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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麦河谷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巨石城这边也没闲着,李信出发之前和张巡长聊过一次,内容并不是关乎近期的一系列军事、政治对策,而是蒋斌曾反映过的在长途行军的士气下降问题,使团东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个问题必须要重视起来并加以解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需要的时候迸发出想要的力量。
张巡知道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难度非常地大,而且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但是李信既然和自己商量,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一人智短,二人见长,苦思无果的情况下张巡命人将赵百万、王刚、刘一手、胡金几人喊来,准备就这个问题听一听大家的想法,从而集思广益,摸索出一条路来。
“张大人,有啥大事要让老赵出手,不论是要人还是要钱,你尽管开口。”赵百万一进屋便开起了玩笑,他这几日可以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李信兵不血刃的攻占了巨石城,赵百万受到巨石城上下极大的追捧。
不排除因为他本身就是使团的头面人物,一些心思灵活之辈想要从他这里更深一步与西州方面合作,但更为重要的是他是整个西域这一大片区域最大的行商,而西州一方又掌控了驹岭山的东西通道,虽然罗些人在驹岭山上也畅通无阻,但在商贸方面罗些与巨石城没有什么互补性,要是通过赵百万能打通与西州贸易往来,无比巨大的利益让所有人都心动起来。
“老赵,你这几天忙坏了吧,可不比我们这边每天都累死累活的。”早来一步的刘一手笑着道,他负责的内务部门对这些天确实不得清闲,尤其是在巨石城上下都知道车后国有大军回援的情况下,不少心向车后国或者是罗些国的人都在暗中活动,刘一手的人每天就是监控这些家伙,按照李信的交代除非对方准备武装作乱,他都不要动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毕竟西州到此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些,人心向背乃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之后的一些计划还离不开这些人。
“几位大人在线总觉得巨石城的力量还是不足,只那千余被关押的降卒就是极大的隐患,城里那些家伙也不老实,已经有好几波人打着犒劳的名义想探听我们剩余兵力的情况了。”王刚显得有些担心,在他看来要想控制住如此规模的城池,目前的可用之兵还是太少了些,并且在他心里,对那些临时招募而来的岩族也不是那么放心。
“王刚大人不要太过担心,按照战前我与将军的模拟,此刻我们西州已经处于不败之地,唯一可虑的便是以后能够得到多少好处,如今将军那里没有消息传来,证明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今日来乃是有其他的事要与几位商量一番。”张巡安慰道,不过他的话说得不明不白,将其他几人的心思都吊起来了,他却不再讲了,赵百万几人私下对视一眼,读书人都好卖关子。
“我见大家的状态还不错,有一句题外话想问一下,此次帝国之行,哪一点能让诸位感到满足呢?”张巡的发问很突然,在场的几人一时不能理解他的用意。
“张大人,还是我先说吧,当初信将军找到三舅和我,我是发自本能地就答应了,一方面加入使团确实对我个人是个极大地锻炼,使我从一个闲散的偷儿变成了西州节度使府的官员,另一方面我觉得这个事非常值得去做,不单单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而是我觉得能加入其中我活着的意义变得不一样了,不瞒张大人,胡某也曾在书院学习过,但是感觉能随使团走上这一趟,远比我考上进士能带给我的成就感更强。”胡金的话有些许混乱,但是却引起了张巡几人的共鸣。
“我也是这般,帝国之行能带来的财货增长,远不如加入帝国之行本身能带来更大成就感。”赵百万也附和道。
“能追随将军本就是福气,我那几个老兄弟还抱怨我命好呢。”王刚道。最为一个较为纯粹的武人,他有些不理解胡金与赵百万所说。
张巡闻言点了点头,胡金、赵百万、王刚所说,他大概能够理解这是一种使命感与责任感,读书人更容易表现如此,特别是年轻的读书人,所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正是如此,但是这种想法又如何推此及彼呢,大部分人念念不忘的只是一日三餐、升官发财罢了,张巡一时间倒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好了。
“张大人可是有什么想法?”刘一手发问道,张巡一怔,便把他百思不得解的难处说了出来,胡金与赵百万也是没有办法,倒是刘一手好像不大理解张巡的顾虑。
“刘捕头可是有应对良策。”张巡发现了刘一手的异常。
“张大人说笑了,您都没有好办法,老刘又有什么良策,不过我倒是觉得大人多虑了,何须考虑改变所有人,能改变一二人,或者让一二人在关键时刻能有所改变,在老刘看起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就如两军对垒,明知上前一步则死,退后一步则生,可是你的伍长、什长上了,你难道就会往后跑?那个时候还哪会想什么升官发财?”刘一手理所当然地道,王刚极为自然的点头同意,而张巡被刘一手的话给镇住了,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啊。
若有所得的张巡有些恍惚地将刘一手四人送走,坐在书案前苦苦冥思,拿出一张纸来随便地写下一些杂乱的灵感,好像抓到了什么好像又一无所得。
在张巡沉浸于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之中时,外面传来郭安西、那罗与泽明的声音,李嘉不在城中,较大一点的书生也被安排了执事,是以没人管他们三个,也不知怎的这三个家伙竟然跑到了张巡的房外。
“海者,晦暗无知也当然是什么也没有了。”那罗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越是没有见过的东西越容易成为年轻人的话题。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什么也没有,仙山从哪来的?”郭安西不屑反驳道。
“听先生说神都就在大海边上,要是到了神都,一定要好好看一看。”泽明还不能如他们两个一般引经据典,但也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泽明说的是,一定要去看,不参与其中,如何能得其中之乐。”郭安西摇头晃脑地道,言罢拉着另外两个离开了。
张巡听得此笑言,有如醍醐灌顶,你不参与进来如何能做到,我一人不够可以有千百个我,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落到笔下却寥寥数语。
“信将军亲启,吾从众得一法,是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由我始,置于军而不治军,星火也,凡百人举一星火,燎原之势成矣。”
张巡命人将信送往李信处,自己又忙碌起来,一大串的名字被他写在纸上,之后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两个职位指导、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