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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爷,您早知道姐姐带我出去了?”赵瑞问道。
老人笑而不语,赵和自然而然走到了赵瑞身后,如以往一样,不过一脸自责。
赵瑞回头望向赵和,柔和道:“对不起啊。”
赵和默然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老人这时反而道:“皇上以后出去,还是要支会臣下一声,不让我跟着,让赵和跟着也好,虽然咱燕京治安良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皇上乃万金之躯,燕国社稷系于上下,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老臣何故苟存于世,老臣死不足惜,可下去以后怎么去面对先帝,面对赵氏列祖列宗。”
赵瑞挠挠头,面对老人的说教,苦笑一声,道:“知道了,陈爷,对不起呢。”
老人摇摇头,不知道赵瑞能听进去多少,人心野了那还关的住,叹息道:“是臣下的错,皇上怎能与臣下道歉。”
赵瑞窘迫的笑了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人忍不住又张开嘴,突然又闭合了起来,好像再说就有些过了,让开了身子,也让开了身后的道路,赵瑞越过了老人向前边走去,王希然紧跟了两步,只是低着头,不敢看老人的脸色,偷偷的又拉上了赵瑞的衣摆,老人跟了上去,身后跟着赵和。
一路往宫内走去,赵瑞的心中好似还有些忐忑不安,用余光向老人看去,只是差着一个身位,余光哪能看的到老人。
一行人沉默的走着,沉默的让赵瑞的心更加慌张。
“咳”
赵瑞咳嗦了一声,问道:“那个,陈爷,宫中有什么事吗?额,比如座师找没找我?”
就像一个稚嫩的搭讪新手,一个烂俗的开头。
“今日容国舅去了慈宁宫,容太后又召见了太宰大人。”老人一本正色的回答道。
哦了一声,赵瑞其实没根本没有在意老人话中的事情,问出的问题,也只是不想让这尴尬的沉默继续下去罢了。
老人皱眉继续道:“慈宁宫派人来请过皇上,不过让臣下给拦下了。”
又是哦了一声。
“哎,太后召见?那我们快去慈宁宫吧。”像是后知后觉一般,一会儿,赵瑞才道。
紧接着领头的赵瑞就要转移路线,老人眉头此时深深的皱起。
老人沉声道:“皇上。”
赵瑞疑问的望向老人。
老人已是面无表情,只是像前行走的几人,因为赵瑞的停下都停了下来。
赵瑞看看老人,又看看左右,好像明白了一般,吩咐道:“赵和,你先陪着皇后回未央宫区,朕和陈爷去一趟慈宁宫。”
赵和领命,老人也不言语,王希然听话的自己先向未央宫走去。
分路而行,老人似乎花光了心气,两人更沉默了起来。
赵瑞轻轻侧过头,望向老人,又默默的转了过来,轻微的动作,怕是要惊扰什么一般,只是小动作还是被熟悉的老人发现了,老人于心不忍,更多的是对自己刚刚行为的苛责。
老人轻声道:“刚刚是臣下失言了,不应在皇后面前如此直谏皇上。”
赵瑞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
老人看着赵瑞的样子,嘴又慢慢张开,又慢慢阖上,几次,还是规劝道:“皇上下回若是还想出去,最少带上赵和吧,贱命一条,如果有事情,也能为皇上挡一挡。”
赵瑞点头,说了声好。
老人心中有话,却再无言语,只是望着前方的少年有些疼、惜。
突然,前方的少年,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向了跟着停下的老人,一本正经道:“陈爷,生命无贵贱之分。”
说完,就快速的转过了身子,也不敢看老人的脸色,好像是说了就是说了,不过脸色潮红,只是眼中微微透出那一点得意,昂扬着向前方走去。
老人在身后,看着前方的少年,错愕化开了一片慈色又晕成了一丝缅怀。
他像他一样温柔,那年,他如他一般少年。
斯人已逝,终有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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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皇上来了。”
慈宁宫中,容太后正抱着容亲王,看着他在案桌上一笔一划的练习着写字。
听闻侍女的传话,容太后抬头应了声,眉宇间神色变换。
侍女传话间,赵瑞已经来到殿外,步入殿内,看着正坐在案桌后的容太后,略微拱身道:“臣儿给太后请安,恭请太后圣安。”
容太后放下了容亲王,笑容满面道:“安,快快快,给皇上搬个座位。”
吩咐完侍女,又转头对着身边的容亲王道:“快,还不给你皇兄请安。”
脑袋刚没过案桌的小容亲王,几步从案桌后走出,恭恭敬敬向着赵瑞行礼道:“给皇兄请安。”
奶声奶气,瓷娃娃一般,甚是可爱、讨喜,赵瑞仿佛看到自己六、七岁时候的样子。
“安。”
请完礼的小容亲王,又害羞的躲回了容太后身边,从小到大没出慈宁宫的他,就算赵瑞这个为数不多常来的外人,依然不那么亲近。
赵瑞看到苦笑一声,好像自己并没有什么小孩缘,又把目光看向了容太后问道:“不知太后今日召见儿臣有何要事?”
容太后却是不答,反问道:“今日好像听说皇上出宫了?”
赵瑞倒是诚实,坐在凳子上,点头道:“今日皇姐带出朕和皇后去宫外看了看。”
哦了一声,容太后面上神色不动,又提起刚才的事情,“不瞒皇上,今日请皇上来确实有一件难事。”
赵瑞点点头,等着容太后下文。
只见容太后红唇微启,眉宇间就带起了点点忧愁,双眸里透出几分无奈,瞬时让看到的人会到了一丝哀怨,“皇上可知,我虽也是功勋之女,不过家族没落,既入宫中,幸得先帝垂怜,才有我之今日,现在想起,犹感先帝之怜惜。先帝中道崩殂,我本意欲随殉,不过当时禄元儿还小...”
容太后停顿了一下,揉了揉小容亲王头,眼里满是爱怜,又道:“太皇太后怜其幼,才劝我打消此念,我也无多想,在这深宫之中,孤灯青烛,能伴禄元儿长大就好,皇上也不会怨我多废一口干粮吧。”
回眸凝霜,笑婉凄凉。
赵瑞那经历过这种阵仗,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太后这是何故,是臣儿最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吗?”
玉容欲泣半遮面,蛾眉含羞一滴怜。
容太后摇了摇头,轻叹道:“皇上勿怪,年纪大了,总是不自觉,哎....”
咽泪徒妆欢,还落一丝愁容。
赵瑞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
容太后抱起了小容亲王,好似也感觉到了母亲的心意,小容亲王脸上也皱巴巴了起来,相互映照,好一对孤儿寡母。
容太后又是埋怨,“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成器的亲弟弟,都二十浪荡岁,家还未成,今日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叫来,想着说他一说,可他倒是,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不立业何以为家。”
赵瑞听得,却是点头道:“国舅倒是个有志向的人。”
容太后微微侧眼,眼缝中余光扫过赵瑞,苦笑道:“一嘴空口大话,真要有那本事还行,所以今天对皇上有个不情之请。”
“额。太后请说。”不过打了一个磕巴,赵瑞就道。
容太后柔声道:“我想求皇上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在燕羽卫谋个差事,官职不大就好,也算有个立身的根本,哎,虽然我这弟弟不成器,但我想毕竟是本家人,定是忠心,另我还有点私心,这到了燕羽卫,拱卫皇城,我还能多见他一见,廖续亲情,不知,皇上...”
似是有些羞愧,容太后低下了头,不过眼睛却偷偷上瞥,向着赵瑞看去。
赵瑞迟疑,不自觉望向了身后老人,老人不为所动,容太后的目光也随着看向了老人,由不自觉的轻轻颤抖了一下,心中微悸,想着老人身后早没有了靠山,不禁暗骂了一声纸老虎。
从老人那没得到答案,赵瑞沉吟了起来。
容太后一看,抿了抿嘴唇道:“若是皇上为难就算了。”
话似体己,落入耳中,却不是个滋味。
赵瑞为难道:“燕羽卫由徐都尉管辖,校尉三人已满,若只是营伯,不知国舅那是否大材小有。”
容太后惊喜,一时激动,差点泄了底,赵瑞身后老人冷眼旁观。
容太后赶紧轻声道:“皇上厚爱,要说给他个什长,卫长就好。”
赵瑞摇了摇头道:“毕竟是当朝国舅,回去后朕就与太保说说。”
容太后难掩喜意,“我先替小弟,谢过皇上。”
赵瑞摆摆手,低头略微拘束。
容太后一瞧,一不做二不休,又提道:“还有两件小事,我这不知该说不该说?”
赵瑞抬头道:“太后请讲。”
容太后笑道:“禄元儿年纪大了,我想给他找位老师,教他读书写字,另我这慈宁宫,还想再要几位侍女。”
前一个还好,说到第二个,容太后似有些害羞。
赵瑞点头道:“是的,倒是臣儿疏忽了,这偌大的慈宁宫中确实冷清了些,一会朕让陈爷去为太后安排,皇弟这老师的事,朕也会找人安排。”
容太后急忙摇手,“不用,不用,不用如此麻烦,只要皇上允了,一会我让婉柔去挑几个就好,哪敢麻烦陈总管,不过禄元儿这老师,我倒是心有所属,听说国子监严世青严学监,为人谦逊知礼,且才学不浅,我想让他当禄元儿的启蒙之师。”
赵瑞皱眉,这名字倒是耳生,不过身后老人心中冷笑,这严世青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太傅严松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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