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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啊,为何你要接受那头野兽的挑衅,您的力量还并不完全,而那头野兽不但断开了与圣甲虫之树的连接,而且还混合这个世界的大量的负面概念,现在的您恐怕还不是它的对手。”这是从众神光团中传来的声音,世界之树汲取的能量还不足以使亚图姆之外的众神从概念中分离出来,形成独立的个体。
“孩子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降临到这个世界是违背了法则的行为,必然会被这个世界排斥,而阿波菲斯就是这个世界意志的利刃。它被这个世界夺取了意志,改造成了兵器,还被注入了诸多元素,它身体中的破坏,黑暗与混沌的概念是这个世界蛀虫,而世界树在扎根的过程中也沾染了这个世界的能量与气息,如果我们放任这头兽的成长,这颗圣甲虫之树就会岌岌可危。况且这头兽的身体里好像还有一些其他危险的东西,我们别无选择。”
“可是您一旦死亡,我们科奴贝神系就会失去唯一的一位创世神,接下在与其他神系争夺信仰与概念的时候就会落入下风。”
“放心吧,孩子们。在这个世界的神话体系中,创世神作为旧世界的象征将会被新世界抛弃。这个世界恐怕只能容下神王级别的存在,神州的盘古,奥林匹斯的卡俄斯,高天原的天御中主神以及巨人尤弥尔他们和我一样,无一例外将会死去,只不过我现在要先走一步了。”
“那以色列的那两尊会如何?他们聚集了卡巴拉生命树与逆卡巴拉生命树的绝大部分力量,如果他们的世界的创世神消失,恐怕会群龙无首,瞬间就四分五裂。”
“他们和我们不同,如果说我们需求的只是认知这一行为,他们则是需要比认知更深一层次的信仰。信仰赋予了他们更加强大的生命力,但也限制了他们的成长。所以他们并不会死去,同时他们也无法到达创世神的境界,他们会被限制在主神的台阶上。”
阿波菲斯仿佛被莫努尔的虚影刺激到了,变得愈发狂躁,从它口中喷出的橘黄色光炮,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光是余波就将附近的幻想种烧成了灰烬。它的双腿与躯体协力,以一种极其奇异的方式在大地上迅速挪动。
看起来它似乎是在向着圣甲虫之树爬去,不过它并不焦急,似乎圣甲虫之树在它眼里并没有比别的物体更有破坏的价值。它随心所欲地摧毁一切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人类的村落,人类的城市,人类的尊严与生命,它都一视同仁地将它们毁灭。
地球的某个角落,某项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而这项工程的实施方正是地球上现存的人类最大联合组织——“地球之翼”。
“先生,‘探索者’上的一切仪器已经检修完成。”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正在对一个七十左右的老者进行报告。
“我明白了,接下来是‘探索者’上的物资储备,一样拜托你去组织,务必保证万无一失。”老者挥了挥手,示意年轻人可以离开了。
房间里除了这位老者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年轻人离开后他露出了笑容,道:“他就是计划的执行者之一吗?李。”
“是的,很久以前我就在训练他了,为的就是能实现这个计划,虽然我本以为在有生之年是等不到计划执行的那天了。”这个被称为李的老者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光芒仿佛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一般,蕴含着纯粹的探求欲。
“结果众神降临了,人类最后的组织只剩下了地球之翼。人类在地球上重新立足的计划比你那原本被人嘲笑不可能的计划比起来更加虚幻。“
“怎么,卢瑟,听你的口气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人类现在的处境似的。”李有些好奇的问。
“哦,我亲爱的李,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不过我在意又能如何呢。即使是现在,各国的遗留势力还在相互掣肘,争论着哪国的代表应该第一个在新世界留下脚印,成为新时代的开拓者。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卢瑟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就是了,我的工作只是让完成探索者,让人类寻找到留在冥王星上的超古代文明遗迹。”
“是啊,你一心只想着完成你的探索者,甚至在几十年前就投入了巨额的资金,还培养了一批它的操纵者。你明知道如果没有其他势力的介入,只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再怎么说都是不可能完成这项工程的,它太庞大了。”
“不过现在我做的一切都有了回报,有了地球之翼的支持,卡在瓶颈期数年的氢核聚变技术终于能够应用在探索者上,资金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探索者计划的实现指日可待。这一切都多亏了你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卢瑟先生。”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如此热衷于这项计划。要知道若不是地球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故,你的计划绝对没有可能实现。”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听我就讲一讲吧。”
“洗耳恭听。”
“那是四十三年前,随着一个秘密计划的进行。我随着科考队第一次发现了埋藏在南极冻土之下的超古代文明遗迹。你难以想象我在其中看到的情景,不过那件事只是导火索而已,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才让我对人类彻底失望。”
“此话怎讲?”
“人类从不关心地球之外的世界,他们唯一希望的就是在这颗星球上苟延残喘,即使这颗星球即将被榨干了,即使宇宙中还有各种未知的事物,他们也丝毫不在意。”
“人总得先吃饱饭才有力气去想其他事情嘛,用中文讲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错吧。”
“不,只是如此就罢了,人类远比你想的更加得短视,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当时那支秘密科考队是数个国家共同出资赞助的,所以最后遗迹中的技术与知识也是由数个国家瓜分了,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政治的博弈,不过最终还是妥善解决了。”
“是啊,那些得到传承的国家那几年间发展可以说是神速啊。”
“是啊,只不过发展神速的只有经济,农业和武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航天事业有爆炸性的发展。我等了足足十年才明白,他们完全将这项事业搁置了,他们认为这是付出与收入不成比例的亏本买卖,所以根本不愿意进行。可是我在第一次看到那份资料的时候我就惊呆了。我感叹飞船的美丽,星海的神秘,只是呆在地球上已经无法满足我了。即使我不能亲自去往冥王星,我也要将探索者号送上去。”
“现在你的夙愿总算是要实现了,地球之翼也同样认为冥王星上存在的那部分超古代文明可以使人类度过这次危机。所以现在正在全力支持你探索者计划。”
“唉,他们还不是迫不得已,不然怎么可能会支持这项探索者计划。要是当初我能早十年得到超古代文明中探索者计划的资料,要是当初有哪个国家愿意支持我的计划,要是……”
“您有点太理想主义了,先不说探索者上的燃料和循环系统能否坚持到探索者到达冥王星的那天,飞船的速度都还是一个大问题不是吗?”
李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道:“就算探索者到达冥王星时,地球人类或许已经死干净了,探索者的操作者成为最后的火种,地球之翼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我清楚得很,地球之翼手中虽然掌握着超古代文明的武器图纸,但是其中有大量的材料根本不是地球的本土物质,就算是为了打造武器,探索者计划也是势在必行,地球之翼别无选择。”
“是人类别无选择。”
或许是这话触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经,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好像都在思考自己的心事,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