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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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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骆怀中听了此话,既嘿嘿讪笑,便不再言语。谢元鹏道:“骆兄弟,我虽同意,但还有个条件,”他欲言又止,用眼睛瞅着水红缨。虽然不说句话,但那表情,已然显露。水红缨说道:“谢军师但讲无妨!”她得本意,就是要告诉大家,她是支持谢元鹏的。谢元鹏见机行事,便道:“适才我想了又想,这是在军中比试,应该用军中得规矩。军中言,为规矩死,死得其所;为百姓死,死的泰山;为威猛死,死而无憾;为鲁莽死,死又何甘?”他说这话时,只用眼睛余光瞟着众人,但目光却深深地扎进骆怀中的心里。“于是,我想出一个办法,既不伤和气,又可以让骆兄弟有所成绩。”骆怀中插话道:“姓谢的,你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讲,有屁就放!”这人话既出口,便让人反感。在这世间为人,不可狂傲,不可骄纵,亦不可为非作歹、混淆视听。都说善有善报,不是不到。众人听他这番话来。哪个还愿意站在他这边。有些人话一出口,就失了场面,就是这个道理。刘婕道:“骆参军,你难道就没有耐心听完?”骆怀中恨恨地:“说吧。”水红缨看看她,又看看谢元鹏,缓语道:“军师,你说吧,我们听着。”谢元鹏冲她抱拳一笑,接着道,“依我看,最后两局可以这样,我和骆兄弟各执一色,两局起步,根据自己事先要的点数,谁的更靠近这个点数,谁就获胜,大寨主和刘统领你们看如何?”话已说完,他当然看着两位寨主,等候决令。哪知骆怀中却慷慨大方地摆手道:“姓谢的,就按你的来!”哇撒,此人僵硬的很,完全不把大寨主放在眼里,这也算神操作了吧!水红缨和刘婕却没有和他计较,都点头同意了。谢元鹏笑道:“好,既然两位寨主和骆兄弟都认可此事,那我们就开始吧。”签桌上,又重新拿来两只色子碗。验证官再每个碗内放入一枚色子,盖上碗盖,重又放置两人面前。谢元鹏笑道:“骆兄弟,你先请!”骆怀中也不搭话,道出“6”点,那验证官啪啪几个来回,把碗稳稳地扣在桌面。“开碗!”他大喝一声,打开碗盖。碗中色子赫然变成了7点,也就是说,他的猜色完负一点。就这个点数,还算可以。起码也算作临界点吧。轮到谢元鹏了,验证官执完色子,他直贴在碗边听听,便道8点。验证官打开盖碗时,盖碗内却是7点。这一轮,他们打了个平局!然后的然后,也就是第三局,骆怀中出了个9点大点,盖碗内显示了8点。谢元鹏出的是6点,盖碗内显示得是7点!这下,他们又是平局!平局,平局,还是平局!依照规矩,他们都不需要为此负责。尤其是骆怀中,也不会由此失去一条胳膊。其实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比试第三轮时,谢元鹏暗示了验证官这笔出示7点,而他盖碗也刚好是7点。但当他脱口而出6点时,验证官也微微一笑算作默认吧。这稍许动作,却也没能逃过水红缨和刘婕的眼睛,在她们内心,越发敬重谢元鹏了。唉,人生哪,也就是如此吧,好多时候,你越是要争取的东西,反而离你越远。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世间万物,没有定性,原本就是这个道理吧。那骆怀中还要争执,水红缨站起来说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谢军师升座盛典,待我与刘统领商议后再办!散去吧,众位兄弟。”水红缨话到心到,领头站起来,冲各路寨主抱抱拳,转身离去。众人看着大寨主领一帮人离开聚义厅,也都纷纷离去。大厅内,只剩下谢元鹏、刘婕和岳慕华。刘婕起身走近谢元鹏,用她那双特有的硕大的眼神盯着他,只几秒钟,她脸上显出笑容来。她举起拳头,谢元鹏立刻会意,也举起拳头。他俩的拳头交织再一起,两颗心交织的友谊也逐渐清晰起来。岳慕华看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一丝奇怪的鄙夷,但瞬间就消失了。
  第三天的午后,刘婕的贴身护卫官妙莲香匆匆走进她的卧房,失声说:“真气死我了,都什么玩意,我就说给小姐留一点点,她们都不肯,非说是給兰主子和何大彪庆生的!”还没说完。她就嘟起小嘴,不停地皱眉了。刘婕刚刚梳洗完毕,转过身来,笑容满满地看着她,问道:“过来,看看我,今天还漂亮吗?”妙莲香刚才只顾生气,这会子看到面前头戴簪花、衣饰整洁的刘铜镜,哇地叫出声来,也顾不得心烦意乱,跑到床边,仔细欣赏起来。“瞧瞧,谁家的美人胚子,出落得越发精致了!”她越是喜欢,越是添油加醋地疯话。“莲香,就你这张小油壶,都能把人甜死!”刘婕禁不住她的奉承,也开心得要命,都有点悬浮于碧空的感觉了。“姐姐,我可不是吹捧你,以后还真不知道是哪家王孙公子、贵胄浪哥娶了你这么个大美人呢!不过,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一起的好兄弟!”妙莲香越发油嘴滑舌起来。“好妹妹,千万别这么说,我都有点可怜见了!”刘婕说着眼中带泪,委屈得就要抹眼泪了。瞧这情形,妙莲香赶紧打住:“你看我这臭嘴,越发没谱了。姐姐,就当我放个屁,不过是个香屁罢了!”刘婕听了,当即止住泪光,二人又都大笑起来。就在此时,门外有人大喊:“主公可在屋内?”“谁,进来。”刘婕纳闷地问。来人打开房门,谢元鹏的玄靴已踏进屋内。“主公,你快去看看,灵主管刚刚自裁了!”“什么,你怎么知道?”
  刘婕惊问道。“刚才我过来找你,正好路过荡秋屏,听中军看护说的她们已经去报大寨主,你这边应该也快到了。”刚说到这,外面亲兵来报,灵桂花自裁,大寨主让她马上去大牢。刘婕答应一声,带着谢元鹏几人立即赶过去。
  中军大牢外,已布满人群。守护兵士都在原地守护,谁也不敢贸然进去。维持秩序的,除了牢营班的还有中军大营的巡逻班,他们整整齐齐地,等候这主子的吩咐和安排。刘婕问:“大寨主还没到?”属下有人回答“是”,于是他们就站在牢房外,等待水红缨。这期间,刘婕问:“你们谁第一个看见她自裁的?”在场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值守,他说:“禀告主公,是我第一个看到的,今早我刚――”他刚刚讲到这里,有人快报“大寨主到!”值守急急停止,不再说话。水红缨披着一身黑色斗篷,风风火火地,走到牢房门口。“打开!”有看护早上前打开牢门,里面虽然黑漆漆的。但宵禁官点燃火把,跟近上来,牢房内顿时明亮起来。水红缨跨进来,众人也跟着走进来,里面顿时有了一些生气。大牢内,灵桂花已经被放下来,她得尸体直直地躺在监舍一侧,阴森森地,没有一点生气。水红缨大胆地走过去,看看尸体,尸体已经僵硬,没有丝毫血色了。“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她自裁的?”“报告大寨主,我俩今早过来给她送饭,才发现她上吊了,就在窗棂那边!”一个值守站出来说。“上吊死的?”水红缨问。值守道:“是,我们发现时已经没有气息。”“原来是这样。”水红缨沉沉半晌,又道,“把尸体抬到验尸间!”刘婕赶忙示意,那两个值守抬过来担架,把尸体放上去,抬着就离开了。“走吧,我们到大厅去。”水红缨喃喃地,似乎是向众人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大厅内,众人没有说话。水红缨问值守官:“灵总管自杀前有什么反应?”值守说:“前几天,她情绪不稳定,还有一天全天都不吃东西,我们反应给牢营总管,他说没事,观察观察再说。”水红缨问:“牢营总管在吗,让他过来。”侍卫随即去叫来牢营主管。中军大营的牢营总管司马嵘站在水红缨面前时,他刚刚从前寨过来。站在水红缨面前,他是疲惫不堪的。但即便如此,他得精神状态特别好,有股子坚韧的精气神。水红缨看了,满意地点点头。她心里想,如果我的士兵都是这样,何愁官军呢?“大寨主。”司马嵘拱手道。“请问大寨主有何吩咐?”水红缨看着他,神情有点不自然,显然她对灵主管的死有种特别的想法。“你说说看,你对灵总管的死有什么看法,你也认为她是自杀吗?”司马嵘答道:“依我看,她最大可能就只有自杀!”“啪!”水红缨突然狠狠地拍下桌子,怒斥道:“难道她交待完问题,还有自杀的必要吗!”水红缨此举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并不认为灵桂花会自杀。司马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认真地说:“大寨主,当时我也不在场,是那些值守过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当时又忙于营寨公事,我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你不好好呆在牢营里,到外面干什么?”水红缨更加生气了。司马嵘赶忙回道:“禀告大寨主,我们中军大营的兄弟每个月要轮换构筑外营寨墙,这次轮到在下。”“这个我知道,原来是这样,那是我怪罪你了。”水红缨当下承认错误,也彰显了她的可敬之处。“好,就这样吧,你下去吧。”水红缨摆摆手,让他退下。“是。”司马嵘一抱拳,转身离去。“你们都退下,刘统领留下来。”众人答应后离开,屋内只剩下水红缨和刘婕。“妹妹,我问你,你感觉这事蹊跷不?”水红缨一句话,让刘婕难以回答。在刘婕心中,她更纠结。因为灵桂花一直呆在她身边,毕竟她还是刘婕的侍卫总管。她们朝夕相处,情义更是甚于他人。对比而言,她更加痛苦。“我,我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她说出内心的感受,同时也有点凄煌煌。在她心中,这件事就是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方面她们情同姐妹,心深意重。另方面,她对她的背叛又有些恼恨,认为她这完全是离经叛道,自我毁灭之举。这么好的职位,着呢好的前途,她居然全不当回事,自甘堕落,投靠官军。幸好被谢元鹏黑挖出来,否则还真不知道要出什么罗烂呢!她想,挖出来也好,总比她祸害人强。当然,在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她甚至认为,灵桂花并没有加害山寨的举动,就是一个伪装者而已。再怎么说,也犯不上搭上一条性命吧!其实,严重的后果她并没有想到,如果灵桂花哪天给官兵通风报信,泄露山寨秘密,他们这磐石山就可能毁于一旦!而对于谢元鹏,她本来就存于感激和有点小爱慕的成份,今天它又增加了几许敬意,甚至是崇拜。“就这样吧,大寨主,反正人已经死了。”刘婕嗫嚅道。水红缨感叹一声,喃喃说道:“我是怕这里边,或许还有更重要的线索或人物没有暴露,也可能涉及到我们山寨的命运哪!”刘婕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你是说,这背后另有阴谋?”水红缨说道:“是,凡事不能简单地看。我感觉,这灵总管不致于自杀。应该另有原因!查查吧,要不然,也对不起她!”水红缨说完,叹了口气。“姐姐的意思,我们查下去?”“嗯!”“找谁查?怎么查?”刘婕忧虑地问。水红缨慢条斯理地:“这件事只要我们俩个人知道,还有就是指派查的人知道,也就是最多三个人知道,切不可让第四个人知情啊!”她转念又说,“可是,让谁去查,才能不暴露这等重要秘密呢?”“大姐,我推荐个人吧,我感觉还是让谢兄弟去查,因为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干系,他就是最好得人选!”刘婕这番话,真的说到水红缨的心里。以她之见,也只有谢元鹏时最好人选,其他人也不堪大任哪。“好,这件事你就去安排吧。”“好的,姐姐。”刘婕回答得异常干脆。
  谢元鹏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解决完军师事件,又掺和到这桩案子上来。我西门星浩哪里惹你了,这么跟我过不去?这个欧阳教授,你这是让我安好,还是给我添堵来的!我这多好的文艺青年,就这么让你給毁了呀!还有,有没有必要把我这个人的故事给我改改呢,我求你了,大作家,这个臭小子,听见没?我说你呢。喂,火墨传奇,你还要再给我找点事,还是就放了我吧。总之一句话,放过我吧,我求你了。火墨传奇微微一笑,你个西门星浩,不知好歹。我这是给你写的传记,你还来事了,莫不是让我直接给你写没喽?谢元鹏大叫:兄弟,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接着写。火墨传奇笑说,这还差不多,完毕,我早继续了。西门星浩拜服道:“大作家,没事,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只要别把我写的龌蹉不堪就行。”
  刘婕中午过后来找他,谢元鹏正躺在床上发呆。这几天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别说现在军师没个着落,还惹了一身騒。起码,给自己平添了一个对手,那个什么骆怀中从此以后还不把自己恨死才怪!反正咋说呢,都没有好的交代了。得了,认命吧,走一遭看一遭吧。他这样想着,卫兵紫菱打开门,刘婕一身素妆走进来。他刚起身,她已走过来,他赶紧让座,随手递上来一杯茶。“请吧,主公。”谢元鹏调笑道。“你个臭小子,怎么样,感觉?”刘婕泯口茶,盯着他。“嘿嘿,还行,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谢元鹏耸耸肩,流出无所谓的样子。“你别在意,只要大寨主和我力挺你。”言外之意,她绝对有能力保护他。“主公,我知道你来不是为这个。”谢元鹏不想掩饰,起码在刘婕这他不想。“你小子,真的越来越滑头了。”刘婕也是莞尔一笑。接着就把水红缨的想法告诉他,希望他梦初来帮助他们找到个中因由。“说实话。我真没谱,从那天知道灵主管自裁,我就感觉不那么简单,但是让我说,我又说不上来。”谢元鹏话中真有尺度,说得不露痕迹。“这样,下午我们过去看看吧,我陪你。”刘婕也是个爽快人。“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元鹏还是那般狡黠。
  午后酉时三刻,他们进了中军大牢。还是在原地,他们看见灵桂花的尸体躺在那,该是那样的一动不动。谢元鹏紧盯着尸体看了半天,突然问:“这个尸体谁动过?”值守回道:“没人动,军师。”谢元鹏再盯着尸体看见又看,回首说:“不对,一定是动过,你去问问,刚才谁在此看守的?”值守军官于是跑出去不大一会就回来了,他报告道:“报告主公、军师,刚才我点差过,他们都说没人动!”众人都听到这样的结果,没人觉得不可信。谢元鹏又仔细看看,断然道:“绝对有人动过,你把刚才那些人都叫进来,我要亲自问问。”“好!”值守再次跑出门去,一会就带进来四个人。其中一人目光歪斜地走进来,谢元鹏激声喝道:“给我说,你刚才为什么翻动尸体?”“不是我,军师。”那人又重复了一遍。“胡说,我一直认为有人动过,不过我没想到,是你,说吧,你为什么要翻动尸体?”谢元鹏盯着他,一针见血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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