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侦察
　　牛成一身夜行衣，潜伏在粮库围墙外的小山包上，这里叫卧牛山，靠近南平城北面。整个粮库都被高墙围着，只有一个出口。
　　韩向保非常善守，围墙上多有铁丝蒺藜，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军士把守，还有多座瞭望哨塔。城墙外面还有巡逻队每隔一个小时绕库一周，基本上是没有死角。
　　情况和赵寻提供的信息基本吻合，要想烧粮，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这是间谍科接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战略任务，牛成可不会轻易放弃。
　　门口离得有点远，还好牛成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双筒的玩意，这个是李仪之的新发明，利用玻璃做成的片片组装而成，他称之为望远镜。这个东西整个间谍科只有李集之和自己有，用李仪之的话说，这可是侦察利器，不能随便下发。
　　别说，还真好使，全出大门口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门口有十几个军士看守。大门两侧有两个箭楼，上面居然备有床弩……。
　　牛成吞了吞口水，心里一沉，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完成任务。望远镜用久了以后特别疲累，只能是看一会儿然后在休息一会。
　　直到半夜，大概也是摸清楚了换岗时间和人数之后，牛成躺在草丛里，打算小眯一下。
　　“母亲……”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牛成突然惊醒，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正是自己离开家乡出来闯荡，母亲送别的情形，这一别竟然已经八年了，自己一事无成，后来沦落为山匪。
　　不知家中父母和妹妹如今可好，想到此处不禁有些伤怀，只盼着跟着主上干出一番事业，出人头地，风光归故里。
　　正想着，隐约听到有人声，牛成一咕噜爬起来，趴在石头上举起望远镜朝着营门口看去。
　　此时粮库门口来了几辆马车，有士兵正在盘查，将车上麻袋扯开，里面竟是白菜土豆之类的菜果。牛成明白了，这些人应该是运送补给的，那些送菜的却不是军人，想必是城中商户。
　　军士也不是全部都检查，只是抽查了一些，便放那伙人和车马进了营地。牛成看看天色，此时将近天明时分。
　　直等到天边现出鱼肚白，才看到方才进去的马车陆陆续续的出了营门，牛成脱掉夜行服，换装路人甲，下了卧牛山，从大路边远远的跟着马车。
　　直到快到南平城外，才拉近距离，此时天已经大亮，牛成路人装扮毫不起眼，紧随着这伙人进了城。
　　马车最后在一家叫“马记菜行”的商铺前面停了下来，店铺已经开门，摆满了格式瓜果蔬菜，鱼肉山货。
　　牛成在店子附近逗留了一阵子，寻思这些人可以进入粮库，或许可以想个办法混进去。一时没有主意，牛成先回了城里住处，先休息休息在从长计议。
　　一连好多天，牛成晚上都会摸到卧牛山上，居高观察。这伙送菜的每隔三天会来一次，都是在快天亮的时候，等到天亮刚好回城。
　　牛成琢磨了几天，想了一个办法，正好李集之也从播州城赶了过来，两人见面，把各自的事情理一理。
　　“看看这个”李集之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形状的东西递给牛成。
　　牛成看了看这个东西，没搞明白，“这是什么东西，里面装的什么，黑漆漆的”。
　　“嘿嘿，这个是一种纵火的弹药，叫做燃烧弹，是我大哥特别为这一次行动制作的”。
　　“燃烧弹”？
　　“嗯，看到上面这根绳子么，只要快速的抽出，然后丢出去就行了，绳子上绑了火石，抽出会产生火星子，必须快速的丢出去，不然就在你手里炸开了，我在播州可是试过了，啧啧啧，那火大的扑都扑不灭，如果用水，火势还会变得更大，我大哥说了，这种火只能用沙子才能扑灭”。对于这个燃烧弹的威力，李集之是相当的有信心。
　　“这么厉害”牛成有些将信将疑，伸手就想试试。李集之急忙止住，“你疯了，等下屋子都给你烧没了”。
　　“你说主上咋就这么厉害呢，怎么什么都可以弄出来，怕是会变戏法哟”牛成是真的佩服李仪之，不管是新式火枪，玻璃，望远镜,改良的火药，都是李仪之干的，简直是神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我大哥了”。
　　“不过总不能就这一个就烧了全部的粮食吧”？
　　“你放心，在城外还有几大车这玩意，我可不敢拉进城来”。
　　牛成点点头，“有了这玩意，事情就好办了”。然后将这几天的发现告知李集之。
　　“要不我们劫了他们的车，用他们的车把这些燃烧弹伪装成菜果，拉近营里，然后放火”？听了牛成的发现，李集之拍着桌子就拿了个注意。
　　“不行，营地里的军官估计都认识这帮人，若是你劫了车，谁来和盘查的军官搭话？况且都是生面孔，如何不让人生疑。”牛成比李集之想的要周全的多。
　　“牛哥说的是，那你有什么注意呢”？
　　“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这个店铺，生意很不错，门口挂着招工的告示，不如我们两乔装做工的，去那家做活儿，混进送菜的队伍，到时候见机行事，将燃烧弹藏在马车里，拉进去。”牛成早就想好了路子。
　　“嗯，这样也好，还是牛哥有主意”。
　　两人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换了一身行头，出来找工作。老板马匀觉着这两人年轻力壮，是个老实模样，就都收下做工不提。
　　两人一边卖力的干活，一边和其他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套着话，很快就搞清楚了，这家老板是徐云长的大舅哥，将这营地补给的肥差给了他，每三天送一次菜果，私底下还专门给那些出不了营的军士夹带一些私货。
　　这是一个好消息，既然大家都是夹私货的，想必进门的检查也就是做做样子。硬要查出个什么来，倒是犯了众怒。
　　两人商量着下一次送货就在明天，先进去看看，熟悉一下门路，在决定什么时候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