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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郡守府正厅,吴起和各官将商议政事。会毕,众人从厅堂出来,王许突然叫住了单燮。
“单将军稍候,之前多亏将军前往邺县搭救,还未道谢。我今晚在府内略备酒食,求将军能赏面到来。”
单燮听完,一手搭过王许肩膀道:“王许兄弟,我还未祝贺你高升呢。好,我今晚必去叨扰。”
说完两人便散开去。自王许提出组建魏武卒连续大胜秦军后,便在这西河郡内名声大起。不少人暗里打听,明里讨好结交,觉得他前途不可限量也。
傍晚,单燮如约而至,王许早已差人备好酒菜,就等单燮前来。
王许请单燮坐下后道:“承蒙将军赏面,府中简陋,只能备几坛清酒和些许肉菜招待将军了。”
单燮道:“王许兄弟不必如此客气,以后直呼我名就可以了。单某其实早想与你一起闲谈饮酒了,奈何军事繁多啊。来来来,喝!”
王许放下酒杯,道:“单兄,其实在下今日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在下原来是郑国的阳城酸枣人士,魏军攻下阳后,我便随军一直到此。可曾经与我一起随军的还有养育我的叔父,如今却没有他的消息。在下恳请将军能帮我在军中寻一寻他尚在否。”
单燮道:“这等小事兄弟直接开口便可,我明日就差人去给你寻。来,喝酒。”
王许有官职却不能直接去军营找人,只能来拜托单燮。单燮喝完几坛酒后就离去了,而王许却醉的一塌糊涂,也才喝了几杯就倒下让人扶回去睡了。
数日后,王许在府内看书,下人来禀报单燮来访。王许出门查看,见单燮站在门外,身后还跟有一人,这人就是在酸枣时的王老板。突然想到已经过去了四年时间,想起之前自己随军的日子,王许不禁眼眶一红,差点留下眼泪。
单燮道:“看来此人就是王许兄弟的叔父了,我已下令让他离营,以后你叔父就能在你府里居住生活了。”
王许向单燮道:“多谢单兄,今日相助在下绝不会忘记,请单兄入府一歇。”
单燮道:“不用了王许兄弟,我还有事,我们择日再一起饮酒啊。”
单燮离开后,王许把王老板带入府内,吩咐人准备衣物和饭菜。二人站着相互对望,王许发现王老板的左手衣服有些空空的感觉,伸手一抓,手竟然没了。
“三年前就断掉了,幸好断的是左手,不然都活不到现在。”王老板不以为然的微笑道。
王许眼眶又一红,道:“王老板……王叔,你曾经对我有恩,待我为子侄。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王老板以后住在王许府中,虽然有人服侍,却经常帮忙打理府中小事,王许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但也看破不说破,也许这样能让他心安一点吧。
清晨,天刚亮一位仆人就叫醒了王许,说郡守府那边有大人召他过去。郡守府,吴起正安坐在厅堂内,见王许来到,便抬起头道:
“王许,我刚接到探马来报,我郡元里城东南方向有一支车队驶来,盘查得知是越国一公子的亲驾。说是来邺县访友,魏越两国向来交好,你此番前去陪同,不可另出意外。”
王许受命后便前往邺县,吴起虽然说是让他去陪同,实则有点监视的意思。王许到了邺县,县内现在人数比之前还多了不少,应是没有了河神娶亲压榨百姓钱财,又修建河渠灌溉农田粮食丰收。王许见到这些,心里起了点欣慰,这也算是自己做了一点贡献吧。
得到消息,车队应该在明天才到达,王许就在西门豹安排的别馆住下休息。第二天一早,王许就和西门豹等官吏在县衙内等候。来人禀报越国公子马车已在衙门外停下,王许众人纷纷出去迎接。只见队伍只有十余人,随从都是穿着普通平民衣服,看起来像普通车队一样,只有一位坐在马夫旁边身穿灰色素衣,腰间别着两把轻剑,头戴帷帽看不清容貌的人与众不同。只见此人往马车轿被招呼一声,车帘拉开,从轿内下来一满头白发胡子确是黑的老人下来。
老人弓着腰走到王许等人面前行了一礼道:“老朽乃越国的士大夫芈玮,轿内坐着的正是越国五公子姒绥,因公子身体抱恙,恕不能下车相见。”
王许众人回了一礼,西门豹开口道:“久闻先生大名,这位是我西河郡的郡史王许,王大人。”
王许行礼道:“公子与先生舟车劳顿,我等已为公子准备别馆,请公子与先生等人前往歇息。”
西门豹差人领着他们车驾去往别馆,而那个头戴帷帽之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露面,一直站在姒绥的马车旁。
王许对西门豹等人道:“派人在别馆旁边看着他们,有情况速来禀报。”
一个生病的公子和一个老年人千里迢迢来访友,跟谁说都不信。但愿不要生什么事端,怎样来就怎样回去最好。
“大人,越国的随从这次出去还是跟人打听河神娶亲之事!”一名侍卫来报。
王许和西门豹坐在县衙偏堂内,西门豹开口道:“王大人,越国这两天已经五次派人出去打听河神了,难道当时被扔下河的官吏或那三老是他们要找的人?”
王许答道:“我觉得不是,堂堂一国公子和士大夫,与那些人身份相差甚远,更不可能亲自来找。现在这县里百姓都无人感提河神一事,多寻未果他们也不打算就此罢休……西门大人,麻烦派一侍卫装扮成百姓被越国人寻到,然后告知他们河神之事,但先不要跟他们说扔三老下河这段。”
过了许久,一侍卫传回消息越国随从向那个假扮百姓的侍卫问了河神娶亲的事又问了巫婆的住所。王许便让西门豹寻来一面具和像之前那巫婆穿的衣服,王许自己假扮成巫婆,然后在前巫婆屋内等着。
午夜,王许等到快睡着了,终于传来三声“砰砰砰”敲门声,没人说话。有敲了一遍,王许打开了门,门外有两人,就是越国的随从,其中一个开口道:“我家公子有事要请教巫祝大人,麻烦随我前往。”那人说完后便提了提腰间的佩刀,再做个请的手势。王许心想,应该是骗过他们了,这就跟着去看看他们想做什么,不会是要巫婆给那越国公子娶媳妇之类的…王许暗笑了一下。
王许先前已经吩咐西门豹,在别馆周围安排人手,如果发出响动呼叫便让人冲进来,这样就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