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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嵩还在默念阿弥陀佛的功夫,就听身后传来蒙毅惊诧的赞许声。
“贤弟,看样子,是为兄输了。”
喜而转身,只见灼灼烈日下,蒙毅手举横刀,表情激动。
疾步上前细瞧,锃亮的刀口在阳光下折射出森森寒光,刃口如丝,没有半点缺损。
反观那一块生铁,已然断成两块,断口抚手滑指。
见吴嵩没回话,而是围着熔炉左右打量,蒙毅放下手中横刀,也围着熔炉转了起来,两人的话题开始围绕着
“贤弟,不知此炉一日可产多少精铁?”
“三五百斤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当然,前提是人员、铁矿石等原料管够,若是如此,多建几座这样的炉子,产量会更多。”吴嵩细细检查了一遍炉身,虽有少许裂纹,但无关大碍,后续慢慢填补,反复之,一座耐火老炉用上个十年八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难就难在牛顺做出来的手拉式鼓风箱设备上。
吴嵩只是大致知晓其构造,画出来的图也是像形不像心,这种情况下,牛顺能把鼓风箱赶工赶点的造出来并具备大致的功能,这在吴嵩看来已经堪称是奇迹。
拉了拉鼓风箱的木柄,传出吭哧的怪响,除了鼓风口不出风,哪里都漏风。
一次工作,就将报废。
吴嵩不禁暗自汗颜,同时好言安慰急着要请罪的牛顺,今日有此成果,他已经十分满足了,也不急着求这朝夕之功,有埋怨人的功夫,还不如回头抽出时间和牛顺好生探讨一下怎样精进手拉鼓风机的建造。
“三五百斤。”蒙毅说话的声音有些微颤。
六王毕,四海一的大秦不是没铁,甚至已经有人可以炼出接近精铁的良铁,只是这种高级的炼铁技术只掌握在极少数的工匠手里,且没有统一的标准,炼出来的精铁质量良次不齐,由于炉温不够,一块精铁,往往经过数次回炉和千百次的反复锻打,故而造价极为昂贵,难以全国推广。
吴嵩此法一出,直接将此时大秦的炼铁技术向前推动了何止百年。
“姑且按日产三百斤算吧。”吴嵩暗自琢磨,心下对比,又改了口,心里已经有了炼钢的雏形,却没急着说出来。
“甚好,甚好!”蒙毅接连叫好,把做工粗糙简易的横刀递给身旁的家将沮良,看样子没打算再还给吴嵩。
“贤弟,现在说说你的条件吧。”
“陛下赏赐小弟的府邸尚待完工,六百丁户,怎么说也有二千余口子,诸事欠妥,到时恐怕还得蒙大哥腾挪一些食粮及农耕器具,总不至于让小弟庄下有饿死人的丑事传来吧。”
吴嵩似笑非笑,等了一天一夜,基本可以断定朝上那位大佬是准备让自己白手起家了,总算是开出了第一个条件。
倘若土豆和红薯育苗成功,再赶个应季的晚班车,自己连同属下的六百户农民才算是熬过了第一个难关。
至于土豆和红薯的面世又会给这个时代带来何等的震惊,吴嵩来不及细想,反正藏不住,不如到时主动进献给朝廷,再给自己捞个一官半爵,岂不是美事。
“好说,一会儿为兄就命管家去办此事。”
“小弟就此谢过蒙大哥。”
蒙毅微微颔首,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吴嵩。
“仅此而已?”
“蒙大哥对小弟有知遇之恩,有对小弟百般信任,小弟岂能贪得无厌。”
只是看蒙毅的表情,吴嵩立刻就后悔了,自己还是把‘勋贵豪门’这四个字想得太简单了,又不好反口加价,只得暗吞苦果。
“哈哈,心口不一。”蒙毅一眼看破吴嵩的懊悔之意,不由得哈哈大笑,领着一众家将转身离去,不忘回头道,“贤弟放心,你需要的东西不日就会送至,为兄这就回府为你上书邀功!--对了,我蒙府家大业大,贤弟不妨把后面的要求提得高一些,哈哈。”
蒙毅走了,只带走了横刀,留下了残败的鼓风箱,还有捶胸顿足的吴嵩。
侮辱,这绝对是侮辱!小样,下次让你把蒙府送给我!看你送还是不送!
带笑送走蒙毅,又和牛顺在堂上探讨了好一番关于鼓风箱的事宜,挥笔弄墨,又用帛布画下一副改造后的蓝图交给牛顺,这才空闲了下来。
牛奶奶领着芸娘把几口大缸从屋里搬到了后院向阳的墙角,正在给土豆和红薯苗浇水施肥。
所谓施肥,不过就是将草木烧剩的灰屑翻埋进土里。
见吴嵩回屋,一老一小急忙给他见礼。
“奶奶,芸娘,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咱是自家人了,不必这么多礼仪。”
“公子如今贵为爵爷,老妪怎能失礼,老小得公子收留已是莫大福分,岂能再失了礼节冒犯公子。”
“好好,这一礼我受下了,但是咱们说好了,这只能是最后一次了。”拗不过固执的牛奶奶,吴嵩只好腆着脸受了一礼再次叮嘱道。
来到大缸前,探头看了看里面的育苗,有几株嫩芽已经撑破了表层的泥土,露出一点点翠绿的芽头,算算时间,这趟应季的末班车自己应该还能勉强赶上。
眼前一切都在向自己预料中的轨迹发展,吴嵩不由得欣慰。
招呼了一声,拿起木锄,在墙边挖起几堆泥土,混入炭灰、水,把泥巴攉得吸足了水分,再从屋内拿来玉米种子,用泥巴裹住,揉成鸡蛋大小,一粒一粒放在缸边的浅土里。
芸娘和牛奶奶在旁有样学样,不大一会儿,就揉好了几十枚玉米种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悉心照料,等待发芽了。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芸娘,去把人叫来。”
芸娘应了一声跑出门去。
不大一会儿领来十几个挽袖露手的仆人。
“给我挖。”吴嵩一声令下,众人避开大缸,操起器具,纷纷有序的忙碌起来。
只用了一个下午,偌大的后院便被众人破坏得狼藉一片,完全不复先前的诗情画意。
吴嵩双手抱胸,面带迷之微笑,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仆人把后院一点点变成可供耕耘的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