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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这里吧。”艾历指了指脚下。
几位搬运工人抬着大大小小的家具,挨着油渍麻花的墙皮小心翼翼地穿过厅堂,将不足七十平米的老式平顶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很快,客厅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但是一位搬运工又提溜着个蛇皮麻袋挨进了屋里,左看看右看看,一副不知道放哪儿的样子。
“这些……放到卧室里吧。”艾历看师傅为难的样子,指了指侧对着阳台的小房间。
这时一位工人擦着额头的汗,指着鼓鼓囊囊的麻袋玩笑道:“这袋子里掂量着挺沉的,难道装的是金子?”
艾历闻言摇头苦笑,道:“我要是有这么多金子,还至于搬到城乡结合部来?”顿了顿又解释道,“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东西,族谱、家训和县志什么的……兴许是受潮了那么重……”
“古董啊……那也值不少钱啊。”工人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其余的搬运工人闻言都将眼神投向幽暗的卧室,那位将麻袋拖进去的磨蹭在门口,慢慢盘算的样子。
艾历心中暗骂一声,脸上仍是不咸不淡,镇静道:“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嘛,其实就是我爷爷那辈搞出来的幺蛾子……”说着,他干脆走进卧室扯开袋子取出一本黑色厚皮的书递给门口的工人,“你看,一些欧洲的玩意儿,什么字瞧着跟天书似的。”
工人疑惑着看向手中书本。
封面没有任何图案或者文字,也没有装饰性的花纹,只是古朴沉重的黑色,跟他的分量一样很有年代的感觉。
翻开封面,纸张泛黄,但是是那种任何纸质放上个十年都会有的效果;它的主要内容像是什么图鉴,上图下文,文字类似甲骨文和汉字的集合体,勾横撇捺却又较为柔和,不属于任何人类已知的语种。
刚瞟了两眼书页,工人突然脑袋里一阵眩晕,像是被敲了一闷棍的感觉。
之前的工人悻悻地捅了下不知道情况的同伴,小声催促道:“走吧。”
那位拿着书的工人被这么一提醒,强忍着晕眩感将书还给艾历,和着同伴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
“等等!”
工人心虚地问道:“还有……事吗?”
艾历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红包,散给众人:“大叔们辛苦了,难为你们这么晚还要到这么荒僻的地方来。”
工人们讪笑着收好红包,一个个忙不迭地奔向门外那辆红色货车,匆忙离去。
艾历目送着货车逐渐切入城乡结合部特有的荒废建筑中,直到那红色一点不剩没入夜色,才慢慢踱进小小的平房。
……
节能灯的光线有点发蓝,电压并不是很稳定,阴影随着蓝色光线一跳一跳的,粗大的桌椅被随意码在并不宽广的客厅,在跳动的淡蓝色阴影下犹如畸形的生化实验标本。
“这个环境……跟闹鬼似的。”艾历叹息一声,右手往背后一抓,霎时间整个房间被一个强光源填满,客厅灯火辉煌通透,隔离阳光的蓝黑色玻璃幽幽发光。
光源,来自艾历手上的东西。那是一张纸,一张普通的a4纸,皱皱巴巴的,只是纸张的另一面绘着一个符号,这个符号犹如无死角的强光手电筒一样向外喷射光芒。
“接下来干什么呢……都十二点了吗?”艾历将符纸扔在桌子上,似是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
睡觉?这几年来睡眠时间从未超过四个小时,现在正是本应该最精神旺盛的时候。
出去溜达一圈?这大半夜的不怕撞鬼么?
那干什么呢?符文之语的破译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独立维”,估计也是这个世界压根不存在的东西……
艾历苦思片刻,叹息一声,取出笔记本和笔,端坐在桌子另一边开始写写画画。
“……这里没怎么变,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只是更冷清荒僻了些——也许是主管情感,毕竟刚从闹事搬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在这里得把之前缺失的日志补回来……那些符文,除了‘度维’,基本上破译程度接近百分之八十,剩下的,根据图示或者逻辑推理已经无法再破译下去了,我猜想可能是地球不存在的东西或逻辑吧……”
“第一个符文,是‘火’。当我将这个字符誊绘到纸上时,一团火焰凭空出现,那张纸以符文为中心,留下了约三厘米的圆状纸片,其余部分被烧成灰烬……然后是‘吸引力’,就像我猜测的那样,我的手如同被磁石沾粘的铁制品一样贴在那个符文上,直到我将它破坏……”
“……到现在我都觉得这是个疯狂的梦境:仅凭几个符号,就能掌控火焰,逆转物理规则?”
“这是神的语言……或者说,这是编写现实世界的‘程序语言’,我想,总有一天,我能做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曾让其他人临摹这种符文,但是除了我,没有一个能让这些黑色墨水勾勒的字符得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我想,是因为那本书的缘故。”
“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反正自从我记事起,这东西一直是家中吃灰的存在……直到我大二那年,也就是四年前才慢慢注意到的。每次搬家,父亲都会说,这东西有用,然后带回新家继续吃灰……”
“后来我尝试着将这些符文连成一句话,一个完整的、有逻辑的、带有描述性质的句子。”
“第一个句子是:火焰形成球。”
“当我将最后一个符文绘制完毕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橘色火焰球体悬停在这三个并排的符文上方……甚至没有溢出一丝火舌,安静得像恬静的处子……”
“……这些符文,只要按一定逻辑排列,它们就会展现那些语言表达的效果、现象或者力量。”
“并且,令人惊讶的是,符文之语如果以指定的、量化的、更复杂的方式使用,效果更甚。”
不过,刚刚大热提出的的次子现象,倒是给了艾历一个灵感:一个族群完全依靠次子做决策,但是他们建立起的复杂(相对于他们的族人来说)运作系统……是不可能离开其而继续发挥作用的……换句话说,没了首领,一群蠹虫不就跟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吗?到时候什么铜豌豆滚刀肉,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着,艾历放下手中纸笔,喊了声没走多远在岩浆河流边鬼鬼祟祟的大热。
大热正把一颗石子踢进熔岩,听到呼唤连忙赶了过来,“什么事?”
“你能感觉到蠹虫首领的具体位置吗?”艾历直接切入正题。
“只要它不刻意收敛自身气息,并且距离较近的话,勉强可以。”大热知道是正事,这种情况下吹牛什么的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便很诚实地回道:“需要……呃,比较近,我不知道怎么让你知道具体多远。”
“假如……”艾历张开两臂,比了个约1米的长度,“这样的长度,是“一米”,那么你的极限约为多少米?”
大热是个聪明的家伙,他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便得出结果,“三千米左右。”
“三公里?”艾历暗暗吃惊,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感到意外,心中对“次子”这样特殊的存在上升了一个评价。
在他暗暗咋舌之际,大热犹豫了一下,特意将三棱锥的锋利头颅的尖端朝向艾历,声音低沉道:“艾历,你是一个外族人,能帮助雾图族自然是好的,只是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不必勉强。”
艾历笑着摇摇头,“算不上勉强……帮助你们是出于对雾图族的好奇——还有你们的礼物。”
大热把棱柱触手杵在一个点上,叹息一声,无奈道:“如果不是初代场的特殊意义,雾图族绝不会如此坚持,希望……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固执。”
大热的触手绷直了,身上红色物质似乎跟着主人的心情沉重起来,他最不希望探讨的就是这种问题,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答道:“蠹虫全面进攻的话,估计、估计只能抵抗不足一天(约四十八小时)……”
“……要是主动进攻呢?”艾历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大热毫不犹豫接道,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个想法。
艾历瘫坐在地上,倚靠着一块巨石,头望巨石穹顶,两眼翻着,沉默了近三十秒,才语速不紧不慢道:“时间。我需要一定时间,你们得消耗一部分蠹虫,将大部队力量引开,并保持一段时间内追查首领的踪迹,这样我才能完成——斩首。”
“没了次子的族群……结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断头之蝇,失智之徒,不足为惧。”
“自然,你们的力量不足以正面对抗如此多的蠹虫,所以我准备了这些装备——装备你们理解吗?就是提升战斗力的科技。”
……
大热让瓦甘集合全族。
不多时,在瓦甘断断续续的破碎絮叨中,大大小小一百余雾图族在岩浆河流旁集中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