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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春宫内,灯如白昼。
盘龙御座前的案几上摆着两鼎缠金镶宝的铜炉,上置网盖,内有袅袅涎香溢出。
数名宫女手执装着始皇帝刚刚换下的冕服缓缓退下。
此时的始皇帝换了一身华丽的宽袖袍服,肃然危坐,望着眼前金盘里的一粒泛着淡淡荧光,类似珍珠的丸子。
这粒丸子是他第二次东巡至旧齐琅琊郡时所得来的‘仙丹’,呈现这粒仙丹给他的人是齐国最有名的方士,名曰徐福。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巡游,让这位千古一帝诞生了一些荒唐的念头。
求仙问道,以为长生!
琅琊郡海边看到的那一幕奇景令他至今仍历历在目:
浪花巻涌的大海云际之上,那一座座高耸的城墙,精美的建筑,处处散发出鬼斧神工之诡谲,如在眼前,摊手可寻,可等他派人驾船入海想一登仙境拜访当中仙人时,一切却又如风中浮萍,遥不可及,只得站在岸边目睹着‘仙迹’一点点消失在眼前,最后隐退在了浩渺的云端。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难道是自己求仙问道的心不够虔诚?仙人不愿接见自己?
正在困惑的时候,史上第一的大忽悠徐福出现了。
行帐内,一副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徐福自荐能为始皇帝找到海中仙人居住的仙山,并为其求来长生不死的仙药。
大海的深处,有三座仙人居住的神山,分别为蓬莱、方丈、瀛洲。其上千宫云集,手执琼浆的仙女衣带飘飘,不死不灭的仙人跟这些倾国之姿的仙女终日莺歌燕舞,动听的天籁玄乐经年不绝,响彻在每一座宫宇之间..........前来拜见的徐福说得娓娓动人,始皇帝心动了,甚至可以说是魔怔。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尤其是这位已经富拥四海,龙盘中枢的始皇帝,当权力、美色、财富一样不缺的时候,无尽的欲望便开始由物质转向虚幻。
东巡让以徐福为首的齐国方士们终于望眼欲穿地盼来了秦始皇,成立了以徐福为首的史上最强忽悠天团。
也正是如此,徐福的卓卓自谈和始皇帝火光四射的强烈欲望得以一拍即合,两人就此结下了剪不断、理还乱的不解之缘,也给后世的芸芸众生留下了无数茶余饭后的谈资。
正所谓: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一言可定兴废者,皇帝也!一言立决生死者,皇帝也!皇权至高无上!
于是,金口一开,徐福带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和几艘大船开始了第一次的寻仙求药,东西也没白拿,给始皇帝留下了一些自称是集天地之灵气,多年炼制而成的固体‘仙丹’。
吴嵩若是此刻在场,定能一眼看出始皇帝手中那一粒所谓的仙丹不过是布满了汞毒的毒丸子,断然会阻止始皇帝服用仙丹。
思虑再三,嬴政还是令宫女端来盛满水的长脚水觥,稍一犹豫,仰头将那一粒药丸吞进了肚子里。
也不知大忽悠徐福在药丸里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药丸入腹,嬴政只觉得肺腑间一阵清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化开,顿觉神识清明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令宫内侍从退下,因为殿外已经传来了李斯和蒙恬求见的声音。
有些话,他似乎只愿意和李斯以及蒙氏兄弟说。
“陛下,李斯、蒙恬带到。”赵高躬身来报。
“宣进来吧。”
“喏。”
少许,李斯和蒙恬比肩缓步而至,这样的情形不是一次两次了,比如徐福得见了始皇帝之后,嬴政也没急着答应他提出的要求,也是像今夜一样先召李斯等商议,上一次则是其弟蒙毅。
然后,最终将徐福提出的童男童女三千削去,所求财帛也减半,纵然如此,徐福带去的财宝也是数量惊人。
“通古,蒙恬,对于吴嵩一事,你们心里到底是怎样看的?刚才在信殿见你们不表率,也未反对,现在就咱三人,就此事,你二人大可各抒己见。”嬴政轻呷了一口案几上的水觥,只因为腹中有一些不适之感,不适很强烈,所以没引起他的重视。
“陛下可是在为吴嵩的身世由来担心?”人是蒙家人带来的,蒙恬自然得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老大发了话不以言语治罪,又只有君臣三人在场,说起话来自然就放开了许多,况且,始皇帝的用意很明显,就吴嵩一事,在他看来,还不准备放到朝堂上去说。
“眼下天下初定,看似表象祥和,实则暗藏汹涌,六国之余孽遍布四野,荆轲之事犹在昨日,想杀朕的人费尽心机,让朕不得不有此疑虑呀。”嬴政对当今天下之势看得很明白也很清楚,不仅是他,百官皆是如此,只是不敢说出来,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对于臣子就是这样,也就是在李斯和蒙氏兄弟这样的肱骨重臣面前能听到一些由心而发的谏言。
帝王是全天下最孤独的人,也是无奈的。此时的嬴政就是这样,不明白一个大一统的国家究竟有何不好?秦扫六合,六国遗室,愿以臣表者,他不仅未伤这些王亲贵胄丝毫,还恩恤有加,可即使是这样,在见到这些人时,还是有种养了一群随时都会吞噬自己的白眼狼一样的感觉令自己惴惴不安。
李斯老松般思索须臾后向前一步道,“陛下,老臣也有一些不明之处,蒙毅的奏章上说了,吴嵩,二十三岁,隐世异人子弟,师故而出山面世,二月有余,初入世就为我大秦献出制盐之法,尚有炼制精铁的法子未完成,依照赌约,六日之后能成与否,老臣尚不敢断定,但从此子行为上看,倒不像是居心叵测之辈,悉知有此二法,想要有所图谋绝非难事,在老臣看来,此子尚不足虑,陛下若不放心,仅赐五大夫爵不委以官职静观其变即可,反而他背后的那位师父究竟何许人也,这点老臣倒是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