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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乐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的事太蹊跷了:金麃角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照金麃卫使的水平,除非他自己将金麃角放在农家小院,若要别人来做,几无可能。那么有一种可能是金麃卫使不小心遗落了自己身份的象征金麃角;另一种可能是被别人偷了。但这个偷盗之人的功夫必须在金麃卫使之上才行啊,即所谓的神偷。第三种可能,金麃卫使是不是已经挂了?还是回到最初的推论,如果要让金麃卫使挂掉,那功夫也应该在他之上。
冷元乐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一晚上没睡觉地瞎折腾,这时特别疲累,头昏脑胀。他把脸都浸在冰沁的山泉中,以使自己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一点。
他突然一个激灵,全身颤抖了一下。
为何我设想的金麃卫使总是武功高强的人呢?假如说这个金麃卫使没有功夫,只是恃仗某种特殊的能力,比如下毒、整蛊之类的,就能掌控整个金麃卫呢?
思绪一转弯,所有的解释都可以合理了。比如这个金麃卫使根本没有功夫,他的金麃角只是不小心掉落在了哪里,然后被人带到了农家小院。或者说,这个金麃卫使是—个—女—的!
如果金麃卫使是个女的,那么冷聆风是金麃卫使的可能性也有了。虽然这听起来很扯蛋,但照目前的分析和推论,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刚刚才说了,担任金麃卫使不一定非要武功盖世才行,只有你能有某种控制整个组织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成为金麃卫的带头大哥的。
那么,冷聆风真的可能是金麃卫使吗?
虽然这几无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
冷聆风凭什么能做金麃卫的带头大哥?她才十六七岁,还处于懵懂的年纪,她能控制如此庞大的金麃卫?冷元乐想到这儿,不禁莞尔一笑。继而又紧皱眉头。
她不会拥有什么巫术、法术之类的吧?或者她只是一个受人操控的傀儡?
冷元乐皱紧眉头。他怎么也想不通冷聆风会法术之类。不过从她刚才对周聋子所使“百蚁行军”来看,自己真是对这个妹子知之甚少了。
而且,自他来到此地后,整个金麃卫的组织,还没有一个人和他取得联系。而冷聆风却出现在这个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蛮荒之地。
如果金麃卫使真的也在此处,那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发出任何指令?在桌上留字“船上见”算不算是指令呢?但是这仨字儿是不是金麃卫使所留呢,这也要打个问号。
如果不是金麃卫使所留,又是何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冷元乐面前留字呢?
如果金麃卫使也在这里,那他会给自己什么指令?是进山呢,还是返回京城?
据线报,太子就在骆騋山里一个名叫百草谷的地方。如果不进山,那将前功尽弃。太子府里没有真正的太子,皇上那儿是再也糊弄不了啦。
如果进山寻找太子,那金麃卫使又到底是几个意思呢?令元乐对这种猜谜的游戏想当反感。有什么不能直接下达一个指令,而非要玩这种把人都要逼疯的弯弯绕的游戏呢?
进山或不进山,如同Tobeornottobe一样,让人颇费思量。
还有一个疑问是,冷聆风是怎么从京城来到这里的?是她自己来的,还是有人护送?还有,她是不是就是金麃卫使?心中出现这个疑问之时,冷元乐再也笑出不了。因为排除盖世武功这一点后,冷聆风也不是不可能成为金麃卫使。比如将她尊为“圣女”什么的,或者她真的师从某人,学会了控制整个组织的巫蛊之术。尽管她只有十七岁,但是这也并非不可能。
假若冷聆风不是金麃卫使,那她背后也一定有人。但这个人是谁呢?
他(她)来了,又不见面——哦,是的,金麃卫的规矩是成员间互不见面的。好吧,既然不见面,那总该有所指令吧。但啥指令也没有啊!
冷元乐一晚上都在思量这些,直到东方既白才勉强睡去。
刚一睡去,就被一阵嘈杂之声惊醒。
他睁着惺忪的双眼,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只见冯天云和鲁氏慌慌张张地要出门去。
“冯老先生,出啥事了么?”冷元乐问。
“啊,小哥醒了?”冯天云说:“船夫周聋子出事了。”
周聋子出事了,这个冷元乐最清楚不过。可是周聋子的船离此地已有一二十里地,这些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周聋子出事了呢?
冷元乐决定跟过去看看。
他迅速洗了脸,穿戴整齐,推开房门,欲和冯天云夫妇同去。
这时,隔壁屋的鼾声再起。
这……鲁云峰还在睡?
突然有一个疑问闪现在冷元乐的心头:为何鲁云峰酣睡了一整晚?是真睡还是假睡?
不对,自己并不能确定他是酣睡了整晚!因为在他外出之时,在河中,在船上,曾经耽搁了一段时间。那这段时间,鲁云峰是否真在房里熟睡呢?冯天云夫妇又在干嘛呢?
这样的疑问电光火石般闪现在他的脑海当中,霎时,冯天云、鲁氏和鲁云峰三人都有了嫌疑,他们三人都可能是金麃卫使!
冷元乐疑惑地看看鲁云峰的房间,也没有开口相问,只是对冯天云夫妇喊道:“冯老先生,等等我,我也去。”
“哦,好的好的,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冯天云急急地说。
“舅舅还在睡吗?”冷元乐问。
“昨儿他酒喝得太多了。”鲁氏轻叹道:“叫他少喝他还不愿意,他就是爱喝这酒。”
“舅舅可真能睡啊。”冷元乐感叹道:“睡了一整晚,也不起夜。我可是起了好多次夜。”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沾床就睡,一睡就要睡到自然醒。”鲁氏笑道。
“不叫舅舅一起去么?”冷元乐问。
“不了,让他多睡会儿呗。”鲁氏说:“他不睡醒就叫他起床,他会生气的。从小爹妈惯的,没法子。”
哦,原来是这样。
三人来到河边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这件事。冷元乐听得最多的就是“以后谁来渡人啊”。
冷元乐和冯天云夫妇拨开众人挤到前面去。
眼前的一幕让冷元乐全身发冷:昨晚已经离此处二十来里地的渡船,今天却停泊在老地方!
难道它是幽灵船,会自己往回开?还是有人故意将船开回来?但他(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就是为了昭告天下,说周聋子死得冤枉?
渡船静静地停泊在岸边。甲板上赫然躺着一坨“东西”。
之所说是一坨“东西”,是因为这个“东西”上面覆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此时还并不能确定它就是逝者周聋子。
斗篷?黑色斗篷?
这不是昨晚冷聆风披的那件么?怎么,她没有带走吗?
冷元乐瞬间凌乱了。他也不记得昨晚背负冷聆风踏江而行的时候,她是否还穿着那件斗篷。
如果冷聆风将这件斗篷带走了的,那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船上?是冷聆风自己拿来的,还是另有其人?
冷元乐头都大了,感到嗡嗡作响。他四下搜寻,居然还是在人群中看到了冷聆风。只不过她现在是一个假小子打扮。
冷元乐用眼神询问她,你这是干嘛呢?
冷聆风似乎没有看到冷元乐,只是神色冷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一会儿,两个仵作来到了现场。他们上了船,四处勘验,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们揭开那件黑色斗篷,下面居然不是人,而是一堆湿漉漉的渔网!
“是谁说的周聋子死掉了?”一个仵作生气地喝问。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在疑惑咋不是周聋子呢?
嘿,人心这是怎么了?都巴不得周聋子死掉么?刚才不还在嚷嚷周聋子死了,谁人来渡他们过河么?
也不是人们都希望周聋子死掉,而是以物及人。这船是周聋子的,那死掉的自然是周聋子。这样的联想很正常。
冷元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谁先发现周聋子“死”了?
如果人们接到讯息就上船查看,那掀开斗篷就会发现根本没有周聋子。但是人们都认为斗篷下面是周聋子,那就证明没人上过船,只是“听说”周聋子死掉了。但是是听谁说的呢?始作俑者是谁?是谁先放出的口风?
这就变得有趣了!
“不是周聋子?那他去哪儿了啊?”人们纷纷问。
“是啊,不见他人,谁渡我们过河呢?”
“他莫不是躲到哪里去喝酒,喝醉了还没醒吧。”
“嘻嘻,他是不是在红绫那里啊?”
红绫是谁?红绫是这小集市上唯一做皮肉生意的。
……
七嘴八舌,纷纷纭纭。
冷元乐倒是想不通了,船都可以开回原处,但掉入河中的周聋子却不顺带便的弄回来?或者他(她)不屑干这个,也不想这么干?他(她)就想一个失踪了的而不是死掉了的周聋子成为人们的谈资?
真是想不明白!
“周聋子打渔吗?”仵作问。
“不啊。”有人回答:“他哪里会打渔哦,他就只会开个船渡渡人。”
“那这堆渔网是谁家的?”仵作问:“谁家的渔网会出现在这里?出来说说啊。”
言下之意,渔网是谁家的,谁就有嫌疑。
或者,他也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