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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过大年也就那么回事,没几天热闹劲过去了,穷苦的老百姓们,还是得起早贪黑的混嚼谷,这年月只有那些有钱的老爷太太们还沉浸在春节的节日氛围里,走亲访友,求佛拜神。
紫祥车厂在大年初三也恢复营业了,这时候的北京城也是用车的高峰时期,紫祥车厂的车子,因为款式漂亮,价钱公道,而大受好评,尤其是那些买不起汽车,而又好面子的小官僚人家。
眼看车厂生意越来越好,秦朗也不敢耽搁,每天还是照常出车。
“先生,您上哪去?”这不,没一会,秦朗又接了一单生意,坐车的是个穿长袍的先生。
“去法华寺”
“那地可不近哦,一块大洋。”
“成,走吧”
秦朗见又谈成一笔生意,高兴的拉起黄包车,直奔法华寺而去。
从北京城到法华寺,那是直接到了郊外了,再快都得一个时辰,秦朗收一块大洋,那是相当厚道了。
“先生,法华寺到了,您慢点!”秦朗热情的招呼着客人,手法已是相当熟练了。
那长袍先生缓缓走下车来,一摸口袋,好像竟是忘了带钱。
“哎呀,小伙子,实在对不住,这出门走得急,却是忘了带钱了。”
秦朗见他神色慌张,不似作伪,便爽朗的笑道“没得事,没带钱就算了”
那先生闻言,反而不同意了,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在这等我会,我去去就回”说着便快步的往寺里走去了。
秦朗也不在意,谁没个着急忙慌的时候啊,便想着等会看看能否再拉趟客回去。
“就是那个小伙子”
没过多久,之前那位先生陪着另外一人,从寺里走了出来。
“哟,原来是你这小子,我正想找你算帐呢!”
秦朗闻言,回头一看,见说话之人竟是辜鸿铭,这真是小瘪鬼碰见老钟馗—冤家路窄。
“老师!”
秦朗也是没想到在这能遇着辜鸿铭,一时尴尬无比,自己自那天离开辜府后,遇到了一大堆事情,忙得是不可开交,早就把辜鸿铭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哼,你还晓得我是你的老师啊!”辜鸿铭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真是岂有此理,老夫破例收了你这么个弟子,已经是破天荒了,可没想到你小子倒是不当回事儿。
“老师,我这不是为了早日还你那一百块大洋吗?要不然这大过年的,我也不至于跑这么远啊!”秦朗苦着一张脸说道。
“鸿铭兄,你们认识啊?”
站在一旁的长袍先生,早已按耐不住了,这是啥情况啊,敢情你们还是师徒啊。
“守常啊,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拉黄包车的读书人!”辜鸿铭解释道。
“哈哈…那今日我等还真是有缘啊!那不妨请这位黄包兄一同进去?”李守常闻言哈哈大笑道。
“两位先生,我还得拉客呢!”
“拉什么客,今天你就休息了,就当抵欠我的大洋了。”
辜鸿铭不由分说,丢下一句话,就扭头走了。
李守常见状,拉了拉秦朗说道“走吧,里面也有些年轻人,说不准你们还能聊得来。”
秦朗无奈,只好把黄包车寄存在寺庙里,跟着李先生一起进到寺里去了。
“守常兄,你倒是快点啊,里头徐志摩那小子又在朗诵什么新月诗了,你赶紧管管!”辜鸿铭回过头来说道。
秦朗进到寺里,见一处凉亭之内,有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位长者,端坐上位,下面还有好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那徐次长家的侄少爷徐义辉竟然也在。
“啊,我悄悄地来,正如我悄悄地走,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此时的凉亭内,一位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梳着中分发型,带着眼镜的男子,正无比陶醉的吟诵着诗歌。
“志摩师兄的这篇《再别康桥》,当之无愧是新月诗歌的代表佳作啊!”徐义辉在一旁故作同道之人一般说道。
“哪里哪里,徽因妹妹的诗才才是令人佩服啊!一篇《你是人间四月天》,不知征服了多少人啊!”徐志摩一边说,一边望向对面的一位女子。
只见那廊檐下还有一女子,身穿一袭浅蓝色长裙,淡雅脱俗,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配着那随意散落披在肩上的黑发,不苟言笑的站在一旁,就犹如那临世的仙子一般,高冷不染一丝尘埃。
“对,对…徽因师姐的才华那是自不必说的,世间少有这般有才情的女子啦。”徐义辉不失时机的恭维道。
“这不是胡适之白话文的最强拥护者吗?怎么!对新月诗也有研究!”
说话之人正是辜鸿铭,他没想到自己刚离开这么一会,凉亭里就又多了一人,还是和自己唱对台的徐义辉。
“鸿铭啊!你快快进来,我给你介绍,这位徐义辉乃是陆军部次长徐树峥的侄子,也是北大的学生,今日偶遇,便邀了进来。”
坐在上首的长者笑着对辜鸿铭说道。
“咦,你身后这位后生是?”那长者发现辜鸿铭身后的秦朗,好奇的问道。
不待辜鸿铭回答,李守常便抢先说道“梁老,这位小友乃是鸿铭兄新收的高足!”
“什么高足,不就是一个臭拉车的嘛!”徐义辉也瞧见了来人正是秦朗,不由得心中一阵不爽,六国饭店已经让你出尽风头了,现在又碰到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秦朗也看见了这位喜爱装逼的次长家的侄少爷,本来还想着凑凑热闹就走的秦朗,闻言后竟来了劲了。
“小子秦朗见过各位长者,师兄师姐!”秦朗弯腰恭敬的冲各位施了一礼。
“秦兄弟一身短打装扮,不会真是拉车的吧!”徐志摩皱了皱眉头说道。
“在下的确是一位人力车夫,不过在下凭自己的汗水力气吃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秦朗不卑不亢的回道。
坐在上首的梁老不由得颔首点了点头,这小伙子精神饱满,说话有礼有节,肯定有其过人之处,不然辜鸿铭也不会看上眼的。
“年轻人,瞧你年纪应也不大,不知你对这新月诗有什么看法呀?”梁老冲着下首的秦朗轻声问道。
“无病呻吟!”
秦朗简洁明了的说了四个字,现场一片哗然。
这山野小子竟敢如此诋毁新月诗,当真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徐志摩当场就欲发作,却被梁老一个眼神制止。
“喔,愿闻秦小友的高论!”
“当今之中国依然孱弱,就是因为有太多太多的高谈阔论之人,而少了切实行动之人,夸夸其谈之辈说得再多,对中国又有何益!”秦朗毫不客气的说道。
端坐其上的梁老,似乎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对啊!想当年……
此时我等与其每日还在此坐而论道,不如走上前去,用行动去唤醒更多的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