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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马乱的年景,中牟县城死气沉沉,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多数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大吉,连远近闻的桂香楼也变得门庭冷落,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这一日,突然来了十多个大汉,原本冷的酒楼顿时热闹了起来。
夏侯雨端坐在桌边,右手伸到脖子里一撩,将垂在脖子里的帻巾甩到脑后,左手掸了掸衣襟,转而端起桌上冒着热汽的酒盏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神色自若。
二楼上传来几声怒喝和一阵杂乱的脚声,几个住店的行神色惊慌,抱着包袱从楼上跑下来,一溜烟,逃出了桂香楼,黑夫扶着二楼的栏杆对着夏侯雨点了点头。
“军爷…”一个黑矮的中年人跪在夏侯雨一侧,双手拱在胸前,声音颤抖,“客人已经都走了…您看还有么吩咐,小人一定照办,要不,要不尝尝小店的蜜饵…”
夏侯雨将酒盏下,从桌上抓起一颗干枣扔进嘴里,闭上眼睛细细咀嚼,始终没有看中年人一眼,那人大气不敢多喘一口,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肘在额头上擦了一把。
过了一阵,罗辰从后院快进到大堂内,身后两个大汉将几个哭哭啼啼的妇孺推进堂内,罗辰走到夏侯雨身边,附下身耳语一番,夏侯雨听点了点头,将枣核吐在地上,终于念出了几个字:“刘掌柜,你是楚人?”
“正是正是…军爷好记性…不不不,军爷好眼力…”刘掌柜看着自己的家眷又怒又悲,但还是勉挤出一点谄笑。
夏侯雨看了他一眼,心中又是鄙夷又是可怜,冷声道:“刘掌柜,你命好”
“…军爷,尽拿小人…寻开心”刘掌柜心里早已将夏侯雨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几遍。
“有贵人想吃你桂香楼的桂蜜饵,你说你这命,是好,还是不好”夏侯雨又抓起一颗干枣扔进嘴里。
刘掌柜听罢,眼珠子一转,长出了口气,心中明了,自己这一家老小的命暂时是住了。
一支马队簇拥着一辆车辇向疾驰。
异人半躺半坐在宽敞的暖车里,身子随着车身晃动,闭目养神。吕不韦稳稳的坐在他的对面,双眼炯炯有神,看着眼前这个体型消瘦的公子哥,仿佛在欣赏一价值连城的宝物。
“生,已经行了多半日,离中牟还有多远”异人微微睁开眼,询问道。
吕不韦没有答,伸手掀开窗帘,探出脑袋,朗声道:“公子问,离中牟还有多远!”
“公子的话!还有十里,傍晚可达!”车外的军士声如洪钟。
吕不韦应道:“诸辛苦,等到了中牟,公子有赏!”说便下了帘子,车外奔腾的马蹄声顿时减弱了不少。
异人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入质赵国之时,尚不足岁…快二十年了…不道母亲还能不能认得出我”说着竟掩面抽泣。
吕不韦眉头微微一皱,拱手正色道:“公子,您的母亲是华阳夫人,国君和华阳夫人都很想念公子,日夜盼公子能挣脱牢笼,归大秦”
异人拂袖扑地,哭的伤心了。
吕不韦依然坐的端正,幽幽的说道:“上吃到那桂蜜饵还是一年之前,要说这蜜饵还是楚地的正宗,虽然同样出自楚人之手,但一方水土便是一方味道,归底也是替换不了的…”
墙籍骑着一匹乌黑的大马走在马队最前,他身长八尺,生的虎背熊腰,头戴板冠,身披战甲,挎剑戟,威风凌凌,眯着双眼,警惕着四周。
忽然,一人一骑出现在视线的尽头,高举着一支传令短戟,如一阵旋风,迎着马队急驰而来。
“曹长大人!夏侯官长派我来传话,中牟那边已经排好了,此一上也无险情!就请大人们心大胆的开吧!”
墙籍扬起马鞭,着斥候朗声道:“燕子!去告诉夏侯,明天一早咱们到了中牟,不仅人要吃好,咱的马也不能缺了草!否则咱就揭他的老底!”左右骑士们一阵哄笑。
“得嘞!”燕子笑着应了一声,勒转马头,飞驰而去。
燕子纵马飞奔,脚下这条虽然崎岖,但他已经行走了多,加上作为斥候所有的敏锐,他认为自己闭着眼就可以在邯郸和中牟之间跑个来。燕子人如其,身轻如燕,眼疾手快,他多立功,甚至觉得自己的本事并不比顶头上司夏侯雨差了多少。
“嗖”一支箭从斜前方飞来,正中马眼,马儿一声哀鸣,扑倒在地,燕子在地上滚了两翻,没有起身,蜷着身子手足并用,窜进了边的枯木中。
桂香楼的刘掌柜带着儿子儿媳忙碌了大半日,终于备齐了晚上待贵人所要的食材,么菜肉酒米,么盐酱,这些东在这年月里当是很难凑齐,足足把夏侯雨预付给他的十镒金饼了个精。最后,刘掌柜独自一人从暖窖里出了一只泥浆封了个严严实实的大瓦罐,里面装的是他的绝。
罗辰有些担忧,声问夏侯雨:“头儿,当不跟中牟的守将联系一下吗”
夏侯雨眼神深邃,摇了摇头:“公子到达中牟之前,不要惊动何人”
出了桂香楼转过几条小巷,有一处废弃的磨坊,从桂香楼赶出来的几个行聚在里面,一个矮壮的中年人坐在磨盘上,背靠着石碾,双眉紧锁,两只手缩在亮的袖口里,一个精瘦的汉子坐在他的脚边,头反擦拭着手中的短剑,还有一个年轻的守在窗边警惕的看着窗外。
“娘的,这苟三和老咋还没来,报个儿这么费劲吗”地上的汉子咒骂道,“还他娘的刺杀王孙呢,连王孙的毛儿都没见上咱就赶出来了,这是啥狗屁计划”
站在窗边的年轻人转过头,问道:“官长,现在该咋办,咱是去是留”
中年人怒道:“你俩少废话,等着!”
天上又飘起了雪,不紧不慢,很悠闲的样子。
“诶!来了!”年轻人惊呼。
苟三捂着脑袋,撞了进来,满脸是血,还没等众人询问,急呼道:“快走!跟上了!”众人大惊失色,急向后门冲去,就在这时,夏侯雨带着三斥候从后门冲了进来,同时,罗辰带着三个人也追了进来。
破陋的磨坊里杀气腾腾,剑拔弩张。
夏侯雨举剑一,一道寒在剑刃上滑过:“何人使!说了免死!”
包围的四人一言不发,目露凶,无可逃,只能拼死一搏。
刀剑,血肉横飞。
燕子躲在一颗树后,口中哈出阵阵白汽,视线之中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树白雪,一阵踩在雪地上的细微脚声逐渐靠近,显然对方楚自己的置,无选择,只能发制人。待脚声近到耳边,燕子屏住呼吸,纵身跃起,翻身甩出一支匕首,冷一闪,一个壮汉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没了声息,鲜血殷红了雪地。。
燕子把壮汉翻过来,将匕首从眉心拔出,转身跑开,刚跑出两,又觉得不太对劲,身仔细一看壮汉的脸,顿时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双手不住的颤抖。
两支飞箭呼啸而来,穿透了燕子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