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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天大旱,秦淮河的水位也都下降一尺。
江宁城内的乞丐便更多了。
而这一天的陈瑜却无所事事,坐在一书桌前,抬眼望着这个新庭院的一切。
此时的陈瑜已经不再是那个陈家的小马夫,竟然就直接成了这陈家家主陈伯安的义子,成了这陈家大房的少爷。
此时,虽然离那端午诗会过去了六七日,但城内所有的读书人、儒生、才子以及算是读过几本书或者仅想着附庸风雅一番的人所讨论的最多的话题,却还是那天才少年语出惊人,连作两首诗词,压下三位大才子的趣事。
真要跟人具体的谈论,免不得要将那将进酒完完整整的背诵出来,不然别人一问,你背不出,就配不上叫做读书人——城内文人士子还真就形成了这么一种情况。
当然,那第二首词作也是被人纷纷称赞,不过称赞最多的却是那些稍微懂些诗词的青楼女子。
为何?可有不少的女子都想要成为那“佳人相见千年晚”中的佳人呢。她们一想起这句话,又都免不了嫉妒一番被那少年才子赠送此词的环彩阁头牌夏玲珑,凭空生成的醋意,倒也有趣。
至于大家议论第二多的便是关于那少年陈瑜的一切信息了。
由于参加诗会时的陈瑜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大家的议论也就变成了各种猜测。
有人猜测是其家境贫寒,所以就韬光养晦,刻苦读书,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天赋甚佳又加上常年读书的积累,便随口吟出了两手绝妙的诗词。再加上那将进酒中一些激励人的话语,比如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众人便猜测就是家境贫寒的陈瑜在诉说着自己家贫但志坚的远大抱负。
这个推测有理有据,越来越多的人便信以为真。
但是第二天传来的消息便让众人傻了眼,这条消息不知道是从哪开始传播的,大致就是说陈瑜是那布商陈家家主陈伯安的义子,也就是陈家大房的少爷。
这一消息让之前深信陈瑜是一贫寒少年的众人目瞪口呆,便又开始了更为激烈的议论。
有人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这陈瑜是从小在陈家长大,小时极为聪慧,为陈家家主陈伯安赏识,便当作义子培养。
还有人吹胡子瞪眼,说你这只是停留在表象,还没琢磨明白这事,便有人纷纷询问。
那人才故作高深,却语气平淡地问众人:“那陈家大房小姐据说出落的极为漂亮,不是一俗女子,登门求亲的人也很多,可为何至今还未成亲?”
见众人还未明白,他才一脸得意地说,“告诉你们吧,陈瑜这次既然才名大盛,那与这陈家小姐的婚事便在不久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陈家是在等,等这陈瑜展露才华。然后众人便纷纷感叹这陈家不愧是商人家族,此事竟然也被安排的这么心机,这次陈瑜声名大噪,再与陈家大小姐成亲甚至可能去入赘那陈家,布商陈家不也就声名远播了吗?
当然,也会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有人说从那陈家下人口中打听到了确切消息,说那陈瑜原先只是一马夫,诗会上大展才华后,才被陈家家主召见认他为义子。
然而,谁会相信呢?一个马夫能随口作出两首压倒众才子的诗词,实在是荒谬,众人便只是听听就忘了,谁也没有去计较条最真实的消息。
陈瑜此时趴在书桌上,面露微笑,想起他这几日听到的关于他、关于那两首诗词的传闻,便觉得有些好玩。
他现在已是这陈家的少爷,虽说只是一义子,跟这陈家所有人并没有什么亲情,但是这种的利益交换,他却觉得更为舒服,因为不用去计较太多。
陈家想要借他的名声,他想要的则是更高的地位以及更多的钱,让他能活得更舒服,仅此而已,不管那陈伯安也好还是他也好,其实都心知肚明,不用明说,也都知道这是也只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陈家给陈瑜想要的,陈瑜便也给陈家想要的,大家和平相处,至于身份只是走走表面工作。
至于他人猜测的什么成亲啊,什么入赘啊,他则一笑了之,或许那陈伯安真有这种考虑,但最主要的考虑还是认为他很有才华,想要让他将来考取一份功名,从而以官场的身份及关系庇护、帮助陈家,从而让陈家生意做的更大、走的更远。
事情发展大概就是这样发展,但他目前却没有什么读书考取功名的打算,他又不是真有才华,熟读四书五经然后出口成章?他自是不愿意,对他一个现代人来说,也很不现实。
现在一个月可是一百两银子的零花,攒上几个月,他便直接跑路算了,除了去汴京,去哪几百两银子不能舒舒服服地过上几十年,倘若拿出一部分做个生意,那不就财源广进,足够一生逍遥快活了。
木板的吱呀声渐渐增大,有一女子上了楼。
陈瑜成为义子的当天就搬出了那下人住的小院子,搬进了这大房中的一二层小楼内,庭院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呆……陈……不对,少爷,你要的茶水来了。”说这话的是一圆脸小姑娘,她气恼地摇了摇头,似是为刚才说错了话而计较。
陈瑜却二大爷般的应了一声,“放这吧。”
随后却一脸笑意地扭头看着旁边的那小姑娘。
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陈佩灵的贴身丫鬟,晨儿。
因为陈瑜成了这大房的少爷,却没法立刻找到新的丫鬟侍女,而且陈佩灵又主动开口,说让晨儿暂且担任陈瑜哥的侍女,所以这晨儿便暂且成了陈瑜的丫鬟。
因为不太适应陈瑜这身份的转变,晨儿无意中便说错了话。
陈瑜喝了口新泡好的茶水,没有说些什么。
但那晨儿此刻却睁大着双眼仔细地打量着陈瑜,似是不明白这没读过书的一小马夫是怎么变成这被众人津津乐道的少年才子。
陈瑜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眼睛一转,嘴角又起了些笑意。
“晨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晨儿立刻支支吾吾起来,“叫……叫、叫少爷啊。”
陈瑜却站起身来,眯起眼睛,慢慢地朝那晨儿的身子靠着。
晨儿不知道陈瑜想要做些什么,只是见状便也挪着脚步向后靠着,随后却“嘭”的一声,已经靠在了木墙上。
陈瑜却仍然向前靠着,当二人离得足够近时,便不再向前。
陈瑜嘴角的笑意更浓,抬起手,慢慢地滑过了晨儿的脸。
晨儿双眼一瞪,没有预料到陈瑜会这么做,瞬间红了脸,低下了头,却并没有其余动作,只是略带哭腔地说,“少……少爷,你……你要做什么?”
陈瑜却突然放下了手,向后撤去,哈哈大笑着,“晨儿,逗你玩罢了,对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能有啥想法。”
“你之前不对我挺凶的吗?一口一个呆子,一口一个呆子的,怎么,现在就不适应了。”
晨儿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之前跟现在不一样了啊。
“那不是……少爷,是晨儿之前做错了。”
陈瑜却摇了摇头,“你仍叫我陈瑜便是,叫我少爷总感觉怪怪的。”
晨儿却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低着头却没有回答,谁能想到自己之前欺负的那个马夫竟然成了这陈家少爷,而自己还要做他的丫鬟。
见晨儿低头沉不语,陈瑜便随口道:“喂,晨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晨儿仍是扭捏地说着,“少爷,晨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要这么生分啊,你就仍当我是那个呆子,是那个马夫,不用这么拘谨。”
晨儿却极为认真地道:“少爷,你就不要为难晨儿了。小姐和老爷既然让晨儿服侍少爷,晨儿自然要好好服侍,现在陈家上下都知道少爷你是很有才华的人,再把少爷当成马夫的话晨儿不光自己心里过不去,也会挨老爷的骂的。”
陈瑜听完后翻了个白眼,“可这样就很无趣了啊。得了得了,你爱这样就这样吧。”
说完把茶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晨儿这才上前来替陈瑜重新斟上茶,之后又重新站在陈瑜身后。
陈瑜却摆了摆手,“那边不是有板凳吗?你去那边坐下,总站我身后我觉得很不舒服。”
“是,少爷。”晨儿便轻咬着嘴唇,缓缓移到右边后坐了下来。
随后气氛便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陈瑜又有些百无聊赖,又出声问道:“这城内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晨儿这次回答倒是不在支支吾吾,金一想,便张口说了出来,“有啊,蹴鞠、相扑、唱戏、说书,最好玩的还有那斗虫蚁儿、斗小鱼儿。”
“相扑?这时就有了?”陈瑜听到这个词便多了几分好奇。
晨儿却有些疑惑,不知道陈瑜所说的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回答着,“一直有啊。皇帝、太子还都爱看呢。”
陈瑜暗暗点了点头,又算是增长了几分见识。
“那斗虫蚁儿,逗小鱼儿又分别是什么?”
晨儿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少爷,那斗虫蚁儿可神奇了,表演的那个人说什么那蚂蚁就会去做什么,比如让蚂蚁去组成一句话,还能让蚂蚁搬各种树干、树枝什么的。”
“我看了很多次仍然是想不明白。”
陈瑜轻轻一笑,对那晨儿说:“人家的看家本领让你看几次就能明白不就白瞎了,以后该怎么赚钱。”
随后却不理会嘟起嘴来的晨儿,“那逗小鱼儿呢?”
“那逗小鱼儿也很好玩,让那鱼儿跳它们便跳,还能浮到水面上吐泡泡。”
陈瑜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倒觉得挺好玩的,有空着便去那玩玩。”
听到陈瑜这么说,晨儿的眼中突然多了几分明亮,“好啊好啊,晨儿也可以去吗?已经好久没有看过了。”
陈瑜看着那雀跃起来的晨儿,心里想着这样才对嘛,随口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一起去便是。”
(Ps:昨天请假,所以没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