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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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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夏侯雨好对策,平原君又带着一众人出门而去,宅院里又恢了寂静。
  夏侯雨反而松了口气,这下他不必纠结现在到底要不要动手了。
  等到傍晚,平原君依然未归,饿到前心贴后背的夏侯雨决定去说,反正平原君明日走,去跟兄弟们议议也来得。
  他双手一撑,腰腹使力,便跪在了梁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定没有在梁木上留下痕迹,这像一只灵巧的野猫一般,起身循来退堂角,一边走一边用手擦去足印,后缘堂柱而下。
  前斥候尉翟青死后,他除了继承了翟青的金丝软索和斥候尉这个官职之外,还继承了翟青的镇定和沉着,他事从不慌张,翟青生前对他说的多的一句话便是:永远不要慌张,只要在个细节上下足了功夫,就绝不会失手。
  可后翟青却失了手,死在了丹朱岭上,体怎么死的,夏侯雨也不在场。
  夏侯雨认为自己的沉着和冷静不仅仅是因为翟青的言传身,这能力多的在战场上历练所得,同时也是一种天赋,不然斥候尉这个差事不就谁都可以了么。
  虽然没有成务,但夏侯雨高兴,因为头上落下的雪片仍旧是密如牛毛,这样的话他的脚印快就会不那么明显,他沿着墙脊绕出了平原君府,又躲过了几支巡逻的卫兵,过城城墙下的排水沟到了城,没过多久便到了藏身之处,这一来其实不轻松,街上多了多成队成队的军卒,个个神色紧张。
  纵身落地,他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长舒口气,借着微弱的烛,见黑夫和罗辰都坐在案边,微笑着说道:“嘿嘿,天这雪大,你们道我天见到谁了”夏侯雨只顾拍,众人没有应,以为在等他继续说,“嘿嘿,是平原君!”
  “哦?那他现在还着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飘了出来,夏侯雨浑身一震,这声音对他来说十分的熟悉,而在此时此地听到这个声音,却是让他不寒而栗。
  夏侯雨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见黑夫和罗辰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不住的努嘴斜眼,似在醒他么。
  他伸出手示意自己道了,黑夫住表,干咳两声。
  罗辰连忙从身后的囊里出一大块干粮递给夏侯雨:“头儿,饿了吧,快吃吧”
  “夏侯…你还没答我…他现在还着么”,一张黑瘦脸从黑暗中探出,头抬眼,翻着两只眼瞪向夏侯雨,一阵寒意传遍夏侯雨的全身。
  夏侯雨微微皱眉,没有答话,过干粮一屁股坐在案几边,迎着来人的目,淡淡的问道:“虎仲?你咋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咬下一大口干粮,顾自咀嚼。
  “你说呢,夏侯官长!”虎仲还是老样子,骨子里透着一股阴狠。
  “兴师问罪”黑夫趴在夏侯雨耳边声道。
  夏侯雨冷笑一声,将干粮扔在案上,把身上的短剑匕首一起抽出,众人见夏侯雨如此动作都是大吃一惊,虎仲赶忙将一只手揣进怀里,夏侯雨左右看看,又一声冷笑,抬手一挥将短剑和匕首甩在虎仲的面前,然后继续拾起干粮,盯着晃动的烛火,淡淡的说:“这我干不来,你有本事,你来吧”
  虎仲脑门上青筋暴起,一巴掌拍在案上:“仗了这么久,城外上万秦人或死或伤,大夫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那赵胜居然还的好好的!哼!你到底是何用意?”
  夏侯雨心中如明镜一般,虎仲必然是大夫前来质问的,他沉声反问道:“来我问你,咱大秦国,哪官长的地与赵国平原君相当”
  “嗯?你是何意?”虎仲不其意。
  “武君一个吧”夏侯雨自问自答,“那我问你,让你去杀武君,你杀的了吗?”
  “你…”虎仲一时语塞。
  “对嘛,这这这,谁都道平原君是赵国的头号人物,那是说杀就杀的了的吗”夏侯雨不给他辩驳的机会,一口气把问推给了虎仲。
  “就是嘛”
  “谁说不是啊”
  黑夫和罗辰见自己的官长占了上风,连忙开口帮腔。
  “养兵千日,用兵…”虎仲急的用官话压夏侯雨。
  “得了得了,咱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拿官话压我,既然大夫派你来了,你就定个章,我们仨都听你的,杀了平原君,一起去领赏钱!”夏侯雨冲着虎仲一拱手,翻身倒在一边的草席上,俩眼一闭不多言。
  虎仲气的窍生烟:“你…好好好,我就把你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给大夫了哈!夏侯兄弟可怪我不留面!”
  “去吧,我就看你能不能出的去”夏侯雨终于明白了日街上为何突然出现了那么多军卒,他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敬虎仲,“我来的上,全城都在搜捕你,拜托啊,你也是个老兵了,事手脚能不能干净些,留一屁股屎等谁给你擦啊!”
  “啊?这可咋办!又是全城戒严,这下难了啊”黑夫故作惊讶状,摊开双手道,罗辰见状也惊呼道:“啊呀!那咱们会不会发现啊!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啊!哎呀,我老家还有个相好哩,连手还没摸过…”
  夏侯雨撇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虎仲,又吊着嗓子来了一句:“是该些了呢”,黑夫和罗辰互相看看,呼天喊地。
  虎仲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力辩驳,因为他实暴露了行踪。
  东城门楼上,晋阳来的难民们捆着手脚扔在雪地里,大雪不停,已经埋了半个身体。
  一个瘦弱的女子蜷缩着身子将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娃护在怀中,女娃身上单薄的棉衣早雪水湿透,浑身不住的颤抖,眼泪和鼻涕都冻结在了脸上,巴掌大的小脸蛋冻的发紫。
  站在一边的门守心头不忍,上前将小女娃抱走,刚要伸出手,却东城城守喝退,门守不敢,暗自叹口气站了城守身后。
  城守咬着后槽牙,对雪地里的难民们说道:“你们不说出细作的下落,就在这儿冻死!”
  “大人…我们的不认识他…一走来都没这么个人,就是…就是…也不道他啥时候混了进来,我们冤枉啊大人…”一年长的难民苦苦哀道。
  “是啊大人,饶命啊…”难民们颤抖着,哀着,周围的军卒们面面相觑,面露不忍,可那城守依然是横眉冷对。
  “大人…那小娃娃能道个啥”门守壮着胆子,凑到城守身边声说道。
  城守猛然转过头,狠狠的盯着门守,怒骂道:“这些人是你进来的,本守还没你个敌叛国之罪,你还来劲了!”
  门守哑口无言,退到了一边。
  “哼!你们不要看他们可怜,秦人为了破我邯郸必然煞费苦心,这些人一定是秦人排的死士,意图蒙混过关,护着细作混进城内!”城守见军卒们都面露不满,随大声说道,“多亏了这小丙儿,不然,嘿嘿,咱们都蒙在鼓里了!”
  小丙儿看着快要冻死的小女娃,肠子都快要悔青了,他灵机一动,转身奔去。
  这一场雪下的纷纷扬扬,一到深夜都没有减弱的意。
  “大人”一个小校飞到城守身边,耳语一番,城守面色大变,急忙对左右下令:“快快快!平原君…”
  话音未落,平原君已经带着一众武士举着火把站在了城守身后,小丙儿也在平原君身后,城守大惊,急忙下拜。。
  平原君阴沉着脸,不理会俯在脚边的城守,眯眼看着场中,抬手一挥,身后行出几个武士,将地上的难民扶起松绑,搀扶着冻僵的难民走下城去,平原君眼睛一亮,连忙前驱两,将那小女娃抱在怀中,解下厚实的棉披风包裹住女娃小小的身体,伸手擦去脸上的冰雪,见气息微弱,转头怒视城守:“这么小的娃也能当死士?”
  “主上…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啊…事关重大…”城守颤抖着声音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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