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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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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退烧的萧晨曦晃了晃小脑袋,感觉比昨天轻松多了。飞快的穿好衣服后来到房外,负责看护他的奶娘早就起来了,看到萧晨曦出门,大喜道:“小殿下终于醒了,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萧晨曦奶声奶气的应对着,在丫鬟的帮助下洗漱,吃完早餐喝了药之后的萧晨曦便要出门,王府的管家赶紧来拦住他,萧晨曦微感疑惑,解释道:“我要去宫中为皇爷爷守灵,你们为何拦我。”
  “王妃临走时吩咐过,若公子醒了,可在家休息,不必去宫中灵堂了。”管家应答道。萧晨曦愣了一下,随后面色逐渐严厉“皇爷爷驾崩,皇室之人皆在宫中,宗室百官也在,我是皇爷爷的孙儿,此时怎么能不在旁边陪着,你们要让皇爷爷在天上怪我吗?”他年纪虽小,但此时身上的气势却压过了在场的众人,管家面露惊疑,他在此刻的孩子身上感觉到了王爷的影子。但他终究不会轻易放一个小孩子离府。他一边派人前去向宫中奏报,一边安抚住眼前的孩子,他以准备车架为由让小晨曦稍作等待。不一会,回信人说由王府派人送世子入宫,管家立即挑选王府护卫随行。看着车架离开,管家松了口气,但回想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对。
  萧晨曦的车驾行驶在街上,平民虽知晓国丧,但生活还是必须的。街上的行人虽少了三分之一,但在繁华的金陵城中并不会显得荒凉。马上的侍卫察觉到一丝诡异,右手不动声色的摸到刀柄,眼神示意同伴,气氛马车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而在宫中陪着太后的叶紫陌心中突然的慌乱起来,莫名的烦躁让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察觉到不对的太后示意她去休息一下,但她心中的紧张却在一步步加剧。
  旁边茶楼上的窗口突然爆开,侍卫刀光乍现的一刻鲜血洒向空中。突如其来的刺杀并未让侍卫们慌乱,横刀格挡的同时收缩范围,众人迅速的将车驾围在中央。刺杀时长不会超过一柱香,侍卫们自知此时敌众我寡,最好的方式就是拖,等待巡防营到来。陡然爆发的刺杀让路上的行人瞬间便出现死伤,王府侍卫们拼死抵抗,杀掉敌人终究身上也都有了不少的伤口,车中的萧晨曦趴在座下,外面的激战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初始时甚至刀锋已经递到他的眼前,外人只需再深入一点便能刺伤自己。
  侍卫们全部被逼到了车驾上,只见周围有好几个射来的暗器,众人不假思索的一刀劈开,下一刻,满天的粉尘封闭了视野,侍卫们捂住口鼻,警惕敌人突袭。脚步声越来越近,正准备提刀挥砍,脚下绵软无力,刀脱手飞了出去,侍卫们拼命的想睁开眼睛,但脑海中的睡意拉着眼皮重重的落下,随即失去了意识。刺客抓出躲藏的萧晨曦,抬手打晕了他。身旁之人开口“巡防营不久便到,诸事已安排妥当,此地不宜久留,这些侍卫杀掉好了。”为首之人摇头,“不,留着他们,给萧瀚宁留点念想,你们按计划行事,我带小兔崽子先行离开。”随后,为首之人带着两人离开。其余刺客朝反方向散去。
  将萧晨曦塞在米袋中,刺客堂而皇之的从最近的城门离开。在宫中,收到消息的叶紫陌双腿一软,挣扎着起来后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出宫门,被太后及众人拦下。“你说什么?!”刚刚休息了两个时辰的萧瀚宁满眼血丝,向萧瀚诚说明后又对着先皇的灵柩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后满身戾气离开宫中。萧瀚诚也立即下令,巡防营,京兆府,禁军所有可用人员全部出动,挖地三尺也要救回世子。
  萧瀚宁回府途中将羽林令交给于琛,调动羽林骑追捕。护送萧晨曦的侍卫在药物的刺激下提前醒了,此时面对凌厉的萧瀚宁,众人恨不得自刎与王府。听完管家和侍卫的讲述,萧瀚宁看着传信的人员,沉声道:“你可确定是得了宫中之人的口令才回到王府的?”那人颤颤巍巍的,丝毫不敢直视面前之人的眼睛“是,、、宫中那位公公,就在宫门口候着,说是专门为宗室传信的。”萧瀚宁闭上眼,他知道,这次,可能没那么简单了。不久后,侍卫归来报信。
  “我等奉王爷之名追剿露出马脚的刺客,情况如王爷所料,只是疑兵,另外歹人全部死战,伤者咬碎毒药自尽。属下查验过尸首,有八成把握可确定这伙人出身军营,或者是历练十年以上的死士。”
  “属下奉命进宫向陛下传信,陛下亲自率我等捉拿内官,但为时已晚,此人早已自尽。经查证,此人四年前进宫,期间并无不妥之处。”萧瀚宁听着各方传来的讯息,一个清晰的轮廓逐渐在脑海中出现,这场阴谋准备的真久啊!
  “召集府中亲卫,连同陛下派来的亲军,我亲自去找。”众人得令后立刻开始布置。察觉到远处凝视的目光,萧瀚宁走过去,将憔悴的脸庞拥入怀中,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前方,轻声道:“我会把他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的。”怀中的人默默的点了点头,把脑袋更用力的往怀里蹭了蹭。眼泪落在他的衣襟上,没有说一句话。
  萧瀚宁带着亲卫离开了。
  此时的萧晨曦还在昏迷中,他做着奇怪的梦。梦里他掉进了火炉中,他不断的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火势就要蔓延到他的脚下了,一个冷颤后他的周围漫天飞雪,寒风呼啸,穿着单衣的孩子不断的缩小自己,上下牙床已经不受控制的打起架来了。如此反复,孩子的意志力都有些松动了。
  驾车位上的汉子脱掉了身上的粗衣,黑色的夜行服让他们与黑夜融为一体。从抓到小崽子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时辰了,他们的车驾在山路上狂奔着,夜间行车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他们没有时间耗着,靠着萧氏缓冲的时间差将其甩在身后。一不留神极有可能被人追上。幸好今晚月色很好,路上的可见度不算很差。两匹马在身后持鞭之后的驱赶下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萧瀚宁带着队伍也在路上狂奔,敌人思虑周全,一路上的疑阵分到了不少的人马,在关系到自己儿子安危的情况下,他不愿有丝毫的冒险。他所行走的路线,正好是萧晨曦被劫走的那一条。
  一夜的追逐缩短了萧瀚宁与刺客间的距离,但还是相差较远。除了依靠自己马队的速度优势,萧瀚宁也别无他法。凌晨,萧瀚宁命众人稍作休息,主要是战马的体力已经开始透支了。而刺客一方也不好过,两匹马如今已精疲力尽,任由你抽打也无动于衷,一晚上的高度集中也让他们如今有了困意。休息了一个时辰后便再次上路,萧瀚宁等人也在后方继续追击。双方的较量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任何松懈的一方将会满盘皆输。未时左右,刺客的马终于不堪重负,缓缓的倒下。三人未曾料到会出现此等变故,此时已进入江州地界,他们将车驾推到路边掩藏起来,两匹马的尸首也被抬到了荒草丛中,其中一人扛起还未醒的萧晨曦,进入了官道旁的小路。
  萧瀚宁等人经过了刺客藏尸的地点,但他们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仍向前追去。小路上的刺客还在不断的前行着,为首之人面色冷峻,左脸上还有一条狰狞的刀疤,断后的两人小声的交流着,“你说咱们还要多久才能甩掉后面的狗皮膏药?”“恐怕不会简单,萧瀚宁此人在各朝军中被捧为军神,是很有本事的,这次咱们提前布置,加上梁帝驾崩才得手,要是他反应过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为首之人转过身来,盯着嘀嘀咕咕的俩人,开口呵斥道“你们嫌自己命太长是吗,不抓紧赶路,废话那么多?”
  后边两人便加快了速度,一人接话“大哥,咱们带着这个小崽子在梁地瞎蹿,说不定啥时候就被抓了,你当初领任务的时候就没想过萧瀚宁这个瘟神吗?”
  “明天他要是还能追,算他有本事!”为首的吐完这句话,三人的步伐相比之下更加的迅捷。而在三个刺客废话前,萧瀚宁也感觉到了不对,掉头回到抛尸地,斥候出身的亲卫下马查看,发现车辙印从此出便断了,众人下马搜索找到了损坏的车驾和累死的马匹。萧瀚宁正要命众人从小路追查,后方有人赶了上来。
  “报,新州狼烟示警,陛下亲笔,请霖王殿下回京!”听到消息,萧瀚宁立即接过信函,仔细看完后拿出火折子将其烧毁。望着旁边的小路,萧瀚宁有些出神,随后缓缓下令“你们所有人继续追,一定要把晨曦给我带回来,我自己返回京城。”众人本想跟随其奔赴战场,但想到生死未卜的世子,便咬牙得令。
  已经在路上行走了三四个时辰的刺客此时已有些疲倦,路过一间破庙时三人商量后躲入其中休息,扛在肩头的萧晨曦也被扔到墙边躺下。三人休息补充,一人开口问道:“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宰掉这个小崽子离开啊?”其余两人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泥像后传来稍许动静,却让三人一惊。“谁?有本事滚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疤脸大汉沉声道。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泥像后边传来。片刻之后,一对男女从后方走过来。刺客三人拿着刚刚点燃的火把,准备放火离去。借着火光,他们稍微看清了黑暗中的二人。相貌都很出众,更为关键是二人此时的气势绝非一般人可比,那种沉稳比之出身沙场的将军也有过之而不及,只是看着面相让他们放下些许警惕,疤脸大汉正要开口,旁边抢先道:“小子,别多管闲事。识相的就滚远点,看在这位姑娘的份上,老子们饶你一命。”
  话音未落,对面剑已出鞘。三人未曾想到对方竟敢如此直接,一声不吭便动手。三人也是老手,后退是轮转换位,将二人围在其中。男子没有丝毫犹豫,嘴角冷笑一下,骤然跳起,剑刃直奔疤脸大汉而去,同时,那女子起身,身形如蝴蝶舞蹈一般,速度却令人发指,转眼间便绕到剩余二人身后,掌力轻轻一推,二人踉跄着向前跌了两步。刚才抢先说话那人笑道:“小娘子,你这一掌绵软无力,推的哥哥好舒服啊,能不能再来两下,哈哈”。女子笑着摇了摇头,下一刻,两人突然双腿绵软无力,趴在地上,两人背后都插着一根银针。而那男子也在此时结束了打斗,疤脸大汉被一脚踢飞了出去,男子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没意思,原本还以为是高手呢,第一下就废了!”原来疤脸大汉在挥刀格挡第一剑时便被割断了手腕,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二人来到墙边,抱起昏迷中的萧晨曦,刚一上手,女子便皱眉道:“怎么回事?这孩子身体怎么这么烫?”她拿出银针,扶稳后在其大椎,合谷,曲池三个穴位各下一针。男子去逼问那三个受伤的家伙,尚未走进便见三人抽搐一下,再无生机。
  “不行,这孩子情况不容乐观,只靠银针撑不了太久,必须找到药材为其医治,否则必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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