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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鸿睡到深夜正在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到门牗之外有什么动静,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客栈之中进了贼,毕竟在灾区之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奇怪,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元鸿再怎么小心准备也并不过分。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以避免惊醒徐清辉和文钦,看见一个穿着一袭白衫看不清面容的人穿过他们的房间所在的长廊之后,又通过楼梯下到了一楼大堂。元鸿紧随他的身后,跟着他穿过了一楼的大堂的一扇侧门之后来到了客栈的厨房,看到一道人影正在偷偷摸摸的拿着什么,好像跟自己刚才在长廊之中看到的那个白衫之人是同一人。元鸿心中还有几分愕然,有些奇怪的想到这贼人当真是奇怪,怎的来到客栈之中不去偷些银两财物,却偏偏要到这厨房之中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莫不是个乞儿,但看穿着又当真不像。
但不管这么说,就冲这家客栈东家如此热情的接待了自己一行人,自己也就不能坐视人家店里遭了贼。所以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从后面迅速一把揪住那人的后衣领,小声说道:“哪来的小贼,在这偷吃!”,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想要喊出声来,却又害怕惊醒店内众人只好将声音按了下来,小声道:“”元兄,是我,令姜!”。元鸿楞了一下,放开了手小声道:“原来是令姜兄啊!”,那人转过了身子,灯火照耀处不是令姜还能是谁?
待看清令姜的面容之后,元鸿有些责怪的道:“大晚上的不去睡觉,害我以为这里进了贼呢!”,令姜面露愧色,尴尬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元兄的美梦了!”。此时元鸿才问道:“令姜兄,大半夜的你来店家的庖屋之中干什么?”,令姜不好意思的小声答道:“实在是因为哺食时滴水未进,腹中饥饿难以入睡,这才来店家的厨房之中看看可否有吃食!”。
元鸿幸灾乐祸道:“叫你不吃哺食,现在来做贼吧!”,谁料令姜哼了一声道:“那些饭菜本就不是给人吃的,难吃死了,还没我家下人吃得好!”,元鸿也不同他争辩,说道:“这样不告自取有些不好吧,毕竟人家对我们也很热情!”,此时的令姜已经哪里一只宰好的生鸡,小声道:“现在哪还管得了这许多,你要过意不去,明天自去和东家知会一声,给些银两也就罢了,现在你吃不吃?”,说完就向厨房门口走去。
看着令姜有些调皮的脸蛋,元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不由的萌生了这样一个念头:若令姜是个女孩子,肯定可爱无比,但只一瞬间就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赶出了脑海,回答了一声:“来了”,就迈开步子迅速向令姜的方向跑去。
他这一跑不要紧,可是好巧不巧在黑暗中就撞到了厨房之中的一个木盆,“哐当”一声响如穿云裂帛,肯定惊醒了睡在一楼的店小二。令姜脸都吓白了,转过身来抱怨道:“就知道跟你一起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元鸿此刻也顾不得与令姜计较,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不能被发现,一旦自己被发现自己会失去名声事小,但如果连累师父是他名声受污,自己就对不起他的救命之恩。
正当此时,他们两个清晰地听到“吱”的一声,有人推开了门,随后响起一阵“踏踏踏”的声音,听声音的方向,好似就是向厨房方向走过来的。他们两个人愈发地紧张了起来,此时他们都已经明白,肯定是店小二听见了动静,前来查看情况了。
就在两人慌张之时,元鸿看到在灶台后面放置了一堆杂物,在杂物的后面有一个可供二人躲藏的空间,便拍了拍令姜的肩膀,示意他躲到里面去,可令姜却不知为什么扭捏起来,就是不肯和元鸿一起躲进那个空间之中。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元鸿大急,也便顾不得令姜的扭捏,一把揽过令姜的腰将他拉入那个空间之中,元鸿只感觉入手处纤细柔嫩,但此时慌乱之下便没有细想。
令姜被元鸿的突然袭击搞了个手忙脚乱,待要大喊却被一张大手蒙住了嘴,只得呜呜几声也造不成多大的声响,但手里还是攥着那只偷来的肥鸡。
就在这时庖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点点昏黄的灯火照亮了厨房,也照得元鸿与令姜二人内心惶恐不安,生怕被店小二发现。店小二看到庖屋之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又叫了几声:“是谁?”,但是并没有人应答,他以为是老鼠撞倒的木盆,便走过去把木盆捡起放到了灶台之上,然后便走出厨房,关上门,继续回屋睡觉了。
再此过程中,元鸿和令姜二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令姜也不再挣扎,二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两张脸相距不过一尺。从令姜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使元鸿头晕目眩,而令姜呼出的气打在他的脸上也使他的身体酥酥的,同时也让元鸿有些奇怪,暗暗腹议道:“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抹胭脂?”,反正他感觉这个令姜奇奇怪怪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几分古怪。
等到店小二离开以后,令姜挣扎开元鸿的怀抱,举了举手中的鸡,忸怩道:“元兄,你还去不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令姜的两腮通红,只是在黑暗中苗万方看得并不太清楚。元不禁无语,此时令姜还想着吃,浑然没觉得刚才的事情非常丢人。
于是没好气道:“去,当然去,为了这只鸡差点毁了我的一世清名,怎么可能不去!”,令姜听见他这么说,笑道:“那就行啦,有得吃就别管什么清名不清名的了,走吧!”,说罢他拉起元鸿的手,拽着他跑出了客栈。元鸿此刻又感觉到令姜的手上的皮肤很柔滑,但只是以为令姜此前就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并没有想太多,就没有反抗,任由令姜拽着他跑出了客栈。
元鸿当初流落江湖,还没有遇到徐清辉之时一个人没少受苦,自然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历练出了一身过硬的厨艺。此时他和令姜跑到了离客栈二里多远的人迹罕至的地方,令姜去捡了一些柴火,元鸿就生起火来。过了一会儿,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两张年轻的脸庞,元鸿挑选了一根比较粗壮且笔直的木棍,将鸡串在木棍上架在火上去烤,待烤到六成熟的时候苗万方将随身携带的孜然、胡椒等调味品都洒在鸡肉上,又过了一会儿鸡肉就被考到了全熟。香气扑鼻而来,引诱着二人。
元鸿取下木棍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了令姜,道:“熟了,快吃!”。令姜接过鸡腿也不客气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令姜没有吃哺食,一只鸡倒有大半只都是他吃下去的。很快一只鸡就被二人分食干净,令姜将鸡骨头挖了一个坑埋了下去,道:“我的正人君子,现在没人知道这鸡是我们偷吃的了吧!”,说罢嘻嘻一笑。元鸿只能无奈地笑道:“你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作罢。
此时已经快三更天了,所以二人也不打算回去。二人并排坐在田埂上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微风吹来带来丝丝清爽,此时已经快入夏季当然也就不会再冷了。元鸿感到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找起话茬聊了起来,聊了一会儿终于进入令姜的家世问题了,令姜只告诉元鸿他是建康人士,再问无论如何令姜也不肯说了。
过了一会,元鸿正要起身时感觉令姜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里还囔囔道:“元兄,你的厨艺竟如此出众啊,刚才那只肥鸡可真好吃!”,元鸿笑道:“没事么可提的,只是熟能生巧而已!”,却没有听见令姜应答,低头望去见令姜已经靠着他的肩头熟睡了,口中还嘟囔着:“鸡腿,好吃,我的鸡腿!”等模糊不清的词语,想来梦中定然又吃到美味无比的美食了。
元鸿无奈苦笑,暗自嘲弄了一下:“可真是个馋猫”,然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便靠着令姜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