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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
……”
热兰遮堡内,揆一原本想着郑家军久攻不下,必会退兵。
没成想,堡外却传来郑家大军如猛虎怒吼般的歌声,虽然他们大都不懂这其中含义,但此时从他们嘴里唱出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揆一心里如是想到。
“总督阁下,这些黄皮猴子在唱什么?属下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下面的士兵也有些骚动了。”
手下副官问道。
“他们在攻城。”
揆一很肯定的说道。
“什么?”
他往外看去,见不到一丝硝烟。揆一又解释道。
“他们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想让我们丧失勇气,自己出来投降。哈哈哈!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那我们毫无办法,只能用这种雕虫小技来乱我军心。”
他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
“他郑森岂知我大荷兰帝国经历过得艰险何其之多也,我们内心之坚定不是任何人所能打倒的,虽然他的力量比我们强大,但他们永远只能征服我们的人,而不能征服我们的心。
传令下去,黑暗必不会长久,光明永远与我们同在,我揆一亦与大家同在,与光明同在!”
揆一的话语成功的激励起荷兰士兵的士气,但郑森父子真的只是想要用四面楚歌之计吗?
没错,这只是一个目的,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掩盖,他们之前的作战计划,从1645年5月4日上岛至今,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时间,郑森和郑经早已知道中原此时风云变换,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但又不能把所有力量损耗在这里。
————
歌声依旧每日响起,不仅鼓舞了士气,也对荷兰人守城造成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影响。
翌日,郑军惯例攻城结束。
揆一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太好看,因为被郑家军唱歌所带来的士气影响,他发现今天守城竟然多死了两个人,早知道他们一共也只有800多人,这样死下去,不用一年,他们就得没人了。
“巴达维亚的总督为何还不派兵支援!!!我就快要只撑不住了呀!到时候国王陛下责怪起来,你还能跑得了惩罚!”
揆一有些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巴达维亚总督。
而他不知道的是,巴达维亚总督此时也在责怪他。
他早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揆一的求援信。
之所以没有派出兵马,是因为很不巧,他所在的辖区汉人正在造反,这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事情,早在大明万历年间,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就发起过多起,屠杀汉人的事情,原因很简单,汉人人口太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对这里的统治。
而巴达维亚比台湾要重要的多,毕竟马六甲海峡是去往亚洲的唯一通道,台湾丢掉国王最多会责难,但是问题还不大,要是这个通往亚洲的通道没了,等他回到荷兰,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世上的事情哪有有这么巧合。不过郑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是郑森在调兵到台湾时,让施琅偷偷办的一件事情。
施琅出使过台湾,对那里汉人的生存情况很是了解,那里不仅有许多福建广州过去的移民,甚至还有前朝南宋过去的移民。
但他们的日子都过得十分悲惨,荷兰人和西班牙,葡萄牙等外国人,根本没把中国人和当地土著当成人看,他们就像西方人豢养的猪,不仅要承受高昂的赋税,还有数不清的劳逸,如不是荷兰人需要勤劳的中国人来替他们种田,他们早就不能活下去了。
这样的“大环境”也给了施琅太多的空子可以钻,他早在第一次与郑经见面时,就听到过郑经拿下台湾和东南亚作为基地的谋划。
虽然他不太明白这蛮荒之地有什么用处,但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
到了苏门答腊岛后,就四处结交那里的“大户”,和一些有名望的人。
后来在那里打听到了,这东南亚的汉人有一个叫做赵仇的人,在当地五万汉人中颇有名望,还有前朝皇室血脉,顿时就与他联系起来。
赵仇原来不叫赵仇,而叫赵炳康,但当他幼年时,一家都死在万历年间的那场起义中,唯有他和一个乳母逃过一劫,自然恨荷兰人入骨,说这些年苟且偷生都是为了报仇,得知施琅的身份后。自然是王八对绿豆——看上眼。
知道他图谋台湾的计划后,两人约定好攻守同盟,郑家军攻取台湾时,他就要负责牵制巴达维亚的荷军。
就是这样,当郑森说出他将要出兵的消息后,他就向郑森禀报了这件事,郑森听后还直夸施琅有远见,施琅却说这都是郑经的功劳,不然他也不会留这么一个暗手。
而郑经却还不清楚这件事,不是他们要有意瞒着他,只是郑森觉得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没必要让还是“孩子”的郑经,思虑太多。
如果让郑经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声“惊呼”,错失了一个大好良机,一个有机会得到整个巴达维亚的机会。
拿到完整历史资料的他,可是知道巴达维亚的荷军也仅仅只有万把人,只是他们如同无根之萍,除了雇佣了一些日本浪人雇佣兵就没有后续支援,至于本地的土著兵,那更是不堪一击。
郑经早就从史书上得知了当地的土著居民情况,在那边的人,由于风调雨顺,气候适宜,土地一般一年三熟,他们甚至不用辛勤劳作,只往田里撒上一些粮食种子,就能有数不尽的稻米可以吃。
所以,那里的人特别懒惰,而且这种懒惰是天生的,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懒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荷兰人用鞭子抽,用杀头枪毙的办法威胁,他们也大多无动于衷,这样的人种,就是卖做奴隶也不值什么钱,在美洲的那些大农场主也不会买这些赔钱货。
所以荷兰巴达维亚总督科恩,宁愿留下不听话爱闹事但勤劳朴实的汉人,也不愿意用这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土著。
但这些不是郑经现在所关心的。
他现在在做着一件大事。
————
就在郑家军将士久违的雄壮又苍凉的歌声响起后。
“嘭!”
离热兰遮城大概五里地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一个风水先生装扮的“大师”正颤巍巍的看着郑经。
“小将军,您看这次应该成了,您……”
郑经此时身披战甲,威风凛凛,他自然会如此说。
“有什么话,等出水了再说!怎么想回去了,我把你从陆地‘请’到这海岛上,可不是来玩过家家的,完不成我说的事,你就别回去了!”
听到郑经这样的话,算命先生装扮的那人马上就急了,做出了哭状。
“将军,公子,您不能言而无信呐,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当成一个屁放了吧。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待养,下有三岁小儿嗷嗷待哺,他们实在是离不开小人呐!”
郑经早已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一个游方道士,一直都是孑身一人。在外招摇撞骗,专为一些地主老财看龙脉风水的,在福建也是偌大名气,想来也是有些真本事,郑经请人把他撸来就是想利用他的“专长”,为他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知道这道士在搞不清自己的目的时,怕自己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毕竟以前为一些地主老财看风水选墓地时,也发生过一些类似的事,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墓地被一个外人惦记。
“游龙道长,实话和你说吧,我说话算话,你答应我的事办妥了呢,我自然会满足你的条件,并还赠送你黄金五百两。若是办不妥呢,我也送你回去,不过这大海茫茫……”
他故意不往下说,就是想吓他一下。
没成想,他竟然被吓得晕了过去。
“出水了,出水了,太好了,少爷,终于出水了。”
地下一个大坑内,郑经的小跟班郑福突然大叫道。
见终于有动静了,郑经让人用水把道士泼醒。
“你快些去看看,这是不是通向那里的水源。”
那道士见郑经下达了命令,也只得不情愿的为他查探。
心里却不知骂了郑经多少遍。
半晌,一直盯着他脸色的郑经,脸上突然也见到了一丝喜色。
“恭喜小将军,贺喜小将军,这条地下河必然就是通往那里。”
“道长如何敢如此肯定,就不怕还有一条河也通往那里。”
郑经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只知道地下潺潺流水声。
听到郑经的问话,他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瞬间变得虚怀若谷,像一个得道高僧似的。
“老衲,不,呸,贫道之前让郑小施主,在此城四处,八方寻得洞口,是用了阴阳五行八卦……”
听着道士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郑经开始怀疑他和刚刚那个他是不是同一个人,这差别,实在太大了。
“咳咳。”
实在听不下去了的郑经无奈打断了他的话,见他“哀怨”的眼神,和意犹未尽的模样,郑经感觉有些好笑,他在考虑如果这事他真办成了,那是不是把他留在身边,毕竟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好了,好了,如若功成,先生要任何要求,只要经能‘办到的’,经都答应先生一件事。”
听到这话,这才止住了他哀怨的模样。想想他刚才的样子,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郑福,你把我交给你的事办了吧这场战争,也是该要结束了。”
郑经做出阴狠的模样,看到这一幕的游龙道长,不知为何,脖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
夜里,刚吃过饭的荷兰军队,正准备躺着休息,美美的睡上一觉,以应对明天的战争,他们互相望着对方,不知道哪几个倒霉鬼,明天会被郑家军的火炮击中,死掉。
总之,他们现在都是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活着。
突然,睡在上铺的有一个士兵从床上掉了下来,口吐白沫,眼看是不活了,之后接二连三的士兵出现类似状况。
赶来探查情况的揆一,刚刚过来,就听到外面传来郑家军炮火的声音,揆一此时心里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是中了郑家军的毒。
“郑森,你个混蛋!我和你拼了!!!”
……
————
当然骂归骂,回归现实,四百多中毒倒地的士兵,他甚至还不清楚是怎么中的毒,但这都不重要,他此时只有一个无奈的选择,那就是向郑家军投降。
哪怕他还有推挤成山的粮食,满满仓库的武器,但已经没有人了,这些都成了空谈。
很快的,不再反抗做无谓挣扎的他,派遣使者举着白旗到了郑家军门下。
郑经拿出那时招降揆一的条件:
大明福建总督麾下大将郑森致书于大员长官费烈德瑞克·揆一阁下:澎湖地近漳州诸岛,乃该州所属之地。大员紧依澎湖,故此地亦必归中国同一政府之管辖;事实证明隔海两边地区之居民皆系中国人,其处田产自古以来即为彼等所有并垦殖。
先时,荷兰船只前来要求通商,其人于此处并无尺寸之地,余父一官出于友善指出该地,仅允借给。余父之时及后来余本人均试图一本友好之念与该公司相处,为此目的余等每遇荷兰人犯即行释放,遣之回乡,遐方诸国尤以贵公司当已洞悉,贵公司定能历述余之深恩厚意。阁下居于此地已历多年,亦必尽知此情,而余之英名阁下谅必早铭于心。
现今余已亲统大军临于此地,意在不仅利用此地区,并将建立容纳众多人口之城池。你应该知道,继续占领他人之土地(此地属于余等之祖先,现传授于余)是不正当的。
阁下与诸议员(若足够明智)定当明于此义,因此,如果你即来谒见余,并通过友好之谈判将城堡转交予我,那么,我将不仅对你加官进爵,赦免你等及妇孺之生命,并将允许你们保有原有财物,如果你们愿意还可以在余统治下仍居于此地。但是,如果与此相反,你们不听余言,故持异议,敌视于我,当深思任何人将不获生存,全遭屠戮;假如你们企图暗中离开尔等之城堡,逃入船中,开往巴达维亚,尔国严格之法律有禁于此,亦将处以死刑;在此情况下尔等亦无生路。
你们无需在是否投降于我之问题上争论不休,也无需过多地考虑此举是福是祸,因为迁
时日只会错过机会,那时你们将后悔无及,望及早作出决定。最后,我已派出十二船官兵进入尔等之城,以防止一切抢掠与混乱,这样居住于那里的人——中国人以及荷兰人——都将保有其财物,无人受害,如此一切人均将安全有保,任何人无需害怕余之官兵。
——大明崇祯十八年六月六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