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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市政府大门,爱尔克顿时觉得浑身轻松多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骑在马上也不觉着腰疼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将无所事事,相反地,自从下了轮船,胯下的马儿就一直躁动难静,自己也跟着躁动。也许是它道了像脚链般束缚了自己两年的小岛,消失不见了。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大地,它自然按耐不住原始的野性了:蹄子还没迈开,心就已经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肆意地奔驰了。
马儿一次声嘶鸣,爱尔克捋了捋它飘逸的鬃毛,慰地说道:
“呼呜……冷静点,阿骥。咱这就出发,好吗?”
阿骥的马儿左右摇摆了一下,嘶鸣着抬起前腿立起身子,爱尔克连忙扯住缰绳,口中呜哇地着:
“嚯哦……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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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在特罗霍恩军队与方王国索维亚军队的战区域内,时年十三岁的爱尔克饿着肚子,误误撞地进入了一片烧焦的森。森已俨然化作一片焦土,灰白色的中,隐约能见到一点极不相称的褐色在焦黑的树枝缝间晃动。
一匹战马。
凑了看,一匹红褐色的战马,破烂的铁丝网缠住了脚,它正艰难地移动着,却始终无法挣脱。在破尘而出的阳的照耀下,战马脊背上金黄色的鬃毛灿灿发,飘舞着一竖立起来。它结实的躯干上遍细细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露出鲜红的血肉,想必是一匹冲锋陷阵,不惧炮火的好马。
爱尔克并没有在围找到剪钳之的工,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开铁丝网,让战马的脚自己钻出来。他间不止一次弹的铁丝钩子划破了手,但好在最后战马还是出来了。
战马的四条腿重获了自由,却没有立刻奔跑离去,相反地,它停留在爱尔克身边,鼻孔中喘着粗气。爱尔克“嘶嘶”地龇着牙,手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他用水壶冲洗伤口,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药水擦涂,最后用纱仔细缠绕好。
他原以为救出的战马已经走了,毕竟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身处战区域,不远处传来枪声和炮火炸裂的声音——过伤的马儿肯定是会对这些声音留有阴,早应该惊吓地逃走了吧。但直到他包扎伤口后抬起头,发现战马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去。
“嗯?你还在啊?”
爱尔克伸手去摸了摸战马的头,发现了战马背后的挂包。
他双眼发亮,隐约觉得包里肯定有好东。大走去开一边的包袱,埋头翻了两下,顿时失望透顶:满满的都只是弹药和各种零件。他现在缺的是能够填报肚子的食物,流浪在外这么久了,就没让肚子好过,当然,他自己也没好过。
开另一边的包袱,他这下喜出望外,把里面瓶瓶罐罐的应急食物捞进怀里,用衣服兜着,直到装不下了,遗憾地把刚拿出来的一个罐头又了去。
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块石头上,一屁股坐下去,开始大快朵颐地享用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味的一顿午饭。
他也给战马喂了一点吃的,毕竟这片区域甚至连一棵绿草都看不到。
爱尔克卸下了那匹马身上的一些标战马的物品。从此,他给它阿骥,作为他流浪时的最重要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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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多兰市城墙的大门,没走过多远就是一片平原,远离通要道,人烟稀少。翻过一座土坡,平原的辽阔顿时呈现在眼前,尽头的地平线起伏跳动着,绿草地格外鲜亮丽。
阿骥又一次嘶鸣了起来,爱尔克下了马,开始卸下阿骥身上的装备,尽可能地减少它的重量。不一会儿,除过脚上的蹄铁,阿骥的身上就无何束缚了。
“走!”
爱尔克一拍它的屁股,阿骥便迈开蹄子跑了起来。在他身旁转了两圈,又直向前方辽阔的地方跑去。
爱尔克左右手都抱着东,腰杆挺得笔直,踮起脚来眯眼看阿骥的身逐渐缩小远去。
“难得出岛活动,高兴极了吧……”
爱尔克心想,脸上流露出微笑。
风吹动,拖曳而来一朵云,遮住了阳,天地间的色调顿时冷了下来。眨眼间,阿骥不见了。
爱尔克眉毛一挑,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他狂奔而去,向着阿骥消失的地方。等到视野中次出现阿骥的红褐色躯干,爱尔克停下脚,大口地穿着粗气。
“啧……”
爱尔克咋舌,呼吸停止了一刹,心跳陡然加。他们刚刚处于较高的位置,所以阿骥跑下去便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实则站在高处向下扫视,入目所见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战场遗址。
原本平坦的土地炮火炸得坑坑洼洼,找不到一片的地方,一片焦土上零碎地散着几门倒下火炮,火焰侵蚀过的地方留下狰狞的痕迹;纵横错的堑壕中还能隐约看到斑驳血迹。
生灵涂炭,恐惧的声音在脑中盘旋。风迎面吹来,夹杂着火药味和血腥味。。
阿骥静立在几个弹坑之中,甩着尾巴,也不奔跑了。不时下脑袋,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悲伤。
爱尔克原地坐在高处,撑着下巴。远处的天掠过一只漆黑的乌鸦,伴着揪心的鸣声落了地,在战场中央蹦了两下,啄了啄泥土,扑腾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