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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人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吧?”张小凡盯着曲阳路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一溜冷汗顺着曲阳路额头滴下来,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方才半响的沉寂着实吓到他了!经方才曲员外的提醒,他当然知道眼前众人就是为了狄家祖坟的事而来!
这就让他犯难了?看眼前这架势,对方确实有点来头,可当初办这个案子就收了曲员外一百两银子!他刚刚又答应为自己募集五百现银,总不能不帮曲员外这个忙吧?
先探探对方到底哪路神仙,再做定夺:“恕下官眼拙昏花,实不知公子何处高就?”
“大胆!”
张小凡身旁的马成战就一急性子,殊地站起身怒指曲阳路!他自打进府衙就看这贼眉鼠眼的东西不顺眼!
张小凡向马成战按手示意坐下。
吓得曲阳路一个激灵,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小心翼翼道:“恕下官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放人、翻案、归还狄家宅地!拘拿强取豪夺狄家宅地的元凶!”
张小凡只想尽快见到狄青,拿下曲员外替狄青出气。和曲阳路这种贪赃枉法的小角色没有多余的废话,也不想与他过多的纠缠,那只是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因为这种小贪官遍地都是!只有等以后新朝稳定了,再制定系统的监管制度,从根源上防范这种小贪巨腐。
“呃?公子要翻案放人?还要拘拿曲员外?”
回过神的曲阳路脸沉了下来!自己好歹也是这汾州地界的父母官,对方当着县衙大堂众人的面,如此训斥自己,实在是不把我这个县太爷当回事儿!以后在汾州地面我县太爷的威严何在!
“对,放人、翻案、归还狄家宅地!拘拿元凶!”张小凡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怎么?听不明白?”
向来在汾州地面说一不二的曲阳路,何曾受过这样的憋屈!
当下冷冰冰地道:“公子让本县翻案、放人!还要拘拿原告?当然可以,但得让本县看到知州的文书,否则下官恕难从命!”说完拂袖走回大堂公案后坐下,扭过头再不理睬众人。
一旁的马成战何曾受过这般冷落!手指曲阳路大喝:“好一个有眼无珠的七品狗官!敬酒不吃吃罚酒!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说完离坐走至公案前,从怀中取出东宫腰牌‘啪’地丢在公案之上。
一直站角落未曾发声的县丞高贵旬见状不妙!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双手捧起深蓝色腰牌:正面上方横刻‘勤宫殿’三字,左下方篆书‘侍卫统领’四字。吓得高贵旬一个激灵!
颤抖着道:“大人,我们惹上麻烦啦!”
正在气头上的曲阳路扭过头怀疑地接过腰牌,就撇了一眼:‘啪’地腰牌从手中滑落。
二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震惊、恐惧:这是东宫太子的人!难怪他们自进县衙就一副有恃无恐模样!自己这些货色,在他们眼里还就真不够看。
二人慌忙急至张小凡跟前,如捣蒜般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人有眼无珠怠慢了大人,真是罪该万死!厚颜乞求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下官狗命吧!”说完一边磕头一边嚎啕大哭。
县太爷这一跪、可是实实在在地吓坏了缩角落里的曲员外,自知躲不过,踉踉跄跄地奔过来与曲阳路一块儿痛哭流涕、磕头求饶。
张小凡不耐烦地摆摆手:“速去将狄青接来县衙!”
此时大牢里狄青与刘捕头聊着正欢呢?
狱卒张老头儿拎着一长串钥匙叮叮当当地走到跟前:“刘捕头,又来探望老乡啦?当心你家大虫一会儿又来寻事!呵呵呵”
看来这刘捕头的凶悍老婆远近闻名!这在大宋可算得上奇闻!
“狄公子!快快随我去见县太爷,不知你家哪位富贵亲戚保你出狱,面儿够大的,竟然让县太爷亲自来接!”
“呃?”
狄青与刘捕头愕然相视:狄家双亲早亡、家里除了逃离汾州的哥嫂!哪还有甚么亲戚?莫不成那嗜赌成性的哥哥在外地发财啦?
一头雾水的狄青跟着张老头来到狱哨,刘捕头心中好奇,也一齐跟了去一探究竟。
狄青懵懵懂懂地跟着曲阳路来到县衙,刚走进大堂就被狄常福一把抱住哽咽道:“胞弟受苦了、都是为兄害你成这般模样!”
嫂子李氏看到狄青额头上醒目刺眼的‘罪’字烙印,更是忍不住掩面痛哭失声!
县太爷与跪伏于地的曲员外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禁心惊胆战!
两人不知所措、诚惶诚恐地望着张小凡:他俩知道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此时心中只祈求老天,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就阿弥陀佛!
狄常福抹了一把眼泪,拉过狄青走到张小凡跟前:“胞弟快见过恩公,就是张公子不远千里,自应天府赶来汾州搭救你啊!”
狄青倒头就拜:“恩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说毕就要给张小凡行三叩九拜大礼!
张小凡哪会让狄青给自己磕响头?急忙起身扶住他:“哎!小兄弟何须如此见外!我与家兄也算是缘分之交,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张哥好了!什么恩公恩公的,听着别扭,呵呵呵。”
狄青听了更是惶恐万分,复跪于地:“恩公救小人于水火、救命之恩永生难忘、如若再越辈称兄!那可就真是折煞小人,恕小人万不敢允!”
张小凡听了哈哈大笑:“呵呵呵,大丈夫顶天立地,若想出人头地,何须受凡俗小节束缚!这两日我会留在汾州,等你兄弟处置乡里旧事,待事情完了,你兄弟随我一齐入京,可好?”
“呃!”
张小凡出乎寻常的热情令一旁的狄常福颇为不解:当初在庄周陵园初次相遇,张公子第一次听到‘狄青’二字之时的惊讶表情,现在想起来都还记忆犹新!虽然张公子有意顾左右而言他,但他的惊讶的神情掩饰不了心中的吃惊!
“莫非张公子会测字、相人之术?难道他知道胞弟将来会有大好前程?否则像他这般富贵人物为何花这般大气力,不远千里来汾州搭救从未谋面的胞弟?真如他方才所说仅仅因为有缘?这理由也似乎太牵强了些!”
狄常福纵有万般不解也想不到张小凡来自千年的后世!
听到张公子要带他们兄弟一道回京,也不想那么多了,事实摆在眼前:跟着眼前的张公子,将来不说飞黄腾达,但也足够衣食无忧!
当下拉着狄青与妻子李氏施礼拜谢:“张公子对我狄家再造之恩、以后公子但凡有吩咐,我狄家兄弟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狄青有些犹豫道:“小人有一事相求,但请恩公准允!”
“哈哈哈....说!”
狄青走出大堂将刘呼耽拉至张小凡跟前道:“小人在狱中常受刘捕头恩惠照顾,才得以存活今日,小人厚颜望恩公亦能提携刘捕头一并入京!”说完忐忑不安地望着张小凡。
“哈哈哈...,我张小凡果然没有看错人,小兄弟重情重义,刘捕头一同入京当然没问题,咱东宫正缺人手呢!”
说完他指了指还伏跪地上的曲员外对狄青道:“此厮害得兄弟冤狱半年有余,死有余辜、你看该如何处置?”
趴地上的曲员外听了直冒冷汗,肥胖的身躯连连发抖!磕头如捣蒜般哀嚎:“小人罪该万死,求公子饶我这条狗命啊!狄家的坟地我即刻归还,狄家小哥蹲牢狱的损失我赔偿!一千两白银,可以么?两千两!两千两!我愿赔两千两白银给狄家小哥,但求公子留我这条狗命啊!呜呜呜.....。”
狄青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烙印,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张小凡见状对站一旁瑟瑟发抖的县太爷曲阳路道:“给你一个机会,限你两日之内,给狄青翻案重审、归还狄家宅地。将这强取豪夺的恶霸劣绅打入死牢、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