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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老少爷们都有说书的潜质,才半天工夫,打遍京津无敌手的金城武馆石馆主,约战南北大侠杜心五的事情,便传遍了京城。
三日之期,一晃眼便过了,今天的天桥陶然亭,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犹如庙会一般。
平日只有些文人雅士的陶然亭,突然冒出一大堆扎板带,穿泡裤的武行中人。
天桥上的小摊小贩也闻风而动,挎着篮子穿梭其间,花生瓜子香烟茶叶蛋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一声“彪爷到!”众人皆纷纷闪避。
只见石彪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昂首阔步走进了陶然亭。
只见那石彪脑袋锃亮,塌鼻梁,深眼窝,一双眼睛阴鹫无比,身上穿着考究的黑缎子马褂。
这石彪自两年前来到京城后,整个北京城的国术界就没安宁过,这石彪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人,到了北京城后每天除了踢馆就是下战书,搅得北京城永无宁日。
后来这石彪竟也学人开了武馆,每月学费两块大洋,交钱就能加入,一时之间整个北京城的武术败类,地痞流氓皆拜入门下。
“让一让嘞,麻烦借过一下”
此时秦朗等人才姗姗来迟,铁柱在前头开路,宝祥和长海哥抬着一顶滑杆,老爷子坐在上头,身旁跟着秦朗,身后还跟着喻秋萍和喻老汉。
众人一见,今个的正主来了,皆让出一条道来。
“石馆主,家师有命,令我代师出战,还请石兄见谅!”
秦朗进了陶然亭后,抱拳冲着石彪施了一礼,接着说道。
石彪抬手回了一礼,嘴里说道“早闻南北大侠武艺超群,本想今日好好领教一番的,不过考虑到杜大侠年纪大了,由弟子出战也是可以理解的”
杜心五闻言,哈哈大笑道“小老儿虽年迈了,可也还能动弹,只是对付一般的江湖莽汉,还用不着我出手。”
石彪听杜心五竟瞧不起自己,不由脸色一寒,厉声说道“那就让我今日就好好领教一番高足的手段吧,说吧,比什么?”
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应战之人可以选择对战方式,下战书之人必须无条件同意。
石彪对这一点是有把握的,自己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拐子流星,软鞭硬锏,别管手上脚上的,还是器械上的,咱都拿得出手。
“那就比枪吧!”
石彪闻言,心想,这小子果然有点能耐,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这枪要想练的好,没个三年五载难出成绩。
“不知石馆主是用盒子炮还是水连珠啊?”
秦朗接下来说的话,差点没把石彪鼻子气歪过去,说半天,你丫要比的是火枪啊。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石彪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心想自己可不会玩枪,可手下阎学勇不是会吗!他当年可跟过白朗造过反。
“学勇,你去陪杜大侠的高足耍耍!”石彪一转头对站在身后的光头大汉说道。
“哟!原来还是熟人啊!”秦朗见石彪身后站出一人来,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天桥上侯集的大师兄嘛!
“见过秦兄弟,在下阎学勇,请赐教!”阎学勇说不多说,上来就是摆好了架势。
“请赐教,阎兄把枪拿出来吧!”秦朗抱拳作了一个揖,接着说道。
“你丫的没枪比什么枪啊,真他娘的扯犊子!”石彪一听秦朗所说,更是怒不可竭,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石爷,咱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会有枪呢!难道你们也没有吗?”秦朗装作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说道。
“放屁,我金城武馆上下,那也都是良善之辈,又岂会有枪。”
石彪瞪了一眼秦朗,你小子是成心来捣蛋的吧!
“既然如此,没得枪!那咱还是比划比划拳脚吧!这才是真功夫!”石彪借机说道。
“谁说没枪,我这就有!”
众人听见说话声,纷纷寻去,只见那人穿着黑色呢子警服,褐色牛皮武装带,锃亮的马靴,腰间围着牛皮子弹转带,挎着盒子炮,枪柄上还悬着一条耀眼的红绸子,身后跟着两名手下。
“他怎么来了?”隐在人群里的马烟枪喃喃自语道。
“马爷,他谁啊?”张大疤子问了一句。
“京师南城警署的署长许荣,听说此人一直和卢师德不对付,可此人在警队里深得人心,卢师德也奈何不了他。”马烟枪解释道。
“要枪我这有,不过有一条,不得伤人,不然我可得拘人!”
许荣说完,冲身后手下看了一眼,两名手下便解下自己的盒子炮,递了过去。
秦朗接过盒子炮,掰开击锤,一拉枪机,黄澄澄的子弹便跳了出来,手一松,枪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弹了回去,撞击着纯钢打造的机匣,发出铿锵之声,连续拉动了十次,十枚子弹全都弹了出来,接着又一颗一颗压了回去。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小伙子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个玩枪的高手,就刚刚露得这一手,内行人一看便知,这是对枪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检查,而那阎学勇就不会,直接拿过枪,便握在了手里不动了。
阎学勇愁眉看了一眼秦朗,心想,都是些花架子,看我的。
“嘭…嘭…嘭…”只见阎学勇连开三枪,正中不远处落着的麻雀,而且连中三只。
一时之间,剩下的鸟雀都扑腾扑腾着翅膀,惊飞了,人群也爆出一阵叫好声。
秦朗看了看,一时不知如何出手,这鸟雀都跑光了,咱打点啥好呢。秦朗眼珠子一转,正好看见石彪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子。
“石馆主,可否借你手腕上的佛珠一用啊?”
“可以,拿去!”
石彪手腕上的佛珠可不是什么檀香木的佛珠,而是铁珠子,关键时刻还可以拆下来当暗器用。
秦朗拿过佛珠,用力一扯,接着抛向天空,然后抬手便是几枪。
只见那几颗子弹颗颗命中铁珠子,一时间,现场火花四溅。
枪声一停,四周萧萧一片,鸦雀无声。
“我输了!”
阎学勇倒也干脆,秦朗的枪法的确比自己高明多了,自己输得不冤。
“承让了”
“好…”
站在一旁的许荣,最先鼓起掌来,这枪法绝对没话说。
四周人群这才反应过来,立时便响起一片鼓掌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