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刺探
　　“梦里常见生死，酒醉方能悟道”李仪之相当入戏，“杨守御这酒不果然不同凡响，若是以后能够得尝，也不枉我播州一行啊，哈哈哈哈哈”。
　　“李大人果然高雅，不像我等粗鄙武人，只知道喝酒，却不知酒中有道，来！李大人，我先干为敬”。杨文贵一饮而尽，又道“若是李大人喜欢，杨某明日便命人送几车来，叫李大人时时可以悟道”。
　　“那我就多谢杨守御了”。李仪之也是一口干了。
　　杨文贵一边叫好，一边眼神示意杨德，杨德会意起身，端起酒杯走到种彦崇面前，举杯邀道：“这位大人，不知这酒可还能饮，在下杨德，想与先生共饮一杯，如何？”
　　李仪之一拍脑袋，笑道：“看来我是真的醉了，倒是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种彦崇，我兄弟，种师道将军之孙，在汴梁时我们常常一起饮酒取乐，后来听说要来播州，怕是无聊，就叫他与我一道来播州，陪我饮酒聊天。”看看种彦崇。
　　种彦崇端起酒杯道：“杨大人，我乃一介布衣，蒙杨总领看得起，我先饮此杯”。咕咚喝了！杨德客气一回，饮了酒，回到座位。
　　“我看今天队伍里也有几个器宇不凡的人，李大人何不叫他们也一同前来宴饮”杨文贵提议。
　　李仪之摆摆手，“只是些仆役下人罢了，我看就算了吧，来！杨守御杯莫停啊。”心里却道这杨文贵老狐狸。
　　在州府外院，也白了二十多桌，若说气氛，比内厅可是要热闹的多，觥筹交错，杯盘狼藉。这些人本质上还是带着匪气的，喝酒就比较粗放，二杨和李集之也随众人一起饮酒，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席间多有前来倒酒攀谈的人，时刻被三人关注着，只要不对，就要上前干预。
　　“来，这位兄弟，咱们干了这碗酒”。
　　“干！”咕咚咕咚。
　　“这位兄弟，你们是从汴梁好城来的吧，我还真羡慕你们这些大城市里出来的人啊，气质都是不一样，特别高大上，嘿嘿”一个操着川腔的大汉非常热情的和山匪……额李仪之的随从打招呼。
　　“是吗，我的气质？气质是啥玩意，不是！你谁啊，我和你熟吗？”这土匪哥们张三也是有些醉了，不过还算不糊涂。
　　“额，不熟，不过你特别像我死去的二哥，看着你特别有亲切感，所以特别想和你说话喝酒”，这话说的颇有些……真情流露。李四奉命前来陪一群山匪喝酒，顺便套取情报，不过经过鉴定，这家伙不是干情报的料。
　　张三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死去的二哥”？“死去”两个字被咬的特别重。“我去你大爷的，你大爷我活得好好的，尼玛为什么会像个死人，看我不打死你”。
　　“二哥……不，大爷，我错了，我认错人了……哎哟，啊！”两人扭打成一团，这段不太愉快的对话就此结束。幸好，杨相不止派了一个人。
　　山匪牛成对面就坐着一个杨相的人，牛成虽然出身山匪，却是个精细的人，颇有些头脑，在山寨时，已经是个小头目。
　　“大哥哪里人啊”，酒至半酣，杨权开始情报工作了，这个杨权不是别人，乃是杨文贵面前情报科的二把手，这人居然亲自出马了。
　　牛城看看对面这位情报员，就像看一个傻X一样，就你们这样的还出来干情报，别笑死人了，这都是哥玩剩下的。
　　“我家住在汴梁城外，金兵围城，我流离失所，是大少爷收留了我。”牛成是有名的段子手，你别问，我都告诉你。
　　“汴梁是个好地方啊，我时长向往到大城市里去走走看看，可惜一直不得机会”杨权忧郁了，“大哥可以给我讲讲汴梁城里的光景吗，也好让我憧憬憧憬。”
　　牛成早就做了功课，他甚至要求身边所有的兄弟把汴梁城的地图和风土，额，其实最重要的是青楼的位置都记清楚了，这是最不让人怀疑的地方了。
　　“要是说道汴梁，最最最让我喜欢的地方，莫过于春风巷的百花楼了，那里的姑娘真是……”此刻牛成的口水已经是成河了，说不下去了。
　　“额，还有别的好玩的地方吗”杨权咕咚一声，也咽了口口水。
　　“有，当然有，若是你有个二两银子，可以去聚宝街凯旋巷聚义庄，这里可是汴梁最大的赌坊，运气好时二两变两百两，绝无赊欠，当场兑现”。
　　“真是个好地方啊，看来改明儿我还真得寻个机会去一趟才是”杨权这话是真心的。
　　“这位大哥，你在这杨家当差，薪资如何呀，老实说我是相当的不满目前的待遇啊，若是可以，大哥介绍我跳个槽呗”牛成一脸认真的和杨权插科打屁。
　　杨权心里一惊，莫非看穿了我情报员的身份？随即又醒悟，特么今天我是来陪酒的，当然是杨家的家丁才是。
　　“额，这个，勉强糊口，谈不上多宽裕啊，一个月也就五百钱”杨权随口糊弄。
　　“确实是少了点，哎，我原以为我们少爷是抠门的，不过比起你们杨老爷来说，我家少爷还真是阔气的不行呢，要不我介绍你来我们少爷这里当差？”
　　“不知你家少爷给你多少月奉”杨权凑过脑袋来，一双眼睛贼贼的盯着牛成。
　　“一两五钱”。
　　杨权一呆，如遭雷击，尼玛，老子作为杨家情报二把手，一个月也才一两，尼玛汴梁城里做个家丁都比老子值钱，杨相老贼，你太特么抠了。不给我涨工资，我掀你老底！
　　“额，这么高？”杨权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惜我已经与杨家签了终身卖身契，恐怕这一辈子都与你家工资无缘咯。”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一个远房表弟，不知道大哥可否介绍介绍”。
　　“自然是可以的，只要我家公子看中”牛成手指头在桌头轮番的敲着，如马蹄声，鄙视的眼神昭然。
　　两人你来我往，杨权口风也是比较紧，牛成也没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索然无味，只是饮酒，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才散场。
　　内厅的酒宴也散了，李仪之是被衙役扶着回的后衙。杨文贵十分的开心，眼前这个李仪之，似乎并无大志，杨家仍然稳如泰山。
　　散席之后，文则益准备离开，身后衙役悄悄叫住，说是知州大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