把这个地方当做一个休息场所,躲避嘈杂的战火声和永不停止的争吵声。
  虽然只是偶尔来(数十万或者数百万年来一次),可飓风却也亲眼见证了这颗星球的变化,从最开始的藻类出现到水生生物繁盛到鼎盛,再到爬行类统治大陆。
  每一次的到来都看到不同的风景。这颗星球的进化相对而言要快的得多,或许是主恒星能量的不同也可能是其他未知原因。这次这颗星球已经出现了高等生物。为什么被叫做高等生物?因为这些以种群单位活动的生命之间开始用复杂的语言交流。飓风见过很多文明逐渐成长的例子,面对自己这个庞然大物那些生命先是恐惧然后敬畏。对这些他并不意外。
  【在文明进化历程上,有意识的生命是先畏自然而后祭祀神灵,最初的生命在哭喊中诞生,在日后学会欢笑。
  种族中哭着有人劝,乐者有人听。同种生物之间的纽带也在这个过程中变的坚固。这是个体之间最纯粹的情谊,而为了升华这种情谊,人们开始赋予它意义,衍生出以特殊活动来表达崇高标准的仪式行为;这就是最初的宗教由来。】
  【而对于这个星球,对于上面的高等生命而言,他们所敬畏的神灵是我——对此我苦笑不得,我也不期望以他们目前的智力程度理解我背后的一切。】
  【我已经看过很多文明进程,这些文明终结的原因无疑是三种,母星的生物大灭绝,因自身引发战争自掘坟墓,以及被外来文明侵略——无一例外。不过这颗星球……】
  穿梭机以及来到了这颗星球的外层大气,接着就是飓风亲自飞入。这时候的大气中闪烁着雷光,可如果没有这些,就太无聊了。
  电光在飓风周围环绕,雷声沉鸣后咆哮仿佛炸裂了山谷。雨点开始在空中洒落到身上——目的地到了。
  在平原低空飞行一段距离后,速度逐渐变慢,清脆响亮的齿轮摩擦声下飓风变成人型形态,双腿微微弯曲站立在平原上。
  在这巨大的声响下,周围的动物都害怕得躲起来,等到平静后才慢慢探出头,观察这个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
  【按照这颗星球的时间计算,距离自己上次来已经是赛博坦的十年前。如果没有意外,那时候的原生生物应该已经有下一代了。】
  飓风在平原上漫无目的走着,其实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散心,而在平原的另一边,一个数量庞大且分支颇多的种族正在集结。
  “族长。”一个魁梧的男性左脚*1向前半跪着对面前的老者说道。
  “族长,壁画上的神灵出现了。我们已经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
  面前的老者慢慢的转过身,眼神锐利的看着那个男人,轻蔑二字不用言语就已经入木三分。老者没有说话,而是跪在一面岩石前,缓缓地俯首,口中默念着话语。
  “混沌之天际雷声长鸣。巨石尖峰颤抖直至最后,无限神力天空降临。”
  老者面对的岩石上雕刻着图案,图案上面的高大人型相对来上面的其他人,几乎是高山面前的动物。而图案的内容;那个庞然大物将一个长柱状物体放在了这颗星球。其他人纷纷下跪表示敬畏。
  在这个星球上,这些族人世世代代被传授一个故事;天地混沌间,在一道光中,天地分离,人类孕育而生,而召唤雷电的就是一切的始祖;“太阳神”。
  人类是神创造而出的。太阳神远在这个世界出现之前就已存在,他创造了天地的一切,可因为创造一切让他疲惫,于是他将自己的力量一分为三,创造了另外两位天神,暴风之神;欧西里斯。大地之神;荷鲁克斯。前者是天空的主人,可以呼风唤雨,给与雨水,河水就将缓缓地流过平原,灌溉粮食。后者大地之神是敬畏与权力的象征,他寡言少语,在给与人类生存的根本;土地的同时,也承担了终生不能随意行动的枷锁。虽然荷鲁斯比欧西里斯更加愿意容忍,可当他愤怒时;风沙吹啸于大地间,全部圣灵都将变成骸骨。
  而太阳神;他存在于天空之上,因为有欧西里斯在空中的屏障其光芒已不会致命,但仍然不能过长直视——除了两位天神,所有看到太阳神真正面目的瞬间将被夺去双眼,再被业火成灰烬,太阳神是绝对的权利和力量。他不但是人类的造物主更是两位天神的造物主,是一切的中心一切的源泉一切的根本。
  最后,在三位天神的共同创造下,造物工作完成。太阳神在天空的最顶端看着两名天神和人们日落而息日出而做,看着人类用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粮食,欧西里斯将自己变小但相对于普通人他仍然像大山般巨大,成为第一代王权,统治大地和人类,开创安和与繁荣。最后,在确认人类已经拥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后欧西里斯回到了天空。但在离开前留给了人类一件物品。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件物品有何作用,但欧西里斯警告。永远也不要触碰它。
  而这位老者是第几代被传授这一故事的?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族长?”另一个男人小声的提醒。
  “族长?我们该怎么办?”
  “去对我们的神表达敬意。”老者毫不犹豫的回答。
  两个人抬起坐着老者的藤椅,小跑着向平原靠近,很多人也跟随着他们,更多的不是相信,而是想亲眼看看那个一直被传唱的神灵,人群移动的场面如同种族的小型迁移。如同放大版的行军蚁,让森林中其他动物都为之让步。
  【这个地方的变化还真是大,最开始几万年前放在这里的那件东西,居然到了那个地方,看起来拖它的福这里的地质活动很活跃——对生命而言这确实是新机遇的表现。】
  飓风望着远处的雪山心想着。同时他也注意到在背后有不少的行径中的生物,如果没有猜错那些生物的目标就是自己。而飓风却心照不宣的和他们玩起了游戏。
  随着那些生物不断靠近在距离自己五百米外,有很大一部分停止了脚步,或许是因为恐惧又或者是敬畏——更多的应该是恐惧。
  那两个抬着藤椅的年轻男性在距离飓风三百米外将老者放下,剩下的路程老者要求要自己走过去。随同的还有各个族群分支的年轻人。
  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可每靠近一步他们额头上的汗滴都在向外冒,然后大滴大滴的落下,他们感觉身上似乎被重物缠绕,让自己迈不开腿,呼吸困难。渐渐的,靠近的人变得虚弱,一个一个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传说,再看自己是在一步一步靠近他,他们已经分不清支配着自己的到底是兴奋还是害怕。
  最终,飓风看烦了。转头看向那仅存的几个人的双眼。和飓风对视的那一刻,他们感觉一道力量瞬间穿过了身体,感觉所认知的一切都被击破,面前的这一庞然大物就是“一切”,他才是绝对的力量,他才是绝对的自然。
  老者跪了下来,用双唇亲吻着土地,身后的年轻人也纷纷效仿。
  看到这里飓风将头转过轻摇起来。
  “伟大的欧西里斯,请允许我献上对您自己微不足道的虔诚。我代表我们一族所有人感谢您给予我们生命。”
  老者对飓风磕下了头。没再起来。身旁的年轻人也同样磕下了头没再起来。
  “感谢您的开明与赐予,让我们拥有粮食与雨水。”老者和周围的年轻人又磕了一次头。
  “感谢您我的神,破开黑暗让地面的一切被光芒照耀,感谢您我的神。让黑夜出现平衡世间的一切。”
  飓风听得懂这些生物说的什么,他们已经算是“人”了。毕竟进化到这种地步的生物都可以用别的称呼来区别其他动物。自己用“人”称呼只是懒得想其他名称而已。
  飓风自然不能说出超越他们理解范围的内容,只能用他们能接受的话语来交流。可——话虽这样说,到底该说些什么呢?飓风还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神,有什么我们能够献上微薄之力的地方吗?”飓风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过说话的方式要变一变。
  “我放在这里的东西,你们似乎受益不浅。”
  老者马上就明白了飓风的意思。说道;“圣物的强大我们所有人都铭记于心。”
  飓风将手掌伸向老者的面前,手掌内是一个小女孩,缓缓放下后周围的年轻人连忙上前观察她是否有事。
  飓风则漫不经心的说;“那就不要让泉水被玷污。”
  小女孩在检查后确定没事,只是呛了几口水。老者很快明白,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跑到圣泉中玩耍,结果溺水。如果不是欧西里斯及时发现她将命丧于此。
  “绝不会有下次。”老者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说完,飓风起身离开。渐渐远去,直到已经看不见飓风后一个跟随的年轻人才说话;“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你差点惹恼了神!”
  “闭嘴!”老者严厉的训斥道。
  “如果欧西里斯真的被惹恼,那完全可以看着这个小鬼被淹死然后再抓出来,让我们都明白擅闯圣泉的结果。从这个小鬼被救上来就可以知道欧西里斯是仁慈的,不会轻易夺取生命。你们都记住了!绝对不允许背后议论神!”
  几个年轻人连忙低头认错。
  后面的几天,原住民们不时的听见雷声和雨声。在后来他们到出现声音的地方才知道,这是欧西里斯在给予其他干旱地区雨水。随着天空的那些声音消失,原住民们没有再看到他们眼中的欧西里斯。他们相信是因为欧西里斯累了,他回到了天空之上休息。
  而事实上,飓风确实是回到了“天空之上”,但不是休息,而是前往他的母星;塞伯坦。这几天飓风在这片土地上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准备面对未来所发生的一切。
  面对这些原住民自己并不能表现的太亲近,飓风知道他们需要一个精神上的支撑。讽刺的是在他们眼中是精神支柱的自己,却实际也是个精神状态不太好的人。自己有时候也需要依靠。他自己也选择逃避很多事情,不愿意对很多事情负责。如果有人说自己是个懦夫,是个逃避责任的怯者。飓风将毫不犹豫的承认。因为在飓风眼中,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之所以有人那么认为;无疑是自己没做到他们预想中的程度,没变成其他人眼中的人;那个他们以为的飓风。
  他不愿意妥协,因为没有理由。或者该说;自己根本没有那个义务。
  ——均是平凡
  *文章中的神话名称和关系参照地球古埃及神话中的段落。
  欧西里斯(Osiris),另译名俄塞里斯,大地之神盖布(男)与天神努特(女)的第一个儿子。与其姐妹依西斯结为夫妇将埃及引向繁荣的伟大法老。被自己的弟弟赛特嫉妒。在一次酒宴上,被弟弟用阴谋害死。最后在一段故事后死后的他成为冥界之神。也是植物、农业和丰饶之神。
  在古埃及神话中或许再也没有比欧西里斯更加开明更加完美王。无论他是以凡人的身份还是以冥界帝王的身份,他都是一个传奇,一个永远无法被跨越的巅峰。
  荷鲁可斯,在古埃及神话名字是荷鲁斯,中是欧西里斯的和伊西丝的儿子。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战神。是法老的守护神,同时也是王权的象征。
  1*:古埃及中,奴隶左脚向前下跪,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心脏献给主人,是绝对服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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