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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李旭沉着脸道。
“是!”张县令咽了口口水,又望了望顾刚等人,生怕他们发作,见他们没有动作,便又接着道:“自十月初一属下接到州里的公文,便老老实实的准备军需,县里所有的官兵都被聚集起来跟着何源去豫章界内去了。可打了不到一个月,军需便催要了两次,这次已是第三次了。下官原还以为是前线吃紧,所以需求如此之大。可仔细一打听之下,才发现其中另有隐情。”
“下官在余汗为官这几年,周边各县的县令也都认识。下官曾向他们仔细打听过有无军需调令,他们也都说有,而且数量特别巨大。所需树木几乎都是按照各县的存粮量身定制一般精确,既不会让各县完全凑不齐,又不会让各县留有富裕。这一来,下官就更加怀疑了。”
“鄱阳郡兵里也有下官的一个远房子侄当差,下官曾经派胡老铁,哦,就是监军大人昨天见过的胡县尉,在派送军需的时候悄悄的问过他。可他言辞闪烁,只是推说战事吃紧。可据胡老铁所说,何源的大军营帐干净整洁,并不像是连日激战的样子。而且士兵们人人精神饱满,更没有一个受伤的。下官虽然不知兵,但两军交战必有损伤这还是知道的,若是真的连日激战,又怎会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呢?”
说到这里,张县令两手一摊,十分不解的说道。他还再次回头望向顾刚看了一眼,见他面不改色,又立刻缩了回来。
顾刚虽然面无表情,但此时心里却也是翻滚如云。如果真的如张县令所言,何太守起码也是个消极避战的罪名。可若仅仅是这样,又何必劝李旭不要再去前线呢?
张县令接着道:“要就是这样,监军大人去了顶多也是一顿责罚。可他暗通冯逆,可是胡老铁亲眼所见的。”
“怎么说?”李旭听到这里,终于认真起来,便弯下腰去认真的问道。
“那天送到辎重粮草后,营里照旧是一场大宴,自何源以下,人人饮酒。老胡他平日忌酒,但也喝了几口。可酒后他却见到几个操着豫章口音的军官和何源放声大哭,还说什么陆…陆使君误国,殷谦无耻之类的话。到了半夜里,居然又来了一队人,领头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将军,老胡躲在帐中亲眼见到何源恭恭敬敬地称呼那个老人为士嘉公。监军大人,那冯逆正是表字士嘉啊!”
“何源密会冯逆,这你可敢作证!”李旭厉声问道。
“这….”张县令又害怕起来,他本是张家子弟,指需要按部就班的混资历,早晚也能混个太守当当,甚至有可能被召入刺史幕府。卷入这样的纷争,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可面对李顾刚手里的钢刀,他又说不出一个不字。
“如你所言为真,就把刚才的话一字一句全部写下来,画押盖章。我和顾队率还有林主记都会签字佐证,他日举报有功,这鄱阳太守的位子,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吗?”李旭拍了拍张县令的肩,微笑着鼓励道。
另一边,顾刚道手下早就端过一个矮几,上面陈列着文房四宝和一卷黄纸。
见张县令还有犹豫,李旭漫不经心的抚摸着自己手上的短刀道:“张县尊莫非也和何源一样,甘愿附逆背叛朝廷?”
“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写!”张县令承受不住这连番的威胁,为了保命,只能把刚才所说之话一五一十的写下来。
“嗯,”李旭细细一看,和刚才所说分毫不差,便满意的道:“那个证人胡老铁呢?他现在何处?”
“这个恕下官不能相告!”这一次,张县令居然非常硬气,他起身抱拳道:“详情下官已经写下具状,并签字画押盖章,上官可随时向朝廷和州里禀报,到时下官一定出来作证。但是胡老铁乃是当事人,下官为求自保,不得不让他远走他乡。胡老铁自天明卯时出城,此时估计已经快出县界了。如果上官一定要坚持见他,那下官不得不怀疑上官是否别有私心。”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噎得李旭更是哑口无言。顾刚反倒来气了,一把抓过张县令威胁道:“走得了他,走得了你全家吗?”
可这一次面对顾刚,张县令却意外的强硬,他的衣领都被顾刚攥在手里,却面不改色道:“顾队率要是想杀人灭口的话却也晚了。出发前下官早就把全部实情,包括昨夜诸位上官所用的酒食婢女全都写成具状让他一并带走。倘若州里没有公道,他自会去洛阳伸冤,下官倒是不信连洛阳都没有天理了。”
说着,他把头转向李旭,这一次的眼神中再也没了慌乱和退缩,反倒是决绝的无情,一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态度。
这样一来,李旭倒也不好过分威逼,反正口供已经到手,便让顾刚把他放下来。
“好,张县尊的话,本监军已经听到了,可我也身负使君所托重任。不瞒县尊,此次我暗藏身份,就是因为陆使君怀疑何源。扬州各郡都是整备人马汇聚于石城共同听命于朱司马指挥,而何源竟然擅自行动,陆使君十分不满。来之前我已经在鄱阳军中待了数日,可没查探出什么,就被何源打发回来催讨军需。如今得了张县尊的证词,在下更是怀疑。去还要再去一次前线的,只要被我查得实情,我便会立即回奏使君,做实何源的反逆行迹。届时,县尊便是头等功臣啊!哈哈!”
张县尊见李旭不再相逼,噎立刻破涕为笑,一脸谄媚的关心道:“头功是监军大人您的,要不是您明察秋毫上达民意,我鄱阳诸县恐怕也要随豫章后尘了。监军拯民于水火,下官自当代全县百姓谢过!”
说完,他竟然不顾长幼之分,三十多岁的人说跪就跪,又五体投地的行了一个大礼,弄得李旭尴尬不已。
“好了好了,张县尊快快请起吧。”
“久之乃是下官的表字,如不相弃,监军大人唤我久之便可。”
顾刚对张恒的翻脸连连摇头,要他在半刻钟之内连续变换三幅嘴脸,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就在室内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之际,房门又被一把推开,一个清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