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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存粹的血统论者,但自从知道柱子的爷爷当过土匪之后,也和石大噶一样爆发过这种感叹,所以石大噶一说,我就能领会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让一个人发憷比让一个人敬佩更能达到支配效果,所以石大噶心里有了柱子这个紧箍咒,我也就稍稍的对他踏实了一些。
猴群还在零零散散的在我们的头上穿梭着,看来这个猴群还是蛮大的,最起码是好几十只猴子。我时刻警惕着它们,毕竟猴子的好奇心在动物界也算数一数二的,而且智商还不低,万一给我们来个投石问路,那我们不防备之下,肯定会受伤,所以我边观察边提醒众人仍旧不能对它们放松警惕。突然一阵猴子凄厉急促的叫声在我们头上呼啸而过,顿时把所有人的心提了起来,石大噶也匆忙举起了枪,大家紧张的往上搜索。紧接着就发现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一个小猴子因为太对我们好奇了,所以停下来观瞧我们,结果被母猴又紧张的揪了回去,所以这只小猴子开始唧哇乱叫的挣扎,跟着又从母亲的怀里逃脱了,所以惹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致整个后排的母猴都开始嘶叫着示警。
石大噶把枪收了回去,说了声:“没事儿,老猴护崽儿,别盯着小猴子看就没事儿……”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继续往前走。途中徐莉问我:“你刚才讲的那件事儿里有个细节还没解释呢?为什么那个大猴子把小猴子吃了,而不是想办法救它呢?”
这个问题把我也问楞住了,我又不是动物学家,怎么知道那大猴子是怎么想的,只好含糊的解释道:“可能是那种大猴子的一种习性吧……”
这当然不是徐莉想要的答案,但听我的意思是连我也不知道,所以也就不再追问了。这时石大噶接过了话头,说道:“那也是护崽……”
有把自己孩子吃掉的护崽行为?徐莉不信,我也不信,石大噶接着解释道:“很多动物身上都有这种习性,就好比大猫生小猫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去看的,否则大猫会把小猫吃掉。它们吃掉孩子是因为觉得有危险,与其让孩子被抓走吃掉,不如自己吃掉……猴子也是一样,如果你把母猴逼急了,它也是会把小猴子摔死吃掉的……像人也是,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会带着孩子自杀……”
这个话题太过血腥,让徐莉有些接受不了,脸色一寒:“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打着爱的名义去剥夺孩子的生命呢?”
这一刻,没人再去接她的话茬。
徐莉见冷了场,赶紧转移话题,对我问道:“那种大猴子是什么,最后也没有定论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柱子的爷爷。他只是说当时文化层次都还低,没意识到这种动物的科学价值,所以把那只母猴子打死后,又进洞搜剿了一番,看到满地都是人兽的骸骨,就仿佛西游记里描述的白骨洞一样,李排长就命令战士把所有的猴尸扯回洞里,一把火把那个山洞烧了干干净净。最后在祭奠吴连长时,为了泄愤,还把供着猴尸的老阳庙砸了后,也放了一把火,直到后来七十年代时,国家兴起了一股科考风,才有专门的专家去了解这些事儿。最后那些专家在废墟中也只是找到了几具骷髅头,并没有找到活体,凭借对比认定,认为可能是一种未知的中华猿种。至于再后来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为什么,就不是那老爷子能知道的了,所以也就说不清了。
麻蛇听完,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专家滴话你也信?那种大猴子我们当地人都知道是哪个,就是老阳嘛……要不为啥子他们哪儿叫老阳县哩?”
这话说的好像有道理,徐莉追问道:“那老阳是什么?”
麻蛇笑答道:“老阳,就是老魈,就是山魈嘛……”
徐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山魈我听说过……”跟着反问道:“不是说山魈就是狒狒吗?”
麻蛇笑的更欢乐了,对徐莉问道:“狒狒?谁说滴?”
徐莉答道:“专家说的啊。”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麻蛇咧着嘴骂道:“哈皮儿滴专家,他们说滴你也信?”
徐莉不高兴了,对麻蛇告诫道:“专家毕竟是在其所擅长的领域的研究要高于普通人的,就算在普通人的意识里,专家的答案有其违背常识之处,但专家也一定有其判断的依据,在没有最终事实答案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所以一味的排斥专家,其实并不是科学的论证态度,那就成了为反对而反对……”
麻蛇被徐莉的一番说教说的有点不乐意了,悻悻的应声道:“徐大小姐说滴对,我们类就是普通人,我们类不讲究科学……”
徐莉的脸一红,还要对麻蛇解释,但我在一旁看的清楚,他俩这么辩论下去,迟早有个人会心里憋屈,于是赶紧打着哈哈对徐莉没好气的问道:“徐老大,问你个问题……”徐莉注意力被我吸引了过来,疑惑的应道:“问吧……”
我故作神秘的问道:“徐老大,据说你周游过世界?”
徐莉不明白我这么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嘿嘿一笑,接着问道:“大熊猫生活在哪个地方?”徐莉没有犹豫的答道:“咱们中国啊。”我赶紧做恍然大悟的样子摇头道:“不对,有专家说在非洲发现了野生大熊猫……”所有人都明白了我的意思,纷纷窃笑了起来,除了徐莉。因为徐莉还在疑惑的问道:“怎么可能?哪个专家会说这种话,大熊猫是中国特有,怎么可能会在非洲呢?非洲有竹子吗?大熊猫在那儿怎么生活?你是不是在故意逗我……”
我笑着对她答道:“怎么不可能,专家还说我国有野生狒狒呢,那我国都能有野生狒狒,凭什么非洲就不能有野生大熊猫?”
徐莉的脸彻底红了起来,像个红苹果一样好看,尤其是麻蛇吐了一口气后,正嘿嘿的笑望着她,那更是令徐莉尴尬。结果又是一样的剧情,徐莉被我用问题架住了之后,所谓女人词穷则动武,对我肩膀拍了一巴掌,哼道:“就你怪话多,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好了,非绕这么大弯子……我也不是说专家说山魈是狒狒就一定是对的,而是辩证这种不能为反对而反对的态度……”
我赶紧承应道:“对对对,态度,态度……态度就是你们女人棒杀我们男人的不二借口,什么都可以在态度上做问章,合着你们的心意了,踹一脚那都是态度端正,不合你们的心意了,哪怕写封情书,连标点符号都能被你们看出态度有问题……”所有男同胞,包括石大噶都又轻声的窃笑了起来,看来这句话的确是说到了广大男同胞的心窝里了。同时也说明,每个男同胞的心里都藏着一份‘委屈’。
当然,徐莉作为女人,天生的不这么看待问题,惊讶的对我追问道:“什么?你还想踹一脚?打女人可不是男人气概的表现!是令人不齿的行为!”
我想我理解了麻蛇,对徐莉无奈的问道:“徐老大,你听不出来我说这句话的重点吗?”
徐莉头一扭,生气去了。女人这种生气给你看的样子最让人无解,说真的,我宁愿她告诉我生气的理由,哪怕是吼着说。赶紧解释道:“我说的是,你的观点是对的,但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盲目的一味否认是不科学的,那盲目的不加分辨的信奉,肯定也是不科学的。”转对伙计们问道:“同志们,对不对?”
“对!”
徐莉这才稍稍恢复了些脸色,说道:“你这句话还算是具有客观性的。”跟着又挑错道:“既然你也能客观的看待问题,为什么刚才还故意绕着弯子嘲讽我?”
考验哥们情商的时候到了,承认是死,否认也是死,只能是说:“我那还不是为了逗你?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徐莉哈哈笑了起来,而其他人都开始酸牙着对我啧啧夸道:“少东家的嘴就是会白话……”“少东家就是经验丰富……”“那是唻,少东家学问高,我们咋楞比的来嘛,我们都是憨儿巴楞滴老实人唛……”“对对对……”
当着徐莉的面夸我经验丰富?歪着说我不老实?这帮人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砸场的?
最狠的还是柱子,因为我说了一路他爷爷的事儿,所以他憋了一路没说话,此刻总算是逮住了机会,对所有人来了个大‘揭秘’:“你们?你们和少东家比,那孙悟空要翻俩跟头知道吗?咱们少东家上高中那会儿,曾经有一次离家出走,没拿老爷子一分钱,楞是活了半个月,每天吃喝玩乐,上网把妹那生活质量是有增无减,知道靠的是什么吗?靠的就是替人写情书,一封情书一百字,收十块钱,找他写情书的那都趴窗户排队……”
徐莉对我肩膀一拍,哼道:“怪不得这么油腔滑调呢,原来是从高中就开始练手了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柱子说的这事儿是有,不过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夸张?那是高二的时候,因为和老爷子闹了矛盾,谁还没个叛逆期?所以一负气,不回家了。但走的任性,忘了拿钱,这会儿想来,老爷子估计也是为了历练我,所以也没主动到学校给我送过钱,以至于我几乎就算断了生活费。但人总是要吃饭的啊,蹭了兄弟几天饭后,巧的是他那会儿正在谈恋爱,却奈何文化功底实在是底的可怜,属于江山美如画,我靠行天下,作文只吃基本分的那种。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写情书这事儿上我主动请缨,结果没想到他俩还成了,这下我也就跟着有了知名度,以至于剩下的几个小兄弟也就纷纷来找我代写。其实情书最好写,因为收情书的女孩并不是同一个女孩,所以只需要想出一封情书,剩下的就都可以依这套模板誊抄。一封情书可以收四五份润笔费,再加上早恋的人都腻歪,每人每天最起码一封起步,那我这钱收的哗哗的,也就半个多月没饿死。按道理来说,我靠这么门‘手艺’能在校园里活的优哉游哉,却没想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有个兄弟没沉的住气,竟然在上课的时候传情书,被老师现场抓包。然后逼着他上讲台一读,好嘛,彻底露了馅儿,先不说收同样情书的女孩是什么表情,那老师的表情就可好玩了,楞逼着我兄弟招供:“说吧,谁润的笔?你没这才华,不说就请家长!”我那兄弟也真不愧是好兄弟,直接不带犹豫的把我供了出来,于是我就成了反面典型,被教务处通知了老爷子领人。
当我把这些给徐莉说完后,我看到徐莉的眼中都笑出泪痕,只是一直在强捂着嘴不敢放肆的笑出来而已。麻蛇佩服道:“乖乖滴唻,我当初也是花钱买滴情书,难怪那龟儿咋恁富有,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我就不乐意了:“麻蛇,你这么说就是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了啊……不对呀,你是骂我呢吧?”
麻蛇连声笑称:“不敢!”
说说笑笑声中,我们就试着脚下的土起了变化,刚才还是夹杂着枯树叶的软土,到这里就可是有些石头膈脚了。而枯树叶也逐渐的变薄了起来,我推算着应该是到了地儿,就对石大噶问道:“老石,是快到了吗?”
石大噶应道:“已经到了,走过这片林子边就到了……”
漆黑的林子里透光性很差,我们头上的探灯打过去,仍旧是一片雾蒙蒙的黑暗,不过脚下的土是不会骗人的,我们继续往前走了五分钟左右,突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我们昂着头扫视着四周,光柱打去,上不见顶,前不见头,左右不见墙,竟然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隐约翻滚的雾气缓慢的在光柱里涌动,就仿佛踏进了一片广阔的虚无之中。
人对未知是没有不害怕的,这一刻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也没人敢再往前走一步,因为在这里面行走,是绝对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而且根据科学测试,人在无法分辨方向的环境中行进,最后的行进轨迹就会是个圆圈,这也是为什么沙漠和大海能困死人的原因。
我忽然想到石大噶提过他参加过科考队,就对他问道:“老石,你以前参加过科考队,这片空间测量过没有?”
石大噶点点头,打着手电四下晃着对我解释道:“这地方往前还要走三百多米,高是一百多米,左右有一公里宽……”
我们都明白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困死我们这群人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我,等我定主意。我感觉我此刻就好像一个在深海中迷失方向的潜艇艇长,责任非常巨大,可能我的一个决定就带领着这群人走出迷宫,也可能一个决定就令我们全军覆没,不得不让我揪心吊胆的谨慎着。我想了想,还是不能冒险进去,对石大噶问道:“以前科考队是怎么进去的?”
石大噶答道:“直接走进去的。”
我赶紧追问道:“没有这层雾气吗?”
石大噶摇摇头:“我们那会儿进的时候没有这些雾,这些雾是山里的晨雾。”
我心里有数了,想了想,又问道:“这些雾多久才能散去?”
石大噶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这要看外面的天气,如果是晴天的话,几个小时?四五个小时?如果没太阳的话,我们也遇到过连着两天没散雾的情况……当时科考队的专家说这些雾气是地下的水气,如果水气小的话,才会逐渐下沉,水气大,就不会消散……”
这话就是要让我们赌命了,我们怎么知道雾多久才会散去?这一刻,我感觉所有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等,还是不等,这是一个问题。就在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柱子开腔了,观察着四周的雾气,似乎自言自语道:“雾乃地脉之气也,雾白而洁,中无杂质,为地中生气,而气动则风动,风动而有涌穴……”
这些话在他们听来是不知所云的高深莫测,但对我而言,却句句分明,这是柱子在提醒我:这里的雾气是一层白雾,雾虽浓而不浑浊,说明这里是一股子生气。而这股子生气在翻滚涌动,说明有风,而有风,则说明有风洞,而洞口就应该是我们找的位置,所以我们只需要循生气而动,就能找到洞口。
不得不说,柱子太聪明了!不光是立即看出了雾气的玄机,而且情商非常高的对我旁敲侧击,并没有一口点明来折我的面子。可我也不能立即有所恍然大悟的去动手,于是站到柱子旁边,跟着他打量着四下里的虚无,这时徐莉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欲言又止,我这才嘿嘿一笑,对她,也是对众人铁口直断道:“没事儿,等我看看地形,咱们一会儿进去。”
所有人见我拿了主意,也就有了主心骨,不过徐莉的问题也代表着他们的疑虑:“地形?你能看到什么吗?”
我把罗盘从挎包里掏了出来,对徐莉笑道:“靠这个就可以了!”徐莉这才恍然明白,喊道:“对,指南针!”
算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和女人争辩,是没有好下场的。于是我摊开罗盘,开始定位,我们现在面对的正向是正东略偏北,生门在东南,所以要往右偏,根据石大噶所说,往前要走三百多米,这个距离其实并不是很远,于是我就招呼大家道:“跟我走吧,定向了!”
所有人立即动身,不过我从石大噶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犹豫,若搁在以前,我猜他顶多就是怀疑我的这套方法管用不管用,可而今我多多少少了解了这个人后,对于他脸色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足以让我警觉,于是对他明问道:“老石,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石大噶挠了挠头,想说又犹豫,我直接明劝道:“没事,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就行了。”石大噶这才抬手往一个方向指道:“我记得我和科考队来的时候,是往那边走的……”所有人都被石大噶的话把忐忑心又提了起来。我也赶紧低头看罗盘,他指的位置是正北方。正北属于坎位,主水泽之气,那地下河的位置估计就是在那儿,所以科考队往坎位上走,是正确的,说明队伍中也的确有卦形高手。不过坎位为奇门中的惊门,主伤、病、衰三败,所以科考队才会遭遇危险,不过惊门非死门,这也是为什么科考队的后续人员才能有惊无险的撤了出来。
我点点头对大家解释道:“那个方向是坎位,主水,地下河就在那儿,科考队就是探察喀斯特地貌的,所以他们往那个地方去,但我们不能去,那个地方是惊门,去了会出事儿……”
石大噶和所有人一样都瞪大了眼睛,因为石大噶昨夜说过科考队出事儿的事情,麻蛇对石大噶问道:“地下河真在那个地方唛?”石大噶默默的点了点头。麻蛇这才一脸佩服的对我崇拜道:“少东家这一手就是家传的绝技么?”被大唐赶紧扯了一下袖子,麻蛇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用手作势抽了一下嘴巴,讪笑着再不说话了。
我看了看徐莉也是那样崇拜的表情,笑道:“你想学么?”
徐莉的脸一羞,对我哼道:“我说我想学你也不会教的,没事儿,反正以后你教你儿子的时候,我在旁边看就行了……”
这话就透着别样的意味了,都知道我金家的手艺不外传,而且传男不传女,我若有儿子的话,这肯定是会传给他的,而徐莉这么说,要么是因为她不知道我们金家的规矩,要么就是在表达一个潜台词,我儿子也是她儿子。
我给她说过我们金家的规矩,她是知道的,那她还这么说,那只能是后者的意思,更何况我曾当众说过她是我女朋友。所以在一片哄笑声中,我的脸反而红了起来。麻蛇又忍不住笑嘻嘻的说道:“合情合理,么得错!”
说笑归说笑,所有人的脚下不停,跟在我的身后接着往前走去。可走着走着,我竟越来越莫名的焦躁了起来,感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儿难受,太安静了,安静的就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样,当我真的把头抬起来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胸口都仿佛被我的心脏撞出了声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