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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草堂春秋第一章 历经战乱流离苦 栈道剑门至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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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快看,到成都了!”宗文着高高的城门喊起来,上的疲劳与困乏一下子如冰销雪融,着弟弟宗武向前跑去。
  威武的城门,上面刻着两个雄浑有力的大字:“成都”。
  杜甫仔细地端详着,心中感,叹了口气,摇摇头么也没说。
  “这下可好了,终于到了。”妻子感到轻松多了。
  到了成都就意味着一家人可以结束颠沛离、出生入死的生了。
  想想这一年的经历,是不堪首啊!
  这是唐肃宗乾二年(公759年),两年前,宰相房琯罢职,时左拾遗的杜甫上疏为房琯辩护,结触怒了肃宗,差一点遭到杀身之祸,多亏张镐全力相救,最后贬为华州司功。
  当年春天,杜甫携一家妻小,自东都洛阳去华州(陕华县)上,遇上华州饥荒,不得已于同年月弃官去秦州(甘肃天水县),十月又奔赴同谷(甘肃成县),十二月初离开同谷,登上了“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履栈道,攀剑门,经过了一个月的跋涉,终于在年底到达成都。
  这一年一家妻小经历了多少饥寒迫、风餐露宿、兵荒马乱。“国家不幸诗家幸”。正是这种遭遇使诗人杜甫加了解姓,加亲近姓。那千古传的“三吏”、“三”就是在这一年成的,是时代和生就了一代“诗圣”。
  繁华喧闹的成都对于宗文宗武来说是新奇的,这种新奇令两个孩子很兴奋。
  “爸爸,这就是成都?”
  “哈哈,没看见城门上都写着吗?”杜甫着城门说。
  “这么繁华啊,比洛阳都繁华。”妻子说。
  杜甫头对妻子说:“你没听说吗,天下都城,扬州第一,成都第二?其实落洛阳是战火给毁了。”
  “子,‘成都’这字是怎么来的?”妻子问。
  “很久以前,蜀的民沿着岷江迁徙到这里,看好了这块水土肥沃的宝地,就定居下来。到周朝末年,蜀王开明从郫县迁来,结‘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所以就‘成都’了。”
  “爸爸,这里还是‘天府之国’呢。”宗文说。
  “是‘天府之国’,李冰蜀守时,修了都江堰,旱可灌溉,涝可防洪,旱涝从人,永无荒年,不饥谨,所以说是‘天府之国’。汉高祖就是凭借这块宝地建立大汉业的;三国时,诸葛亮也为主刘备选择此地作为复兴汉室的地。”
  “可好了,一家人也不用忍饥挨饿了,可以吃顿包饭,睡个稳觉,舒舒坦坦地过日子了。”妻子很满意。
  宗文宗武兄弟俩着妈妈,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停地逛,不停地问。
  此时杜甫的心情与家人全不同。
  雾气蒙蒙笼罩着成都的上,斜的太阳云雾遮掩着发出惨白的圆晕,不中原的太阳那样灿烂明亮。远处的带如同罩上一层雾纱,这一切都给杜甫一种凄凉与陌生感,此时他的脑里出现了另一幅图画。
  此时的长,应该是夕阳斜照,晚霞满天了。彩霞掩映下,大明宫、太极宫、兴庆宫……一座座巍峨的宫殿,金溢彩、金碧辉煌,一派皇家瑞气。宽阔的大街,车水马龙,川不息。
  “长大道横天啊!”杜甫感叹道。
  当然,杜甫留恋曲江:芙莹园,“青重复绿水弥漫”,“佳树环绕,珍禽鹜”,“箫曲长吹未尽,水雨蒙蒙”,是皇帝赐宴游玩处。
  杜甫此时记起了《丽人行》中描写唐玄宗与杨贵妃姊妹在此游玩宴饮的的诗句:“三月三日天气新,长水边多丽人。”
  杏园,几十亩杏,“异香飘陌,丽色映千门”,“映云犹误雪,照日欲成霞”。当然现在值岁末,正是沿着曲江登上乐游原,看远处晚霞燃烧,群鸟归的时刻。
  “杏园宴”、“曲江会”为天下士子所膜拜,杜甫自然是梦牵魂绕,他在那里歌咏宴饮过,留下许多经典诗句,诸如:
  “桃细逐杨落,黄鸟时兼白鸟飞。”
  “穿蛱蝶款款飞。”
  “一片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着雨胭脂落,水荇牵风翠带长。”“
  朝日月典春衣,日江头尽醉归。”
  “看欲尽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
  “成都虽然好,终究不是长啊。”杜甫仰望雾霭沉沉、暮色苍茫的天,夜宿的鸟急匆匆地向中飞去,不是在寻找宿巢,倒是在逃脱么。
  杜甫惨然一笑,满脸无奈,轻轻地吟唱李白的词:
  “平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长亭短亭。”
  杜甫又轻吟了最后一句,“是啊,何处是归?长亭短亭。”
  杜甫的表弟王十是成都府的司马,王司马早已将杜甫一家的住处拾好。晚上,王司马约了几同僚为杜甫风。
  表弟是性格开朗的人,又是异乡与表哥相聚;所以非高兴。杜甫经过一个月的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亲人,那份激动自不待言。
  在座的何少府、韦少府等人是王司马的己,对杜甫的为人学早有所闻;所以,虽是初相识,但彼此好并不陌生。
  杜甫向来嗜酒,几个月来难得有机会过酒瘾。
  杜甫说:“各,子贪杯,又有表弟诸大人的盛情,我可要开肚子喝了。莫要见笑。”
  “表哥,晚你就开喝,咱俩已经二年没有一起喝酒了。我太高兴了,咱就来他个一醉方休。”
  韦少府说:“杜拾遗,您在京师为官时,可是与李太白齐的酒圣啊。韦某能跟您一同喝酒不胜荣幸。”
  何少府说:“杜大人,何某不胜酒量;但是,天我要陪着您喝,您喝多少我就喝多少,您是酒圣我是亚圣,哈哈……。”
  “哈哈……”众人大笑。
  席上觥筹错、推杯把盏,不亦乐乎。
  王司马对杜甫说:“表哥,这一年风风雨雨地经了无数的苦难,譬如挨饿冻不说,还有疾病,战乱匪患,能闯过来就不容易啊!”
  说着说着王司马的眼睛就湿了,“表哥,现在好了,我与您同甘苦;我要想办法让您过几年好日子。”
  杜甫深深地叹息道:“十表弟啊,表哥是不容易,但是总还有办法,方战乱可以到方来,并还有你们这些亲朋好友帮助;可是,那些黎民姓呢?他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贼兵来抢夺,官兵来抓丁,天灾人祸,苦不堪言啊。”
  韦少府说:“早就听说大人的‘三吏’‘三’只是未能闻其详。”
  何少府说:“杜兄,就把您在诗中所记得经历略说一二给我们听听。”
  杜甫说:“那些情景至历历在目,新婚的娘子送新郎去守河阳;老婆婆抓到营中饭,最让我伤心的是在杏园(河汲县)遇到的那一幕,一个白发老人要去从军守邺城,与白发的妻子告。老婆婆哭着说,‘老头子,在军营要多穿衣服,多吃饭,养好身子骨。’老汉说,‘老伴儿,儿子和孙子都已经阵亡了,留着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么用呢?’老汉头也不倔地走了,老婆婆一个人爬在上声大哭。”
  众人听了杜甫的话,一个个沉默不语,心情无限沉重。
  席散人去,杜甫一个人在院中,仰望夜,遥想中原的家乡,不胜感慨。房写下了《成都赋》:
  “……喧然都会,吹萧间笙簧。无与适,侧身望川梁。鸟雀夜各归,中原杳茫茫。初月出不高,众星尚争。自古有羁旅,我何苦哀伤!”
  杜甫到成都的第一个春天,在众多朋友的帮助下,于成都郭外的浣溪畔建了一座草堂,有了自己的家。
  浣溪畔绿草如茵繁盛开,因此又潭。潭中碧水粼粼,竹木幽;彩蝶翩跹舞,好鸟上下飞。
  潭东边有万里桥、散楼。
  自万里桥乘小船可以上山阴,当年诸葛亮送费祎出使东吴,就是从这里上船的。散楼又是达官贵人、绅墨客聚会的地方。
  杜甫卜居此地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里有一棵巍峨挺拔的楠树。
  杜甫远远地看见这棵树的时候不觉为之一震,高大的楠树屹立在潭畔是一个威武的勇士守护着这里的芸芸众生。是楠树召唤着杜甫加快了脚,走到树下,杜甫轻轻地抚摩着楠树的躯干,倾听着微风吹动树叶发出的诉说。
  “您好,杜甫后就来跟您伴了。”
  于是杜甫就决定在这里住下了,他把园作了规划:东边栽上松树,边栽桤树,楠树周围植药。
  杜甫经历丧乱后,在潭边过了一悠闲恬静的田园生。虽然也时有饥饿相迫;但靠亲友救济,也可以聊以度日。
  有诗可以佐:
  “背郭堂成荫白茅,缘江成熟俯青郊。
  桤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
  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
  旁人错比杨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
  ——(《堂成》)
  “田舍江曲,柴门古道旁。
  草深迷市井,地僻懒衣裳。
  杨柳枝枝弱,枇杷树树香。。
  鸬鹚日照,晒翅满鱼梁。”
  ——(《田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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