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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路?谁不给你们活路了?你是什么人?”张县令奇道。
领头的山越青年摇了摇头,道:“不是别人,正是县尊大人。”
“有什么事就到县衙去说!”麻老六见对方态度不善,便主动站出来吆喝道。
不料那山越青年根本不搭理麻老六,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就又转过头来对张县令道:“在下是落夫部头人周世虎之子周遗。短短不到一个月县尊大人就征调了三批军需,草民们除了留下过冬的粮食,其他的都已经交了出来助朝廷一臂之力。可这第三批军需,草民们实在无法凑齐,耽误了军期,草民们自知罪无可恕,所以特来请死。”
周遗这个名字估计是用山越人的语言翻译过来的,但张县令也不计较这些,听他说话虽然客气,可语气却十分生硬,摆明了就是要来拼死的。
可张县令却好像成竹在胸,面对周遗咄咄逼人之势却是淡淡的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些军需粮草,本县早已凑齐,估计是下面那些奸吏们又在摊派盘剥。这样吧,今天天色已晚,诸位远道而来,倒也不好不尽地主之谊。就请先到寒舍用一顿简餐,明日再谈公事如何?”
说完,张县令右手一摊,躬身做出邀请的姿势。
这样一来,那山越青年周遗反而没了主意。他原是打定了主意这趟来县城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要大打出手,因此带足了附近村里的青壮,只等一言不合,就立即动手。可张县令姿态一摆,他反倒不好发作什么了。
周遗对于张县令所说的什么豁免军需的鬼话是不大信的。所谓军令如山,鄱阳太守何源本就是个赏罚分明、恩威并用的人。要是没点手段,也不可能把境内的山越部族们摆弄的服服帖帖。张县令要是擅自做主减免征集的粮草数额,只怕他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看张县令的态度,满脸堆笑,一脸的诚恳,也不像是耍诈。周遗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哪里懂得官场上这一套弯弯绕,一时间没了主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少主,不如就先答应他们。你领几个心腹去县衙。我带着大部队在外接应,如果到了三更天你还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救你!”
看出来周遗的犹豫不定,这时候一个其貌不扬的山越老者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附耳对周遗小声吩咐道。
“耆老,父亲临走时吩咐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我晚上不出门,也许是就歇在县衙了。明天天亮后我肯定会出来的。”周遗拍了拍老者的肩膀安慰道。
老者还想说话,却被周遗打断,反而对张县令拱手道:“草民等冒昧前来,叨扰了县尊,今天吃多吃少,日后一定全数补上!”
“好说好说!”张县令见他信了自己,心中暗松了一大口气,上前勾着周遗的肩热情的道:“本县还有些家底,你放心,绝对不会占用公帑!老六!”
张县令一声招呼麻老六,又对他使了个眼色道:“这些山越朋友,就由你代本县招呼一二,全都安置在空出来的军营里吧!”说完,就拉着周遗的手亲热的前往县衙去了。
老者待要说话,麻老六和他的手下们也都纷纷上前,热情的招呼山越人前往军营吃喝。山越人走了好几天的路,也着实劳累,一听有饭吃,也都纷纷随他们而去了。老者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随着人流去往军营。
***
“周公子,请!请!”
“这位小哥,吃啊,别愣着!”
县衙内堂,和昨天晚上一样,又是满堂春色,舞乐齐鸣,张县令依旧在到处劝酒。周遗和另外两名地位颇高的山越头领坐在昨天林容和顾刚的位置上一边喝酒吃肉,一边享受着张府婢女的服侍。除开这三人,还另有六名山越武士随同。不过说是武士,其实也就是个带刀的山民,盔甲什么的是绝没有的。
而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房间里炭火更旺,烘得人人脸上春意盎然。尤其是周遗和那两个山越头领,他们平素都生活在条件艰苦的山区,哪里见过这样奢华的酒宴,从酒器、食具、家具,无一不是从建业运来的上等器物,烹调手段更是山越人们闻所未闻。可最吸引山越人的,还是酒宴上的翩翩舞女。
三名舞女上身内着青色短裳,下身一袭青色罗裙,外罩一袭紫色轻纱,腰间系着一条绿色丝带,勾勒出窈窕的身材。三人伴着优美的钟乐翩翩起舞,裙裾随着舞点左右翻飞,做出种种妩媚的姿态来,直看得山越人目不转睛,连连称赞。
张县令却乘着舞乐的时候,以更衣为名,又悄悄地撤到了隔壁的房间。
“三位上官,下官已经依照吩咐把山越人的头子都引到了隔壁房间。现在三人正在尽兴,下面如何裁处,还要请李监军的意思!”
躲在隔壁的正是李旭一行人。乘着张县令出去迎接山越人的时候,顾刚已经按照李旭的吩咐,把二十多名手下安排在县衙的各处进出口,完全封锁了山越人互通消息的可能。而剩下的十名“精锐”则全副武装的躲在这里,随时准备出击。
“算上护卫,一共有九个人。麻老六他们和乡勇们正在应付山越人的手下,咱们这里能出动的也就十…..”李旭点上了顾刚,可看到林容却犹豫了,以林容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不到一百斤的个子,要和那些成天在山里过日子的山越壮汉们拼,却是是个鸡肋。
“十五个!”李旭、顾刚,加上十名手下,再加上张县令和他的两个手下,正好是十五人。
李旭刚说完,张县令又连连摆手道:“监军大人,下官乃是文官,这打打杀杀的事不是下官本分,还是十四个吧。”
“监军大人,”张县令话音刚落,张县令的那个管事小厮于郎也苦笑着道:“我是一介草民,吃的是主人的饭,不是朝廷的饭。这朝廷公务,就别算上我了吧。”
“监军大人,”于郎话音未落,另一个管事小厮也嘿嘿一笑,李旭知道他什么意思,便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